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線堆

第五章


跑，不停的奔跑──

週遭是漆黑無邊的幽暗，背後有很可怕的東西在追她，她只能努力往前跑，再累都不能停下來，因為本能告訴她，身後的東西很危險……

危險、可怕、驚懼……所以只好奔跑在分不清楚方向的黑暗中，感覺背後森冷刺骨的寒意忽遠乎近。

誰可以幫助她？

「……學、學長……」

聲音從喉嚨中發出的同時，她猛然的睜開眼。

一身冷汗的從桌上撐起身體，藍以凰呼吸急促的看著四周，那是她還算熟悉的冷飲店。

「以凰，還好吧？」

小沁關心的詢問讓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邊睡著了。

因為到最後還是心軟了，所以就跟小沁商量今天晚上住她家，這樣她就可以在學校待到事情結束再去小沁家過夜，而小沁則很有義氣的說要陪她一起去參加羅依依原本只點名她的請碟仙。因為放學後到晚上十一點半這段時間太難打發，兩人到了開到凌晨三點的冷飲店聊天，然後她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累，就忍不住趴下去睡了一下……

這算很不好的預感嗎？

「幾點了？」

「十一點，該準備去校門口囉，妳醒來的剛剛好。」小沁邊說邊把桌上拿出來整理的筆記收到包包去。

藍以凰抹了把臉，發現自己出了滿身冷汗，那種受到威脅的壓迫感到現在還讓她心跳狂跳。

「小沁，」她跟著站起來，抓住小沁的手，「記住，等一下如果有發生什麼事情，別怕，跟著我就對了。」

小沁愣了愣，看她滿臉嚴肅的模樣，把原本開口想開的玩笑吞了回去。

「妳為什麼忽然這麼認真？」

「因為我對壞事的預感總是很強烈。」

用雲浪的說法就是她的求生本能很強，所以預知危險的能力總是能超常發揮，這不知道算好事還是壞事啊……

走到校門口，也差不多要十一點半了。

看見多了一個小沁，也沒人說什麼，人員到齊後，羅依依帶他們往學校內走。

接近凌晨的校園沒了白日的熱鬧與生氣，反而有些空盪的陰森。

藍以凰大概看了看同學們，其中陳璇和羅依依的臉色都很差，小沁也難掩緊張的神色，只有她很特立獨行的有心情觀察這觀察那的。

羅依依選的地點是校園一角的湖邊有桌椅給學生用餐讀書的路燈旁，然後就開始佈置請碟仙會需要的東西。

藍以凰滿腦子胡思亂想，如果按照碟仙這種老套的撞鬼模式發展下去，八成是待會兒的碟子會轉來轉去的在「死」字跑來跑去，然後他們每個人回去就會發高燒要到廟裡去討香灰水來喝……

「好了，過來吧。」羅依依招呼藍以凰跟小沁道。

「小沁妳坐這邊看就好，這個給妳戴著。」藍以凰取下雲浪才交給她的水晶手鍊給小沁戴著。

「這是什麼？」

「護身符，我戴著大概碟仙根本不會來，妳先幫我保管吧。」

走到羅依依跟陳璇旁邊，三個女生的手指放到碟子上，羅依依緩緩開口，以低沉緩慢到讓人心底發涼的語氣唸道：

「碟仙碟仙……」

後面的咒語還沒唸完，忽然一陣天搖地動，藍以凰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晃了晃，差點跌倒，被她食指抵著的碟子差點被推出桌面摔到地上去。

「藍以凰，妳正經點好不好？」

以為她在故意搗亂的羅依依不滿的斥喝。

「地震……」藍以凰睜大眼看著她們三人一臉莫名奇妙的模樣，「妳們沒感覺到嗎？」

「哪有什麼地震？還好我還沒成功請到碟仙，不然不是又犯了一次忌諱！」羅依依白了她一眼。

「以凰，妳是不是不舒服？」一旁的小沁很關心的問道。

「……沒有，繼續吧。」

搖搖頭，她沒注意到陳璇從見面開始就沒主動說過一句話，而且以很古怪的表情盯著她看。

羅依依又警告了她們幾句，然後才慢慢唸出請碟仙的咒語。

不過這次跟之前請碟仙的情況不同，小小的碟子在黃紙上胡亂移動著，不管羅依依說什麼都沒有回應。

看碟子一下往左邊拉過去，一下往斜上角扯過來，藍以凰怎麼看都覺得好像有好幾個不同的意識體在搶這碟子的操控權。

抬頭看了看羅依依的模樣似乎也被嚇壞了，嘴裡喃喃自語的都是「怎麼會這樣」，她不禁嘆了口氣。

一點都不可靠的召集人……

「碟仙，我在找之前被我們不小心冒犯的那位，其餘與此事無關的各位請迴避好嗎？」

藍以凰話才出口，碟子就旋轉得更厲害了，最後來回在4這個數字上跑個沒完。

4……諧音死……有夠沒新意的。

「喂，怎麼辦？」藍以凰抬頭問羅依依。

「我、我……碟仙，到底要怎麼……」羅依依慌張的問。

「別問！」藍以凰喝止她，「妳連這個都不知道竟然還敢接觸碟仙？不要主動用這種問法詢問他們，不然當他們開出條件時，契約就成立了！」

竟然想問碟仙要她們怎麼樣才肯如何如何……藍以凰差點想吐血。

看她好像什麼都懂，結果還不是一樣只會犯禁忌……

「小沁，把妳手上的東西給我。」

從小沁手中接過雲浪送的手鍊，感覺到水晶隱隱發燙。

「碟仙，我們願意誠心祭拜道歉，你也拿出點誠意！不相干的給我離開！不然這護身符砸下來誰都不好過！」藍以凰一身氣勢可不輸那只亂轉亂撞的碟子。

……以凰，妳在跟碟仙談判嗎……小沁好生佩服的感嘆。

碟子動的幅度更大了，她們接觸碟子的手指則感覺到一絲絲冰冷的涼意從指尖傳遞到胸口……

「談判破裂！」藍以凰忽然左手抓著水晶鍊子就砸上亂轉的碟子，用手緊緊的把手鍊壓在碟子上，掌心感覺到幾乎燙手的高溫，「塵歸塵，土歸土，陰陽有隔，互不相干，回去你們該去的地方，叱！」

昏暗的路燈下，可以看見青白色的淡煙不斷從藍以凰掌下的碟子冒出。

等到青煙消失了，藍以凰鬆開手，碟子已經化成粉末，原本剔透的水晶手鍊則染上淡淡灰濛濛的一層，光澤黯淡了不少。

藍以凰呼了一口氣，抹去額頭上在短短的時間內沁出的汗水。

幸好當年看雲浪如何驅離碟仙的記憶還很清楚，也幸好雲浪給她的護身符是真貨……

才想轉身招呼她們可以回家了，卻看見羅依依跟小沁已經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

心頭一驚，急忙想查看陳璇的狀況，一轉頭卻看見一張幾乎貼在自己臉邊的蒼白臉蛋，翻白的雙瞳凶狠瞪著自己的景象是那樣的熟悉……

「啊──」

尖叫在她反應過來前就脫口而出，在一雙冰冷的手搭上頸項時，手中的水晶手鍊也往對方臉上按了過去。

「啊啊──」

這次的淒厲尖叫彷彿刮玻璃般刺耳，陳璇哀鳴著，用手捂著臉，痛苦的彎下腰。

利用這個空檔，藍以凰轉身就跑，但在經過小沁身旁時，她咬了咬牙，把手鍊套上小沁的手腕。

如她所料的，對方……陳璇的目標是她，所以當她一跑，陳璇完全沒有理會昏迷的羅依依和小沁，飛快的往她追來。

藍以凰拼命奔跑著，校園內黑暗的走廊與夢境中的景象重疊了。

一樣的幽暗，腳步聲回盪在寧靜中，身後是危險的威脅在追逐……該死！以後只要有做怪夢就要立刻回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

她可以聽見從陳璇嘴裡發出的尖笑與低吼，混雜著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嗚咽，忽遠乎近的從身後逼近，駭得她咬牙狂奔，半刻也不敢停。

經過一個轉角，她一頭撞入一個人的懷中，雙臂被一雙手扣住。

「啊！」又是一聲驚叫，她反射性往那人的脛骨踹了下去。

可那人沒鬆手，反而把她摟到懷中。

很熟悉的淡淡氣息與不可能錯認的懷抱讓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了。

「妳答應過我要乖乖待在家的。」

近乎歎息的無奈嗓音迅速抹去她所有的驚慌反抗。

「學長！」她一怔，「我不是故意踹你的，很痛嗎？」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多暴力。

學妹，妳現在該注意的是我的腿嗎？

「沒關係，沒有很痛。」雲浪無奈的提醒她，「這麼晚了在這裡狂奔做什麼？」

他邊說邊把視線投到走廊那頭表情猙獰逼近的陳璇身上。

總算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緊緊抓住雲浪的衣服，藍以凰緊張的道：

「有東西追我……陳璇她……」

「沒事，被附身罷了。」雲浪的聲音很平穩，聽起來沒有一絲絲的緊張。

這種篤定撫平了藍以凰的擔心，讓她有膽子回頭。

這一看，就看見陳璇披頭散髮，臉龐透著青色，翻著白眼卻可以感覺得出來在狠瞪他們……

「遊戲結束，不管你打哪而來。」雲浪掐了一個手印，靜靜的吐出兩個字，「破邪！」

藍以凰發誓自己看見那個手印發出一道光打到陳璇身上，有一道黑影慘叫著從陳璇身上被打出，在白光的照射中消散，然後陳璇就昏倒了……

「好啦，結束了。」雲浪的聲音開始含笑，一點也沒介意剛才他讓一只凶靈魂飛魄散的事實。

在他的觀念裡，無原無故──就算有原有故也一樣，想傷害他寶貝學妹的傢伙都是敵人。

藍以凰吐了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滑坐到地上。

「學到教訓沒？不聽學長的話吼？」雲浪蹲在她身旁，狀似薄責卻溫柔的拍拍她冰涼的臉頰，用指腹抹去她在徹底放鬆後才流出的淚水。

「為什麼你就這麼輕鬆的可以解決掉？」不好意思的胡亂抹去眼淚，藍以凰哀怨的看著雲浪。

竟然只有兩個字……那她剛剛那麼害怕的跑半天不是很蠢？

「學長是有練過的。」雲浪咧出愉快的笑容。

「學長！」

「好啦，妳應該也作得到，我教過妳手印啊，只是妳一怕就全忘了……我應該跟妳說過，人的意識足以決定一切，因為人心是一種很強大的力量，無懼則無畏，一旦害怕了，來自它們的傷害，有一半以上都是妳賜予它們的力量。」

雲浪說得很認真，拍著她頭的手卻像是在摸貓咪一樣的輕輕撫摸。

「我被嚇到了嘛！一雙白眼一回頭就貼這麼近的瞪著我，我反射性就是要跑啊！」比了比那張臉靠近自己的距離，藍以凰說得很委屈，「人的意志真的那麼強？」

「當然，尤其是妳啊。」雲浪笑了。

「我？」

「妳可是我的寶貝學妹呢，當然學得很快啦！」

她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最重要的……

不給藍以凰發問的時間，雲浪笑著站起來，也把她拉起來。

「好啦，去看看妳同學，然後我送妳回家。」

「……我今天說要睡小沁家……」藍以凰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雲浪薄責的注視下傻笑幾聲。

她不是故意隱瞞他的，只是不想什麼事情都要麻煩他。

只是早知道這麼容易就解決掉，她一開始就拜託雲浪出手不是更方便？也省得惹出這些麻煩。

看出她的想法，雲浪捏捏她的鼻子。

「誰叫妳要跟我見外？下次記得直接講啊！」

「好……」她聽話點頭，把自己的鼻子從雲浪的狐狸爪下救出來。

「那我去跟Tsubasa借車，送妳們兩個回家吧，剩下兩個找校警處理。」雲浪什麼也沒說的修正了說法。

他總是這麼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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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裏」社團的社員宿舍──

偌大的客廳充斥著莫名的張力，眾人的面色都是少有的凝重。

他們都是在感應到那場「地震」後趕回來的。

那不是普通的地震，而是強大的「力場」與「結界」衝撞下產生的衝擊波，只有擁有特殊異能的人類與非人類的眾生才能感覺到那種驚心動魄的震盪。

花了五分鐘了解事情的嚴重度以後，他們更加憂心。

「『艾菲斯』的結界解開了，封印於此的妖異只怕有半數都因為那場震盪逃脫了。」「妖精」魅瞳身上穿著火辣性感的服裝，狂野的髮型還飄散著PUB特有的糜爛菸酒氣味，神情卻嚴肅又謹慎。

現在她關心的絕對不是她花了一整晚才釣到的帥哥那誘人的生氣，而是她辛辛苦苦架設千年的結界被摧毀了。

真不敢相信，就這麼衝擊「艾菲斯」的結界，連交涉都沒有……那些天神是豬嗎？！

「艾菲斯」的位置可是「裏」數千年內找到的最佳封印地點，從此以後，抓到有害人間又無法殺掉的妖異，就封印到「艾菲斯」。

長時間為之，也已經成了慣例。

他們不敢以仲裁者或正義者自居，但絕對可以驕傲的說，為了這人間界，他們的努力是不求回報的。

因為喜歡人間界，喜歡人類，所以不斷努力，即使從不被感謝與因此諸多樹敵也不以為意。

結果呢？！

結果應該是被人類崇拜景仰的天神就這樣毫不遲疑的毀了他們近乎一半的心血，只怕人世間又要大亂了。

「天界有天神擅自開啟通道，蓄意打破結界……違反了『規則』卻又沒有驚動各方守護者，只怕是早已知會過了。」「Tsubasa」葉齋風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冷靜的分析，總是掛著撩人笑意的唇角此時只剩下苦澀。

一般「規則」由各界各方守護者來維繫，但有時在與「平衡」無關的細節，守護者不介意放放水，只要犯規者的交際手腕夠！

這時候，只要不惹出大騷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守護者都會裝做不知道。

──真的超像人間的政客和執法機構的！

「為什麼掌握『規則』的人總是在要別人遵守規則的時候又自己違反規則？」魅瞳依然氣不過。

說起來她的損失最大，艾菲斯的結界千年來都是靠她維持的。

雖然雲浪和敖焱有佐以強大的封印陣法，但是要封印諸多強大的妖異，陣法稍有變動就可能發生意外。

因此具有罕見的「結界妖」血統的魅瞳二話不說的將自己的妖丹一分為二，留了一半畢生修為在陣心維持整個結界。

這次結界被毀，她一半妖丹受創，若非敖焱、敖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艾菲斯接續結界運轉，葉齋風又及時將她帶回「異界」，只怕她差點無力維持人型。

饒是如此，部分修為也已經付諸流水。

嗚嗚，她不過是個活了五百年小妖，當她修練容易嗎？幾十年道行就這樣沒了……好辛酸！

「不是有人說過嗎？道德是種多數暴力，正義則是武裝暴力。」敖冽冷哼。

「可是那是人類說的啊，神界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人性、神性，其實都差不多的，不用把過於美好的期待加諸在神明身上。」敖焱阻止了敖冽差點脫口而出的破口大罵，冷靜的環視在場的眾「人」。

他們都明白的，不是嗎？

……

是啊，他們都明白，所以他們才會在這裡……所以「裏」才存在！

沉默片刻後，敖冽悶悶的開口：

「……所以，目標是那小丫頭嗎？」

這話從語法上看來是個問句，但他們都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氣氛沉默了下來，雲浪處心積慮要保護的人終究還是被眾生注意到了。

紛紛看著剛剛才進門，卻始終沒說話的雲浪，他們等他做出決定。

之前討論到一半，他就忽然衝了出去，看那模樣八成是小學妹出了什麼事情，所以他急著趕到小學妹那裡去幫忙解決問題了。

雲浪唇畔噙著一抹微笑，見室內一片沉重的寧靜，笑問：

「怎麼？為什麼看我？」說道，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兩只玉瓶，丟給魅瞳，「青玉瓶的療傷，白玉瓶的增加修為，幫妳補充個一兩百年道行不成問題。」

魅瞳很自然的把裡頭的丹藥取出服下，繼續療傷。

除了東方神族以外，眾生很少有會煉製丹藥的，更別提妖異出生的魅瞳。

可是同為妖族的九尾妖狐雲浪非但會煉丹，甚至還會東方佛家道家的術法，以及西方魔法與驅魔聖光。每次看到都是想把眼珠子瞪凸的驚愕，這簡直跟應該飽受欺凌的小獵物狐狸卻拿著各式獵槍一樣的匪夷所思。

問他怎麼可能會，他總是笑著說，活久了就學的多了──狐狸就是狡猾！不想回答的問題總是圓滑的打迷糊仗，難道他們就年輕了嗎？！人家薩爾的年紀不可考，也沒看過他拿出這類東西過。

久而久之，他們也懶得追究這些不可能得到解答的問題，直接當他是一隻突變妖。

「等你做決定。」「梅子」岳寫梅端莊典雅的端著雕有梅枝的紫砂茶杯，秀氣的喝著茶，平和到感覺不出一絲危險性，卻也找不到分毫可攻擊的破綻。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同樣的，「裏」也有「裏」的規矩。

儘管「握有鑰的異行者」的存在絕無僅有且珍貴，他們仍然遵重他的決定，並且盡力維護他的誓言，違反「承諾」者，將被其他成員誅殺。

雲浪抿唇，環顧一圈後，揚起一抹笑：

「之前就說過啦，保護她，她該有她自己的人生……除非她自願握住『鑰』，不然我只想守著她過一輩子。所以，不管來的是哪一方的人手，我都不打算放開她。」坦白的道，雲浪褪去部分遮掩，瞳孔恢復金銀異色的魅人狐眼筆直的迎視他們的目光。

他一直都很死心眼，認定了的事情就怎麼也不肯改變。

根深蒂固的……無法自拔。

他不管什麼九戒規章，不管「鑰」有多珍貴，他只想守住那個會用信賴的眼神看著他，愛哭又愛笑的少女。

確定雲浪的決心後，他們頷首。

達成共識後，雲浪轉頭看著「梅爾曼」蒼希。

「這次作亂的是那個神祇？」

人魚的預知能力也是可以拿來這樣用的。

「……少昊，西方天帝˙少昊，我可以看見你與少昊對決的景象，小學妹也在場。」蒼希悠揚的嗓音迴盪在屋內，伴隨著大海回聲。

身為獨自活過漫長時光，能力成熟的人魚，全力發動預知能力就可以看見想看的未來，雖然只有片面景象，卻已經夠用了。

與少昊對決？！眾人臉色一凝，反倒是雲浪毫不在意。

「我想也是少昊……如果是我對上就還好，起碼經驗我夠，打鬥或鬥智都難不倒我。」

也是啦……這尾狐狸也不是第一次和天界開戰了……他們只能聳肩。

「那麼，先不談敵人，狐狸你最好想辦法讓小學妹搬進異界。」一直沉默的「永生」薩爾開口了，「神族要顧及顏面，不至於牽累無辜。若是妖異，她的家人跟朋友都會有危險。」

聽見薩爾的顧慮，雲浪平靜的眼色一沉。

要讓那個戀家戀人戀床到連出去玩都有點排斥外宿的學妹搬進宿舍……這可難了……

活了近萬年，幾乎無所不能的大妖，被難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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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簽名會~
整個人就是超級興奮的XDDD
雖然沒有機會正式跟大家聊天，
不過非常感謝有來現場的大大們與有預購血魄簽名版的大大們XD
也謝謝霏、小嵐以及某位沒有留稱謂給我的大大送的禮物~
蛋糕好好吃、禮物好可愛~~超級幸福的(燃燒)

為了慶祝.....今天更新兩章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