殖民地,每個月的例行會議──

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名女秘書神色凝重的將手機遞給阿斯蘭。

「部長,一位大和先生說有最重要的事情找您,無論您在做什麼都要先接這通電話。」因為打得是阿斯蘭的專用私人手機,所以祕書很慎重的決定打斷會議進行。

煌?無聲的反問,阿斯蘭接過秘書的電話,暫時離席,來到休息間。

「煌,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阿斯蘭有些緊張的問。

畢竟煌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他一定從祕書口中得知自己在開會,竟然還講出不管他在做什麼都必須先接電話這種句子,那表示事態真的嚴重了!

「阿斯蘭……你是個傻瓜加笨蛋,只會死讀書的書呆子,嚴肅認真到不知變通……」

電話對面的數落像是和尚念經一樣的滔滔不絕,阿斯蘭整整有二十秒無法反應。

「煌,到底怎麼了?卡佳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先別罵我,把話說清楚!」他不由自主的捏緊手機,打斷煌的碎碎念。

一想到卡佳里可能出事,他就感到呼吸困難的慌張與痛苦,不安的在休息間來回踱步。

他不能失去她……

「……卡佳里說你很高興她胖了?」煌的聲音非常無奈。

「是我說的,因為她這陣子變瘦了……她該不會減肥出問題了吧?!」

「……阿斯蘭,」電話那頭沉默了十秒鐘才傳出煌苦笑的聲音,似乎無語問蒼天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為什麼我會被你罵迷糊呢?明明就是你自己傻了……」

「煌!你再不說卡佳里到底怎麼了,看我不跟拉克絲把你小時候的蠢事全部說一遍才怪!」耐心用盡的阿斯蘭不滿的恐嚇。

「她懷孕了!」一秒揭露答案。

簡單的四個字化做閃電劈向阿斯蘭原本尚在分析萬一是最危急情況自己該怎麼做的腦袋。

「……」輪到阿斯蘭僵在電話這頭三十秒。

「阿斯蘭?你還在聽電話嗎?阿斯蘭?」煌關心的詢問勉強讓他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在……你說卡佳里她、她……」他喉嚨一縮,什麼也說不清楚,眼眶不由自主的發熱,他虛脫的坐倒在沙發上。

「她懷孕了,四個月,雙胞胎,所以明明是頭一胎,肚子卻已經像是六個多月大了。」煌的聲音變柔了,似乎是知道他的激動,所以更加溫柔的敘述著醫生的話給他聽,「醫生說卡佳里的身體很好,只是有些過於疲勞和營養不良,這點我跟拉克絲會幫她補回來的,奧普這邊你也別擔心,必要時我會代打上陣的……」

「……我……我……」阿斯蘭腦袋渾渾噩噩,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卡佳里懷孕了?↓雙胞胎?!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你不用擔心,醫生保證過母子狀況都還不錯……阿斯蘭?」

「我要去奧普!」一片漿糊腦終於接上一條神經,阿斯蘭脫口而出,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著電話就衝出休息間。

「阿斯蘭?!」煌嚇了一跳。

「我要去!不要跟我說我不用過去,我一定要去!我該在她身邊的!」口氣嚴厲,眼神更是犀利的排除任何想跟他說話的路人甲乙丙丁──在此刻的阿斯蘭眼中,就算是議長也只是路障一枚──修長的雙腿飛快邁向自己的辦公室,抓了車鑰匙就往外走。

他最愛的女人懷孕了,他最重要的陽光,卡佳里要為他生下孩子……老天!

回到卡佳里身邊!這是阿斯蘭亂成一團的腦子唯一下達的指令。

「嘎?!公事呢?」煌慌張的問。

「交給迪安卡和伊扎克!」理所當然。

「理由呢?」換成哭笑不得的女音。

「理由?!產假算不算理由?!老天,煌˙大和,不要跟我說些沒意義的話,我要的機票快幫我弄好,我一到宇宙港就要出航……」阿斯蘭已經陷入混亂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跟他對話的人已經換手了。

「不行!阿斯蘭!你這個犯傻瓜病的蠢爸爸,你的身分要隱藏好才行啊!」卡佳里活力十足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喚回了阿斯蘭的理智。

啪!他手中的車鑰匙掉到地上了。

「卡佳里?妳還好嗎?有沒有怎麼樣?我馬上就去妳那邊……」阿斯蘭˙薩拉完全忘記他打從娘胎就帶出來的冷靜怎麼寫了。

「阿斯蘭,你站住!」卡佳里無奈的叫著,「回辦公室裡面,你現在的狀況開車我很不放心,我不要跟自己的小孩說爸爸是趕來醫院看媽媽的時候因為知道有小孩太高興所以大意出車禍死亡!」一連串爸爸媽媽孩子說得阿斯蘭昏頭轉向,卻成功的停住他的腳步。

現在卡佳里最大,要聽她的……

重心往右腳跟一放,一百八十度轉彎,阿斯蘭配合的走回辦公室,打開電腦。

「卡佳里,你們那邊有電腦嗎?可以接通嗎?我想看妳……」他的聲音無比輕柔又懇切。

卡佳里聽得心都痛了,連忙叫煌立刻把他的電腦貢獻出來。

三分鐘過後,這對新婚夫婦在視訊上見面了,阿斯蘭這才心安的收線。

然後……沉默的看著彼此。

「阿斯蘭,你的臉色怎麼比我還白?」卡佳里先出聲了,因為她不喜歡沉悶,也心疼他臉上的擔心與茫然欣喜。

「我……我只是嚇到了,卡佳里,妳還好嗎?」阿斯蘭小心翼翼的視線一吋吋的檢查卡佳里全身上下。

「我很好哇,如果不是拉克絲跟煌發現,我好到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咧!」自信滿滿的保證,渾然不覺一旁的拉克絲跟煌已經滿頭黑線。

「這樣嗎,那很……」好字還含在嘴哩,阿斯蘭突然皺眉,然後,傻眼,接著,不可思議的提高語氣,「卡佳里,妳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煌跟拉克絲提醒妳的?煌是男孩子,為什麼會比妳清楚妳有沒有懷孕啊?!」

問的好,阿斯蘭,我也很好奇為什麼是我先發現。煌無言的看著天花板。

「……你也沒發現啊!我以為我胖了嘛!又沒人跟我說懷孕這種事情……」無辜的咕噥,卡佳里把視訊鏡頭調到自己的肚子,「你看,很像中年發福對不對?」

母親早去世、工作忙沒什麼機會跟瑪娜聊聊,身旁又沒有多少女性朋友的卡佳里對懷孕這檔子事情真的不了解,甚至可以說她壓根兒沒想過她會懷孕。

「……」會把自己的孩子形容為中年發福的,大概也只有她了……阿斯蘭像是想把肺部的空氣全部吐出的般深深嘆氣,「我沒發現的原因是因為妳那次來找我的時候肚子還沒有這麼大,而且妳很肯定的說妳是因為辦公室坐久了變胖了,還叮嚀我要運動免得有啤酒肚,我們還爭執了好久調整者會不會中年發福……記得嗎?」

早知道卡佳里懷孕,上次她來的時候,他就會好好帶她去補身子了……

太好了,阿斯蘭,你總算解釋為什麼你沒發現了……煌抓抓頭,嘆氣。

「哎呀,沒關係啦,阿斯蘭,反正都沒事了……」卡佳里不在乎的道,然後很興奮的獻寶,「阿斯蘭、阿斯蘭,跟你說喔,醫生說我們有兩個寶寶喔,雙胞胎果然會遺傳啊,希望也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不然就兩個都是男孩子,像你的話就太好了,不過我好擔心萬一跟你一樣容易犯傻瓜病怎麼辦?」

「為什麼不生兩個跟妳一樣的女孩?這樣就不用擔心孩子跟我一樣是個傻瓜了……」阿斯蘭柔聲問,綠瞳泛著難以言喻的溫柔注視著卡佳里。

ㄧ個多月不見的妻子,原本還帶著孩子氣的表情在知道自己懷孕後,已經轉為帶有母性的溫柔……

「不要,我希望孩子像你。」理直氣壯的反駁,卡佳里非常堅持。

「可是我希望孩子像妳,這可怎麼辦呢?卡佳里。」

「我不管,這兩個一定要像你,大不了下次再生兩個像我的……」皺皺鼻子,卡佳里開始算人頭,「三票對一票,你上訴無效。」

「三票?煌跟拉克絲也贊成嗎?」阿斯蘭一怔。

「別把我們扯進去。」煌在旁邊冤枉的叫著。

「誰說煌跟拉克絲了?是我跟孩子們,還沒出生當然是我幫忙投票囉!」

「誒?可是……」

真是對傻父母,搞不好生出來的孩子兩個都像,也可能兩個都不像……他們現在是在吵什麼?!煌跟拉克絲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

聽見他們的笑聲,阿斯蘭跟卡佳里的對話停頓一秒,然後兩個人也笑開了。

「哈哈,阿斯蘭,你真的被嚇傻了對不對?竟然陪我說這些無聊的爭執……」卡佳里笑得好高興。

「呃……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斯蘭努力讓自己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卡佳里,我要去看妳,別拒絕我。」

對,這才是他要說的話,也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不行!」卡佳里想也沒想的拒絕。

「為什麼?」

「阿斯蘭最近工作很多不是嗎?怎麼可能走的開?不用特地趕過來啦,我又沒事,之前不知道不也過了好幾個月?」卡佳里微笑。

阿斯蘭愣愣的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望向站在卡佳里身後偷撇嘴角的煌,然後正經的凝視卡佳里。

「卡佳里。」

「啊?」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的卡佳里慌忙回答。

「謝謝妳體貼我,但是我真的很想去看妳,想跟孩子們打招呼,所以我會安排好再過去的,妳別再拒絕我了,好嗎?」這跟以往寵溺的口氣不同,而是真正在與她商量事情,因為她總是為了體貼他而讓自己委屈。

有哪個女人知道自己懷孕以後不希望跟丈夫團聚一下的?!就只有她每次都笑著說沒關係……

「……可是……你這幾天都沒睡好啊……阿斯蘭睡眠嚴重不足的時候,總是會揉眉心……你從剛剛到現在已經揉了好幾次了……」卡佳里訥訥的道。

「我可以回妳身邊睡。」知道她是體貼自己,阿斯蘭的表情更柔了,但這構不成理由。

「殖民地這個時候是一年的總評月不是嗎?阿斯蘭是部長,很多會議吧?」

「我可以請病假,休息三天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了她跟孩子,必要時他還可以假車禍請傷假。

「公事呢?」

「伊扎克跟迪安卡會幫忙的。」

「報告公文?」

「可以用電腦加密後傳給我。」

「……」琥珀金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找不到什麼理由了。

「現在,我可以安排休假了嗎?」阿斯蘭好笑的問。

「……真的不會太累?」

「不會的,乖乖等我,這幾天妳也待在家裡吧,用什麼藉口都好,多休息一下。」

「可是……」似乎想辯解什麼,但是看到自己凸出的小腹,卡佳里屈服了,「……好。」

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不可以橫衝直撞,不可以逞強,因為有兩個小生命要靠她活下來……

@@@@@@@@@@@

四天後──

一名身穿白色中長風衣的黑髮男子踏入奧普元首阿斯哈首相的宅邸。

「阿斯蘭!」

大門一開,被嚴格限制在搖椅上四天的卡佳里興奮的跳起來,衝入阿斯蘭懷中。

她這個舉動差點把在場所有人嚇死!

「卡佳里小姐!」瑪娜的尖叫差點震破玻璃。

「卡佳里!」瑪琉跟拉克絲先後驚呼。

「小心孩子!」大和媽媽緊張的叮嚀。

「……」阿斯蘭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連忙扶住以加速度衝入自己懷中的準媽媽。

「阿斯蘭!阿斯蘭!阿斯蘭!我還以為你明天才會到呢!」卡佳里漾起大大的笑容,緊緊抱住阿斯蘭。

好想他喔,阿斯蘭身上的味道好好聞……為什麼明明買了同款的男性香水和洗髮精、沐浴乳,聞起來就是不一樣呢?!

「卡、卡佳里……妳這樣抱我可以嗎?孩子呢?」阿斯蘭努力制止卡佳里近乎本能的又跳又叫,接著小心翼翼的確定自己沒有壓迫到卡佳里的腹部後,才輕柔的攬著她往沙發走。

「沒事的啦,我們的孩子才不會這麼脆弱!」卡佳里大而化之的拍拍肚子,然後把臉埋入阿斯蘭懷中,讓親愛的丈夫大人去承受瑪娜的尖聲碎碎念。

「卡佳里小姐!不可以這樣啊!您可是有孩子的……」

阿斯蘭看著自己懷裡的縮頭烏龜,然後朝瑪娜笑了笑:

「不要緊的,瑪娜,卡佳里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回頭會跟她說的。」

「那就拜託阿斯蘭少爺了。」瑪娜對於阿斯蘭非常放心。

不公平!活像我多不可靠似的!卡佳里嘟著嘴,想抗議卻終究臣服在阿斯蘭溫暖的懷抱,開始磨蹭磨蹭的撒嬌。

「啊啦,阿斯蘭,你先抱卡佳里回房間吧,我們等你們夫妻敘完舊再聊吧!」拉克絲體貼的道。

「好……煌呢?」正準備帶卡佳里回房,卻發現自己怎麼沒看見那好友。

「煌要先在奇薩卡先生的幫助下,去代替卡佳里開個會,然後去交程式,順便討論一下他創立的電腦公司的方針……」拉克絲詳細解釋。

「假扮卡佳里?!可以嗎?」阿斯蘭一怔。

「把頭髮染成黃色,戴有色隱形眼鏡,化點妝改變膚色,早些入場就坐掩飾身高差距,聲音的話有變聲器。」

天衣無縫的偽裝計畫誕生!

傻眼的看著拉克絲優雅的微笑,再看看偷笑的瑪琉跟大和媽媽,最後低頭看著在自己懷裡笑到發抖的卡佳里……

「真的那麼像?」

「像!」卡佳里拼命點頭。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但在取笑煌前,我得先讓妳好好休息啊,卡佳里。」打橫抱起卡佳里,阿斯蘭朝眾人輕頷首,直接上樓回房。

……

卡佳里安安靜靜的任阿斯蘭把自己放到床上,卻不肯鬆手,逼得阿斯蘭得用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半壓在卡佳里身上,形成十分曖昧的姿勢。

「卡佳里?」沒有經過偽裝的翡翠綠瞳疑惑卻溫柔的看著她。

「不放手,我不要睡覺,這幾天大家都只讓我吃跟睡,我又不是豬,養肥了就要被宰來吃……」卡佳里委屈的道,琥珀金的大眼中是旺盛的生命力和不馴的野性。

限制卡佳里的自由跟要殺了她是差不多的吧?阿斯蘭想。

她能忍耐這麼多天,也真是辛苦了。憐惜的迴視卡佳里有些哀怨和無奈的表情,臉上浮現寵溺的微笑。

「好,不睡覺,我們來聊天吧,但妳要一直這樣抱著我嗎?不先讓我把頭髮洗回來?」阿斯蘭問。

卡佳里臉上浮現害羞的紅嫣,鬆手,將身子縮在床上,對他扮了個鬼臉。

這個動作表示──我等你,但你最好洗快一點別讓我無聊!

「行,五分鐘後回來。」

當軍人不是當假的,從卡佳里的衣櫃中取出自己的衣物,走進附屬浴室,軍事訓練的戰鬥澡在五分鐘內結束。

恢復成美麗蔚藍色的髮絲淌著水,身穿休閒褲和休閒背心的阿斯蘭準時回到床邊。

卡佳里已經抓好毛巾等他了。

「又不把頭髮弄乾,你以為調整者老了就不會頭痛嗎?」責罵如此溫柔,白毛巾已經罩上他頭頂。

阿斯蘭低笑,配合的坐在卡佳里身前,低頭方便她的動作,視線很自然的停在她的肚子上。

平坦的小腹已經凸出了,這麼纖細年輕的身子卻孕育著生命……阿斯蘭不由自主的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才四個月就這麼大的肚子……是因為是雙胞胎嗎?!

第一胎就要生雙胞胎……卡佳里會不會太辛苦了?

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

他……會是個好爸爸嗎?!薩拉家的遺傳中,是否都有瘋狂的因子?!他會像父親那樣傷害自己的孩子嗎?!

他真的學得會……愛他們嗎……

顫抖的伸出手,輕柔的放在卡佳里的小腹上,阿斯蘭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了。

卡佳里停下他擦頭的動作,金瞳研究著阿斯蘭的動作以及在毛巾及頭髮遮掩下若隱若現的表情,最後浮現了然。

「阿斯蘭,你又在當笨蛋小白鼠了對不對?想什麼呢?!」她用輕快的聲音問,兩隻手捧住阿斯蘭的臉,往上抬,強迫他看著自己。

溫柔到彷若兩潭綠湖水的眼眸深深凝望她,包含了數不盡的深情和複雜的情感,其中有對自己的不確定,和對自己的惶恐。

「阿斯蘭,你在怕什麼?!我的肚子又不會咬你。」

「卡佳里……」

阿斯蘭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把話講出口。

不再一個人亂鑽牛角尖,是他給她的承諾。

「嗯?」

「我真的……會是個好爸爸嗎?有著那樣的父親……」不確定的語氣,對自我的質疑和困惑充斥在他的言語之間。

他怕,怕傷到孩子,更怕傷害她!

卡佳里毫不猶豫的白了他一眼。

「你當然會是個好爸爸,懷疑嗎?是誰知道有孩子以後,差點駕駛鋼彈衝回來的?!又是誰用這麼虔誠的態度在面對未出示的孩子?!不愛孩子你現在會這麼擔心嗎?」卡佳里拉開阿斯蘭的手,自己移動到他懷裡躺好,然後再將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阿斯蘭,你永遠不是你父親,就算流著同樣的血脈,你身上也還有你母親的血液,你懂得愛人,也懂得被愛,你知道失去的哀傷,也努力守護了我們……」率直信任的目光迎視阿斯蘭低頭的視線,卡佳里的雙手輕輕撫摸阿斯蘭在這一年內變得更加成熟英挺的臉龐,「別把自己逼太緊了,你會是個好父親,因為煌說過兒時的你曾經那麼照顧他……更何況你愛我,所以你一定會愛我們的孩子……我愛上的男人很溫柔也很堅強,會猶豫無措也是因為太過溫柔又擁有太強烈的責任感所致……雖然有點過分認真,雖然有時候會犯傻瓜病,雖然喜歡逞強……但這些都不能抹煞他是個多麼優秀的男人的事實……孩子會像你也像我,因為這是我們的孩子……」

這番柔情的告白聽得阿斯蘭感動又害羞,俊顏清清楚楚浮現一抹嫣紅與激動。

卡佳里安靜下來,溫柔的看著阿斯蘭。

她雖然很不好意思,更訝異自己竟然有臉皮說出這些話,但因為對象是阿斯蘭,所以丟臉或尷尬害羞她也認了,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再讓他一個人鑽牛角尖鑽下去。

當她退縮放棄的時候是他支持她往下走,同樣的,當他迷網不安時,她就有責任要把他罵醒,因為他們是夫妻,曾經在神面前發誓一輩子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卡佳里……」沙啞的嗓音帶出他的情感,卡佳里的手從他臉頰往後頸移動,壓著他的脖子要他低頭,然後由他主導溫柔的親吻。

「不用怕的,阿斯蘭,我也不知道要怎麼當媽媽啊!我們一起學吧!」

明亮的金色眼瞳照耀他無法遮攬的內心,化去最後一絲陰霾,令他重新站在溫暖的陽光下,無所遁形……

「好,我們一起學……」他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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