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期中考正式來臨,藍以凰幾乎要把那血紅的女鬼給忘了,因為密集的考試已經占去她大部分的心力。

每天早睡,凌晨再起床挑燈念書到天亮的作息稱不上什麼好讀書習慣,加上神經性胃炎的造訪,她根本沒精力再去回想那個已經構不成威脅的阿飄。

──這種撞鬼經驗跟一般的鬼故事可不一樣,又不能講給朋友聽,誰還會拼命去回想細節?更別提朋友們也多半都在考試,哪有人有閒工夫聽她瞎掰。

直到地獄般的考試週過去,大腦宣告當機,自動遺忘考試以前的大部分事情──包含考試內容。

會想起來那個巫女阿飄的事情,是因為大一通識的歷史課要做報告,所以重新翻出之前在圖書館借的中國古代神話的相關書籍與敖焱借她的參考書來看的關係。

某間空無一人的教室中,藍以凰專心的讀著書。

「少昊,也寫作少皡,中國古代神話中的西方天帝,又稱作日落的太陽神、秋神……少昊?」

是學長要她唸的咒文裡的那個「少昊」嗎?

那個巫女女鬼侍奉的不是一般的神祇,而是西方天帝˙少昊?!

那,在她夢中降下神咒的俊美男人,是天帝?!

只因為巫女愛上了另一個一個男人,為此雙雙慘死嗎?

甚至被剝奪了轉世重生的權利,永遠承受業火灼身的痛苦……

「這不公平!」怎麼會有這麼自私的神?

攤在面前的書本上白紙黑字的介紹清清楚楚,大腦思考卻已經峰迴路轉。

藍以凰是愈想愈憤慨!

她想幫她!

抓起那本書,隨便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物品,拎起背包,一路跑回社辦。




雲浪不在社辦,倒是敖冽依舊癱在窗台上他的老位子曬太陽,敖焱則坐在窗檯前的椅子上,後腦枕著敖冽的腰側在看書。

滿室靜謐被藍以凰倉促地開門聲打破,兩雙眼先後掃向氣喘吁吁的少女。

敖焱沉默,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對外發言」一向都是交給敖冽負責的。

「有人放狗追妳嗎?」怎麼跑得這麼狼狽?敖冽皺眉。

「狗才不咬我!」她天生有四足動物緣。

還沒喘過一口氣,她直覺的反嘴。

「那妳喘成這樣做什麼?」這句疑問由四分疑惑、三分義務、三分好奇組成。

「我找學長。」她口中的學長是專屬代名詞,別無分號的。

「狐狸在上課,還要兩個小時,遇到什麼困難嗎?」敖焱問道,口氣清冷有禮,全然由義務感構成。

他性情偏冷,會問,也只是因為藍以凰是「裏」的成員,身為其中的一份子,他有義務和責任要確保成員全體平安。

「誒?」

說了,他們會知道嗎?

藍以凰遲疑一下,旋即想起敖冽似乎已經知道關於那個女鬼的事情,之前的招靈也是他建議的。

「唔,我是想問學長有關神咒的解除方法。」

神咒?!

喀!敖焱的椅子發出細小的摩擦聲,不再慵懶悠閒,認真的坐直身體。

敖冽反應更大,迅速的從窗台上翻下,站到敖焱身旁。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幾秒後又紛紛把頭扭回去看著藍以凰。被他們看得有些不安的藍以凰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怎麼?」

敖焱的臉色微僵,敖冽已經忍不住開口了。

「妳在開玩笑還是做白日夢,『神咒』顧名思義就是『神下的詛咒』,妳覺得憑人身要化解神咒可能嗎?就算僥倖化解了,那咒語的反衝要誰去承受?」

就算狐狸當真不怕少昊,也得考慮到「裏」所有成員的處境,即使他們都有讓各界忌憚的實力,真要卯起來拼命也不介意惹麻煩,但為了一個千年女鬼加深天界對他們的仇視絕對是個不智之舉。

藍以凰愣了愣,說想找神咒破解的方法只是她一時的衝動,的確沒有想到這些細節,如今被敖冽這樣一講,頓時語結。

「可是……如果她真的已經承受了千年業火,少昊也太小心眼了。」她訥訥的道。

對待費盡青春、放棄幸福侍奉自己的女巫,千年的懲罰也應該夠了吧?神不是應該有悲天憫人又寬廣的心胸嗎?

──就為了這個理由要槓上西方天帝?!

敖冽瞪她,而後翻著白眼,無力的倒回窗台上。

「我還可以坦白告訴妳,少昊不但高傲愛記恨、自我不講道理,而且非常小心眼又善妒,妳能做的只有保護好自己,做事要量力而為,別把自己也賠進去了。」就像當年的他一樣。

年輕、容易衝動、義無反顧的做事顧前不顧後,總以為佔據個理字問心無愧便可以無所畏懼,卻不知道現實有多陰險醜陋。

忌憚著規則的少昊,在等,等待她主動伸手觸碰禁忌。

這樣的話,少昊出手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違背規則的懲罰將由她來承受,他們也無法再利用規則保護她。

「我知道啊,可是……」藍以凰迷惑的喃喃自語,腦中所想的都是無數次在夢中上演的情境。

孤單的生活,名為榮耀的軟禁,侍奉成了最可笑的虔誠,唯一的關懷與溫柔卻是毀滅的序曲,真愛在火燄中被煎熬。

而她,只能選擇緊緊擁抱住他的靈魂與兩人的回憶,承受著業火煎敖,或者放開懷抱,任憑他的靈魂與溫柔回憶化作灰燼,將自己化作不會思考的傀儡,嫁給少昊,成為神妻,再也沒有轉世輪迴的機會。

永遠停留在墜樓重創的身軀,承受著業火灼燒,歷經千年仍不願讓愛人靈魂被焚燒的女人……絕望的流著血淚哭泣……

在漫長的煎熬折磨中,善良的心開始變質。

因此被她殺害的人,罪孽又該算在誰頭上?

明明就……只是想愛而已……

她認為她能救她,但她憑什麼能救她?

祈求著要她給她的東西,又是什麼?

她不明白,也不知道,但她感覺得到她的不甘心與哀傷到幾欲瘋狂的悲傷。

只能看著她的回憶,卻又無能為力出手的自己,若還是心痛,還想做些什麼,是偽善嗎?

情不自禁,她無聲的開口問:

『哪,妳要什麼?

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助妳脫離這樣的折磨?

回答我……

妳在哪裡?過來回答我……朝我伸出手的妳,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隨著無聲話語的傳遞,空氣中不穩定的力量逐漸擴散,敖冽臉色變了,揚手就先對社辦罩下一個結界。

「喂?!」

他們面前的藍以凰臉上,一直以來開朗活潑的笑容消失了,也看不見幾秒前的懊惱不甘,雙眼凝視虛無,流著淚水的空茫表情乍看之下幾乎要和那女鬼重疊了,低語的呢喃聽起來竟然像是另一種召喚。

窗戶結界外,身穿深紅嫁衣的詭譎身影忽隱忽現。

這次,是藍以凰主動召來,不靠任何外力,以自身能量穿越艾菲斯的結界,與希望的目標取得聯繫。

不過短短幾秒,她就已經滿身冷汗。

「同率?」敖焱略為驚訝的推椅起身,快步走到藍以凰身前。

沒想到入學的時候還是個普通人類少女的女孩,現在竟然已經可以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使自身精神頻率跟對方契合,將對方牽引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不過,現在覺醒還太早!

隨手掐了個手訣,將清心咒的印記點在她額際。

「定!」低喝,無聲無息的震動從他頎長的身軀擴散而出。

藍以凰腦袋嗡嗡一響,愣愣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敖焱,大腦仍然無法思考,忽然眼前一黑,意識沉入黑暗,手上的書本和背包啪一聲的砸在地上。

空間中的力量隨之消失,不必去擔心會不會害藍以凰力量反噬的敖冽立刻掐動返還咒,將窗外女鬼送回艾菲斯的封印陣。

敖焱隨手托住藍以凰無力傾倒的身子,讓敖冽把她扶到椅子上趴在桌邊休息。

沒過幾秒,雲浪也出現了。

發生這種波動,一直在暗中注意藍以凰的他是不可能沒察覺的。

聽完敖冽說明狀況以後,少有的困擾出現在雲浪的臉上。

「感受力太強嗎……」他無奈嘆氣。

這是她的優點,也是缺點。

他寶貝的小女孩很容易因為小事情有情緒起伏,任何一點小快樂都可以讓她高興一整天,她也曾經抱著路邊被車撞死的小貓哭著來找他,為此難過一整晚;但遇上大事,太多的情緒不是她能處理得來的,每到了這種時候,她總是悶悶不樂。

這段日子一直夢到那女鬼的過去,心境上多少是有重疊到的部份……

「你該不會當真想把神咒給解了吧?」敖冽斜睨他。

「怎麼可能?」雲浪失笑。

不過,這小丫頭已經做出選擇,接著就換他來做準備了。

根本不知道他腦袋裡在想什麼的敖冽搖搖頭鬆了口氣。

「不會就好,少昊費盡心思就為了讓她主動犯戒,違反了規則,少昊就算派出天兵天將也有了合理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無謂,他們跟各界鬥了千百年,也是小心翼翼的費盡心機,這狐狸自從發現了藍以凰以後,就更加的小心謹慎,生怕她被眾生注意到。

結果千算萬算,卻沒有料到藍以凰本身能力的覺醒。

努力防外賊,卻還是低估了天界的力量,畢竟艾菲斯封印了少昊的神妻,他不可能沒有暗自注意這裡的狀況,也因此讓他發現了藍以凰的存在。

姑且不管品行神格,西方天帝畢竟不簡單,隨手掐來都可以算出雲浪費盡心機想保護的女孩是隱藏了什麼秘密。

接下來就是雙方的暗中鬥智較勁。

雲浪讓藍以凰加入了「裏」,按照數千年來「裏」所奠定的隱性實力暗暗威嚇,讓少昊明著不敢違背規則,以免真要跟「裏」撕破臉,自己也討不了好。

所以少昊刻意違反小規則打破艾菲斯的結界,恐怕還趁機告知巫女˙靜關於「鑰」的事情,而少昊只要在旁伺機而動就可以了。

他算準雲浪他們絕對不會讓藍以凰出事,靜經歷千年絕望的執著也沒有那麼好打發,一旦他們逼不得已朝靜反擊,少昊就可以以他們攻擊神妻為由,對「裏」出手,藍以凰自然也就包含在他可以攻擊的範圍內。

好不容易把靜送回艾菲斯的封印內,只要藍以凰別再去艾菲斯也就沒事了,誰知道她忽然起了同率,這下子又把水搗渾了。

「不考慮把她的能力給封了嗎?」敖焱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雲浪溫柔的替她拭去臉頰上未乾的淚痕,沉聲問。

「不行,我們都不知道『鑰』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如果擅自封印,誰也說不準對她到底是好還是壞……人類跟我們不一樣,是很脆弱的生物……」他的聲音說到最後有絲迷濛。

人類大概是眾生之中最脆弱的生物了,隨著時代進步,依賴科技愈甚,不但肉體愈來愈嬌生慣養,天生靈力退化,靈性也在逐漸消失。

在這種環境長大的普通人類少女的脆弱程度不是他們能想像的,儘管蘊藏了強大的未知力量,一不小心還是會失去她,所以連用手捧著都很怕傷到她……

敖焱跟敖冽都沒有再說什麼,敖冽下意識的探手想觸摸敖焱的頸側,這樣近乎失態的舉止馬上得到血淋淋的教訓──被敖焱看似不輕不重的拐了一下,痛得他眼角一抽,退了半步。

──還好他不是人,普通人被這樣打到膽囊部位,大概會死吧?

一滴汗出現在雲浪額角,他當機立斷決定不去介入他們之間的問題,彎身將藍以凰打橫抱起。

「我帶她回『異界』去休息,你們慢慢溝通。」

「沒什麼需要講的,你帶她去休息也好。」敖焱冷漠的道,抬手凌空劃出一道符咒,一扇古色古香、雕工細膩的中國風門扉憑空出現,緩緩開啟。

雲浪笑了笑,抱著藍以凰穿門而過,跨越空間限制直接回去「異界」。

門扉在他通過後緩緩闔上,消失無蹤。

「焱。」敖冽輕叫。

「我想看書。」靜靜陳述,敖冽連忙回到窗檯的位置靠躺好,讓敖焱可以枕著他的腰側擺出舒服的姿勢。

室內再度恢復靜謐,敖冽卻已經沒有心思曬太陽了。

天命規則……他們費盡心機在規則之下苦苦掙扎,卻總掙不脫天命注定。

之前,說著想破解神咒的藍以凰眼中,有他曾經熟悉的光芒,那是自他眼底褪去很久的不甘心……

「想什麼呢?小冽。」翻著書的敖焱像是感覺到他的異狀,平靜的問。

「不,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輕掬起一撮垂落手背的黑髮,他閉上眼,將思緒抽空。

沒有不甘心,現在的他,沒資格感覺到不甘心,因為不管再怎麼樣,有些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而他再也別無所求,只要能守著這個人到永遠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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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終歸是群體動物,現代化高速發展的社會中,是不允許任何人完全離群索居的,特別是在身為一個未成年的學生,經濟大權操縱在父母手中,本身也沒有多嚴重的「反社會意識形態」的時候。

順著整個社會的「既定」過生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理由或困擾──自然也不可能因為特殊能力失控或惡鬼纏身之類的理由而正大光明的請假。

「好痛……」低聲嘟噥,藍以凰甩甩左手,繼續聽課抄筆記。

……該死,剛剛教授說的五個構成要件的最後兩個是什麼?下課又要借筆記了!

她左手手腕上戴著一只像是幸運手環一樣的編織品,藍底點綴著金色動物腳印圖案,可愛活潑又簡單大方,在同學之間也頗受稱讚與喜愛。

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東西害她吃了多少苦。

之前能力失控把她嚇壞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第一次因為特殊能力不受控制而失神昏厥。

想像自己可能過馬路過到一半又開始「夢遊」,然後不管是被車撞飛還是被交通警察抓去聽交通規則講座,下場都頗為悽涼,只好向也被她嚇到的雲浪求救。

然後,她就收到這個手環。

「這手環對於『能力』的感受度很敏銳,當配戴者的能力高達一定程度就會發燙,妳只要一感覺到痛就會清醒了,這就是能力還不穩定的好處。」

──這就是一個禮拜前,雲浪笑瞇瞇的把手環交給她時,對她說的話。

「見鬼的能力不穩定的好處……好痛!」看著手腕處被燙紅的紅印子,藍以凰撇撇嘴,掏出雲浪同時未卜先知塞給她備用的燙傷藥塗抹。

學長是不是在伺機教訓報復她嚇到他啊?

下課後,她慢慢整理收拾筆記跟鉛筆盒,細心的將活頁紙的頁數順序排好放入資料夾。

「以凰,今天要一起搭車回家嗎?我想去台北車站買個東西,可以跟妳一起走。」好友小沁笑著把包包放到身旁桌上。

考完試以後,藍以凰又搬回家住了。

冗長的搭車時間中,能有個聊天夥伴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好啊,借我抄筆記,剛剛有段沒聽到。」感激的接過小沁整齊的筆記,三兩下補齊自己活頁紙上的空白處,隨口說道,「說真的,我家距離學校的距離真尷尬,我都在考慮要不要搬到學校附近住了。」

藍以凰拍拍帶著六法全書的沉重背包,將整理好的文件夾放入。

她家距離學校的距離,很可愛的約莫是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微妙的處於一種「住校沒必要,搭車很費時」的尷尬距離。

會開始考慮要不要住在外頭,除了上課要用的教材和筆記愈背愈重、「異界」的居住環境很吸引人以外,怕被父母發現自己的能力又開始飆漲,甚至因此會不斷跟阿飄親密接觸也是一個原因。

母親大人是好溝通──真相大白以後,頂多害她家娘親擔心害怕到作惡夢又不敢睡覺,但是父親大人卻是傳統的中國大男人,縱使愛家愛子愛老婆又有擔當到一個無可挑剔的程度,卻死鴨子嘴硬和腦筋古板。

為了不讓他們知道──繼而把她抓去看醫生和拜拜,她也是瞞得很辛苦的。

「住校也不錯啊,省得妳每次想選七八節的課都怕遇到交通尖峰時間塞車塞個一個半小時。」哪有大學生早晚趕交通車的,想一起吃晚飯都沒機會,「妳考試週住學校附近多輕鬆啊!」

「也對……」仰頭嘆氣,忽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我還在啊,誰叫我?」

乖乖把手舉起來,環顧了教室一圈,看見講桌旁的新任班代正拼命朝自己招手。

「幹嘛?」隨手將背包甩上肩,她跟小沁一起走了過去。

繼陳璇之後擔下了班代這個吃力不討好職務的同學旁邊站了一個年輕男人,不是學生,反而像二三十歲的富貴人家的少爺。

「助教找妳。」班代聳肩。

「助教?!」挑眉,有點詫異的看著身上富貴之氣比書卷氣還濃厚的男人,後者朝她露出微笑。

「同學,妳是總務吧?」

「嗯。」

管錢這種職務最吃力不討好,要收錢的時候全班都怕看到妳,不要收錢的時候看管全班財產的責任又重得要命,記帳要記得清清楚楚,一毛錢都不可以浪費,錢多了事小,少了就只好自己掏腰包貼補……她還是被陷害才當上總務的。

「助教有事嗎?」

「你們班導找妳,說要討論學校撥給導師要在導師時間跟同學吃飯的錢要怎麼用,我帶妳去找班導吧。」

原來是公事……看樣子今天不能輕鬆回家了。

「小沁,妳先走吧,我跟助教去找班導。」

「好吧,明天見啦。」

抓著背包跟助教走在校園,她愈看助教愈覺得眼生。

他們系上有這個助教嗎?!藍以凰努力苦思。

──好問題!誰會去記得除了教授、副教授、講師以外的人?!

他們系又不像有些系,讓助教掌管學生平日課業的成績,自然也沒有人會去注意助教的存在與否。

「助教,系辦公室該走這條路。」她指著左轉的道路。

「我知道,但是教授在艾菲斯上課。」

艾菲斯?!藍以凰表情一僵。

「一定要去艾菲斯嗎?」遲疑的問,卻想不到拒絕的理由,「如果教授忙著上課,我可以去教授辦公室等他。」

「不,教授吩咐要在這個禮拜把事情交代完,因為班級人數很多,安排吃飯的事情不快點恐怕一學期輪不完所有人。」

……理由沒了。

藍以凰嘆氣,摸摸手上的手環,只能祈禱自己的好運不要用完了。

沉默的跟在助教身邊,走向睽違一個月的艾菲斯教學大樓。

走著走著,忽然有些頭昏,眼前美麗的綠意在一陣昏眩中變成了遼闊無際的大海。

嘎?藍以凰頓住腳步。

嘩啦!

浪潮拍打在她腳邊,低頭,夢中那美麗哀傷的蒼藍人魚浮出水面。

「怎麼?」藍以凰愣愣的看著他,沒有害怕。

她一直都不認為這美麗的生物會害自己。

人魚張口,但藍以凰還是聽不見他說話的聲音,見狀,他美麗的臉上出現些許焦急,似乎想阻止她前進的伸出長有鱗片與蹼的手握住她穿著短靴的腳踝。

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機會解讀猜測他的行為代表了什麼意思,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道一扯,大海的幻影瞬間消失。

還沒有回過神,就聽見助教的聲音在身旁說道:

「怎麼忽然站著就不走了?」

「誒?沒有,只是有點頭暈……」剛剛,是怎麼回事?!

「沒事就快走吧,教授接下來還有課,能用的時間不多了。」

「好。」嘴巴裡應道,藍以凰左右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是她熟悉的校園風光,那一閃即逝的大海幻象簡直就像是她大白天做夢。

好奇怪,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

所以說像藍小妹這種直覺比思考敏銳的生物最好還是照著生物本能走啊(囧)
但是太順應本能好像又有點可怕(被狐狸哥哥打飛)

下禮拜就有很多更動的劇情可以看了(笑)

我買了一隻叫做哈姆的哈姆太郎老鼠(毆打)
哈姆的身價只要59元,
但周邊產品花了我1200多...
結果哈姆你其實是我買老鼠籠附贈的吧(毆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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