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水魈慢慢的能了解雪狼為什麼說凱很彆扭了。
在他的記憶中，凱是個直率又頑皮的孩子，聰明、愛笑、有極強的學習力、對什麼都有很強烈的好奇心，而且喜歡惡作劇。因為他是長子又有跟小紫很相似的容貌，加以天資聰穎，所以他們所有人對他都費了不少心血，可以說是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子。
但是現在在他眼前的少年宛若一隻負傷幼獸，總是板著一張臉，態度生硬防備，眼神中充滿疏離感，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時常安靜的待在角落玩弄槍械和電腦，只有那雙美麗的紫眸會無聲的追尋雪狼的身影，像是在隨時確定雪狼的傷勢情況。
「CIA，看樣子這幾年我在美國本土接的CASE太多了，讓他們迫不及待想宰了我。」雪狼感嘆著，掏出香菸吸了一口。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竟然會答應委託人定時定點定模式的狙殺，這樣擺明了會讓人逮著你。」凱咕噥。
「當殺手當久了偶爾也會遇到這種因為想親眼看見仇人死亡所以提出很多要求的委託人，沒什麼好奇怪的。」雪狼聳肩。
「但是你被人伏擊了，他們看透你慣用的狙擊模式，預先埋伏好等你。你的狙擊射程有兩公里耶！對方肯定研究過你，不然哪那麼容易找出你使用的大樓，還從更遠的地方對你開槍。」凱恨恨的看著資料上CIA「秋獵計畫」負責人的相片，凶狠的目光好像想直接把對方的頭給咬下來。
「以這點來說，我還挺誇獎他們的。」雪狼笑著又喝了口酒。
「乾爹，你傷口沒好喝什麼酒抽什麼菸啊？」
再次從電腦前抬頭的凱終於受不了了，衝過去搶走雪狼手中的XO，仰頭將剩下的半瓶灌得一乾二淨，酒量好得讓水魈咋舌。
接著就看他又抽掉雪狼叼在嘴上的菸，連同桌上的菸盒和打火機一起沒收，還一臉戒備的瞪著微愣的雪狼。
藍銀色的眼睛眨了眨。
「凱，你搶了我的菸又喝了我的酒。」
「尼古丁跟酒精都妨礙傷口瘉合！」
「我從十五歲開始就抽菸喝酒和血吞了！現在不也活得活蹦亂跳。」雪狼怪叫，探手就想逮他。
「你十五歲的時候我還沒出生不關我的事。」乾脆翻過沙發躲到客廳另一頭的凱氣勢毫不示弱。
「小鬼，」懶得爬起來滿屋子跟他玩追逐戰的雪狼翻了翻白眼，「你不知道菸跟酒可以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嗎？」
他可是沒打嗎啡、沒吃止痛藥耶！
「要學會享受疼痛與折磨。」凱滿臉正經。
「這是哪個傢伙教你的？」這絕對不是他的人生哲學。
「你在教我狙擊埋伏的時候，讓我在螞蟻窩旁趴了八個小時，就是不停的說這句話。」
「……」這是報復！
雪狼摸摸鼻子，假裝沒看見水魈惱怒的視線。
「不然我做什麼？情報他查，資料你分析，又不准我不找床伴，你不知道我一無聊就只能喝酒抽菸嗎？」
凱歪頭看著他。
「我做日式蛋卷給你吃？」
「嗯哼。」
「再加一份炸豬排？」
「嗯哼。」
「煮個海帶湯？」
「嗯哼。」
「再來就沒有了，你只是當下午點心耶！」凱咕噥著往廚房走，順手把打火機根香菸塞到口袋裡。
被當成賊的雪狼笑著拿過凱原本的工作，掃了兩眼。
原本坐在另一頭的水魈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
「我這幾年一直讓你行蹤曝光，反而給了有心人觀察你行為模式的機會，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雪狼滿臉古怪的看著他。
「你要這樣想是很好啦，我剛好可以要求你以身相許之類的，但如果我佔你便宜，你家老大可能會不停的暗地裡給我裝捕獸夾扯我後腿，所以我還是老實回答你好了──不干你的事。」
「可是……」
「你就這麼希望我跟你算老帳把你給吞下肚嗎？」雪狼打斷他的話。
一點也不想把貞操交出去的水魈馬上閉嘴。
「我不會騙你說你的舉動對我一點壞處也沒有，但也沒能影響我太多。凱剛才的說法你也聽到了，我成名近二十年，有心人要研究我的殺人模式也不是不可能，會被人捉摸到殺人路徑就是我太掉以輕心了，這是我的責任。當一個殺手會被別人看穿，那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實力不夠。」
下意識的想掏根菸卻發現沒煙抽了，雪狼皺眉。
見狀，水魈順手遞了一塊水果糖給他。
「含著吧，好歹讓你的嘴有事做。」
「我的嘴還可以做別的事，你要不要來試試？」
「……你這個人真的是……」水魈再也把持不住沉重的臉色，搖頭失笑。
不理會雪狼的挑逗，他站起身走進廚房。
凱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持刀切豬排的手一僵，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拍肉。
「凱……」張口遲疑了幾秒，最後無聲的嘆口氣，「需要幫忙嗎？」
他原本想問凱考不考慮回家看看的，但見他背對自己的背影透出一種無言的抗拒與緊繃，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不用，我很快就好。」
水魈沒理會他的拒絕，自顧自的從冰箱拿出一個罐子。
「豆腐乳要不要？」他記得這孩子很喜歡吃客家豆腐乳，而這對外國人來說是種近乎可怕的食物，在國外除非能找到大型中國超市，不然很難買到。
至於他這罐，還是上回回台灣的時候帶的。
凱的肩膀一下子繃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側過頭，用那雙紫色的眼睛瞪著他手上的罐子。
罐子上的字體與商標都表明了這是過去他們常吃的牌子。
深沉的紫眸飛快的往上飄了飄，迅速的掠過水魈的表情，微微皺眉，然後遲疑的點頭。
水魈微笑，將罐子放到台子上。
「你跟誰學的做菜？」他試探性的提問。
「自己看書看電視。」凱依舊背對他，卻沒有拒絕回答。
「對這方面有興趣？」
「自己做菜比較不會被食物中毒。」
他的廚藝不錯，除去最初的魂凜只會用瓦斯爐燒開水煮泡麵，後來的三個師父一個乾爹中也只有「幻銀」因為喜歡吃美食所以手藝不錯，至於其他三個……還是別提了。
自從他看過夜煞一個禮拜吃同一種飯糰、星河野炊是把所有糧食丟到鋼盔裡加水在火上煮滾、雪狼在叢林裡直接生食蜘蛛跟蛇以後，他就深刻的體會到人還是要靠自己。
他雖然不介意吃苦，但在能吃好東西的時候也沒興趣苦了自己的胃。
看樣子只要問題不涉及過去，他們的對話還是可以在表面上平穩進行……水魈暗暗琢磨。
但，他有非提不可的理由啊！
「凱，別跟他們說我的下落，我現在有不能回去的理由。」
如果他在這時候被那群兄弟找到，那個人會立刻斷了跟他的所有聯繫，而他辛苦抓住的線索也會灰飛煙滅的。
雖然他知道凱已經逃家多年，多半已經與那些夥伴斷了聯絡，但只要他傳了一個訊息，這些年來的苦心都白費了。
「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別插手我的事。」凱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話是同意不把水魈的行蹤說出去沒錯，但其中的疏離感強烈到讓水魈感覺很悶。
看樣子他的問題真的不是普通的大，雪狼的推斷很有可能命中個七八成，回頭要跟那個人說明以後讓去密切注意了。
畢竟雖然他也很擅長洞悉人心，但面對這種心防超嚴重又敵意艱深的情況，那個人總有種獨特的魅力可以讓對方在無形中放下對立意識……
還有，他找個機會回台灣會一會浪淵呢？！
除去凱的事情以外，他親愛的弟弟在公務上最近似乎也有點麻煩，順便要記得提醒他別太常跟雪狼接觸……
要操心的事情真多，多到讓他想抱頭呻吟的地步！
雖然他對自己的娃娃臉一直有些無奈，但若哪天在他身上真的發生少年白頭或提早老化的症狀，他還是寧可繼續娃娃臉到死。
……
……
就在凱將食物端上桌的時候，水魈家的門鈴響了。
「我還第一次聽到你家門鈴啊！」雪狼挑眉，反手卻抽出了槍。
「因為你從來不按電鈴的。」水魈打趣的道，打開閉路電視，門外顯示的影像是他們都很熟悉的人。
「蒼津？」水魈詫異。
門外那個充滿日本風格的俊美男人就是地下情報總司令四個影子之一的蒼津，但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是他啊？」雪狼放下槍，拿著筷子吃了一口日式蛋捲，饒富興味的看著自家乾兒子鐵青的臉色。
「靠！」凱當場跳了起來，「這傢伙怎麼這麼難纏！」
他不滿的咒罵。
「你認識蒼津？」水魈納悶的問，問的同時走去打開了家門。
「不認識……」
「水魈，抱歉打擾你了，我想找……」斯文的招呼終止於蒼津看見凱的那一刻，「凱，你不聲不響的消失，讓我好擔心呢。」
前後兩句話幾乎是接著響起，後者很明確的拆穿了前者的否認。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凱表情僵硬的臉上浮現一抹懊惱。
然後，他抿著唇看像雪狼，美麗的紫色眼睛無聲訴說著什麼。
雪狼挑高眉，在她更懊惱的瞪著自己的時候，緩緩點了頭。
得到他的應允，凱轉身回主臥房──也就是水魈這幾天讓給他跟雪狼住的房間──砰一聲的關上門，隨後傳出水聲……他似乎進了附屬浴室在洗澡。
好明顯的厭惡。水魈不解的望著蒼津。
氣質內斂的蒼津只是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麼。
雪狼依然在進攻桌上的食物，完全不在意凱的舉動。
十分鐘過去了，依然沒等到凱出來。
水魈若有所思的看向雪狼，蒼津則面露無奈的苦笑。
「看我做啥？那兔崽子早就爬窗逃了，這可不是我教的，翻牆本領要怪到『幻銀』頭上。」
他現在發現乾兒子的師父多也有個好處──推卸責任時冤大頭有很多！
爬牆？！水魈呆愣了下。
「這次只是爬牆，之前在德國那次他甚至還扔煙霧彈製造假火災引發暴動然後逃跑。」蒼津也習慣了，在取得水魈的同意後到主臥房察看了一下，就準備繼續動身去找人。
「這種是你教的吧？」水魈瞥了眼因為聽見蒼津的說詞而失笑的男人。
「我不否認。」雪狼痞痞的笑著。
他知道凱不會走遠，在確定他的傷勢不妨礙他自保前，只怕那愛操心的臭小子會在附近潛藏好幾天……真是太小看他了！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跟他們說了，不然凱一定會氣他出賣他……
【完結】
好啦，
貼完了~
我再想想還有什麼壓箱底的陳年舊貨可以貼出來繼續更新的(心虛)
新的九戒開寫了，
我終於找到適合的設定好繼續跟他們征戰(？)下去，
謝謝大家之前的鼓勵喔XD
水魈慢慢的能了解雪狼為什麼說凱很彆扭了。
在他的記憶中，凱是個直率又頑皮的孩子，聰明、愛笑、有極強的學習力、對什麼都有很強烈的好奇心，而且喜歡惡作劇。因為他是長子又有跟小紫很相似的容貌，加以天資聰穎，所以他們所有人對他都費了不少心血，可以說是受盡寵愛的天之驕子。
但是現在在他眼前的少年宛若一隻負傷幼獸，總是板著一張臉，態度生硬防備，眼神中充滿疏離感，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時常安靜的待在角落玩弄槍械和電腦，只有那雙美麗的紫眸會無聲的追尋雪狼的身影，像是在隨時確定雪狼的傷勢情況。
「CIA，看樣子這幾年我在美國本土接的CASE太多了，讓他們迫不及待想宰了我。」雪狼感嘆著，掏出香菸吸了一口。
「我看你是年紀大了，竟然會答應委託人定時定點定模式的狙殺，這樣擺明了會讓人逮著你。」凱咕噥。
「當殺手當久了偶爾也會遇到這種因為想親眼看見仇人死亡所以提出很多要求的委託人，沒什麼好奇怪的。」雪狼聳肩。
「但是你被人伏擊了，他們看透你慣用的狙擊模式，預先埋伏好等你。你的狙擊射程有兩公里耶！對方肯定研究過你，不然哪那麼容易找出你使用的大樓，還從更遠的地方對你開槍。」凱恨恨的看著資料上CIA「秋獵計畫」負責人的相片，凶狠的目光好像想直接把對方的頭給咬下來。
「以這點來說，我還挺誇獎他們的。」雪狼笑著又喝了口酒。
「乾爹，你傷口沒好喝什麼酒抽什麼菸啊？」
再次從電腦前抬頭的凱終於受不了了，衝過去搶走雪狼手中的XO，仰頭將剩下的半瓶灌得一乾二淨，酒量好得讓水魈咋舌。
接著就看他又抽掉雪狼叼在嘴上的菸，連同桌上的菸盒和打火機一起沒收，還一臉戒備的瞪著微愣的雪狼。
藍銀色的眼睛眨了眨。
「凱，你搶了我的菸又喝了我的酒。」
「尼古丁跟酒精都妨礙傷口瘉合！」
「我從十五歲開始就抽菸喝酒和血吞了！現在不也活得活蹦亂跳。」雪狼怪叫，探手就想逮他。
「你十五歲的時候我還沒出生不關我的事。」乾脆翻過沙發躲到客廳另一頭的凱氣勢毫不示弱。
「小鬼，」懶得爬起來滿屋子跟他玩追逐戰的雪狼翻了翻白眼，「你不知道菸跟酒可以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嗎？」
他可是沒打嗎啡、沒吃止痛藥耶！
「要學會享受疼痛與折磨。」凱滿臉正經。
「這是哪個傢伙教你的？」這絕對不是他的人生哲學。
「你在教我狙擊埋伏的時候，讓我在螞蟻窩旁趴了八個小時，就是不停的說這句話。」
「……」這是報復！
雪狼摸摸鼻子，假裝沒看見水魈惱怒的視線。
「不然我做什麼？情報他查，資料你分析，又不准我不找床伴，你不知道我一無聊就只能喝酒抽菸嗎？」
凱歪頭看著他。
「我做日式蛋卷給你吃？」
「嗯哼。」
「再加一份炸豬排？」
「嗯哼。」
「煮個海帶湯？」
「嗯哼。」
「再來就沒有了，你只是當下午點心耶！」凱咕噥著往廚房走，順手把打火機根香菸塞到口袋裡。
被當成賊的雪狼笑著拿過凱原本的工作，掃了兩眼。
原本坐在另一頭的水魈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
「我這幾年一直讓你行蹤曝光，反而給了有心人觀察你行為模式的機會，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雪狼滿臉古怪的看著他。
「你要這樣想是很好啦，我剛好可以要求你以身相許之類的，但如果我佔你便宜，你家老大可能會不停的暗地裡給我裝捕獸夾扯我後腿，所以我還是老實回答你好了──不干你的事。」
「可是……」
「你就這麼希望我跟你算老帳把你給吞下肚嗎？」雪狼打斷他的話。
一點也不想把貞操交出去的水魈馬上閉嘴。
「我不會騙你說你的舉動對我一點壞處也沒有，但也沒能影響我太多。凱剛才的說法你也聽到了，我成名近二十年，有心人要研究我的殺人模式也不是不可能，會被人捉摸到殺人路徑就是我太掉以輕心了，這是我的責任。當一個殺手會被別人看穿，那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實力不夠。」
下意識的想掏根菸卻發現沒煙抽了，雪狼皺眉。
見狀，水魈順手遞了一塊水果糖給他。
「含著吧，好歹讓你的嘴有事做。」
「我的嘴還可以做別的事，你要不要來試試？」
「……你這個人真的是……」水魈再也把持不住沉重的臉色，搖頭失笑。
不理會雪狼的挑逗，他站起身走進廚房。
凱注意到身後的動靜，持刀切豬排的手一僵，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拍肉。
「凱……」張口遲疑了幾秒，最後無聲的嘆口氣，「需要幫忙嗎？」
他原本想問凱考不考慮回家看看的，但見他背對自己的背影透出一種無言的抗拒與緊繃，讓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不用，我很快就好。」
水魈沒理會他的拒絕，自顧自的從冰箱拿出一個罐子。
「豆腐乳要不要？」他記得這孩子很喜歡吃客家豆腐乳，而這對外國人來說是種近乎可怕的食物，在國外除非能找到大型中國超市，不然很難買到。
至於他這罐，還是上回回台灣的時候帶的。
凱的肩膀一下子繃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側過頭，用那雙紫色的眼睛瞪著他手上的罐子。
罐子上的字體與商標都表明了這是過去他們常吃的牌子。
深沉的紫眸飛快的往上飄了飄，迅速的掠過水魈的表情，微微皺眉，然後遲疑的點頭。
水魈微笑，將罐子放到台子上。
「你跟誰學的做菜？」他試探性的提問。
「自己看書看電視。」凱依舊背對他，卻沒有拒絕回答。
「對這方面有興趣？」
「自己做菜比較不會被食物中毒。」
他的廚藝不錯，除去最初的魂凜只會用瓦斯爐燒開水煮泡麵，後來的三個師父一個乾爹中也只有「幻銀」因為喜歡吃美食所以手藝不錯，至於其他三個……還是別提了。
自從他看過夜煞一個禮拜吃同一種飯糰、星河野炊是把所有糧食丟到鋼盔裡加水在火上煮滾、雪狼在叢林裡直接生食蜘蛛跟蛇以後，他就深刻的體會到人還是要靠自己。
他雖然不介意吃苦，但在能吃好東西的時候也沒興趣苦了自己的胃。
看樣子只要問題不涉及過去，他們的對話還是可以在表面上平穩進行……水魈暗暗琢磨。
但，他有非提不可的理由啊！
「凱，別跟他們說我的下落，我現在有不能回去的理由。」
如果他在這時候被那群兄弟找到，那個人會立刻斷了跟他的所有聯繫，而他辛苦抓住的線索也會灰飛煙滅的。
雖然他知道凱已經逃家多年，多半已經與那些夥伴斷了聯絡，但只要他傳了一個訊息，這些年來的苦心都白費了。
「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別插手我的事。」凱頭也不回的說道。
這話是同意不把水魈的行蹤說出去沒錯，但其中的疏離感強烈到讓水魈感覺很悶。
看樣子他的問題真的不是普通的大，雪狼的推斷很有可能命中個七八成，回頭要跟那個人說明以後讓去密切注意了。
畢竟雖然他也很擅長洞悉人心，但面對這種心防超嚴重又敵意艱深的情況，那個人總有種獨特的魅力可以讓對方在無形中放下對立意識……
還有，他找個機會回台灣會一會浪淵呢？！
除去凱的事情以外，他親愛的弟弟在公務上最近似乎也有點麻煩，順便要記得提醒他別太常跟雪狼接觸……
要操心的事情真多，多到讓他想抱頭呻吟的地步！
雖然他對自己的娃娃臉一直有些無奈，但若哪天在他身上真的發生少年白頭或提早老化的症狀，他還是寧可繼續娃娃臉到死。
……
……
就在凱將食物端上桌的時候，水魈家的門鈴響了。
「我還第一次聽到你家門鈴啊！」雪狼挑眉，反手卻抽出了槍。
「因為你從來不按電鈴的。」水魈打趣的道，打開閉路電視，門外顯示的影像是他們都很熟悉的人。
「蒼津？」水魈詫異。
門外那個充滿日本風格的俊美男人就是地下情報總司令四個影子之一的蒼津，但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是他啊？」雪狼放下槍，拿著筷子吃了一口日式蛋捲，饒富興味的看著自家乾兒子鐵青的臉色。
「靠！」凱當場跳了起來，「這傢伙怎麼這麼難纏！」
他不滿的咒罵。
「你認識蒼津？」水魈納悶的問，問的同時走去打開了家門。
「不認識……」
「水魈，抱歉打擾你了，我想找……」斯文的招呼終止於蒼津看見凱的那一刻，「凱，你不聲不響的消失，讓我好擔心呢。」
前後兩句話幾乎是接著響起，後者很明確的拆穿了前者的否認。
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凱表情僵硬的臉上浮現一抹懊惱。
然後，他抿著唇看像雪狼，美麗的紫色眼睛無聲訴說著什麼。
雪狼挑高眉，在她更懊惱的瞪著自己的時候，緩緩點了頭。
得到他的應允，凱轉身回主臥房──也就是水魈這幾天讓給他跟雪狼住的房間──砰一聲的關上門，隨後傳出水聲……他似乎進了附屬浴室在洗澡。
好明顯的厭惡。水魈不解的望著蒼津。
氣質內斂的蒼津只是笑著搖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麼。
雪狼依然在進攻桌上的食物，完全不在意凱的舉動。
十分鐘過去了，依然沒等到凱出來。
水魈若有所思的看向雪狼，蒼津則面露無奈的苦笑。
「看我做啥？那兔崽子早就爬窗逃了，這可不是我教的，翻牆本領要怪到『幻銀』頭上。」
他現在發現乾兒子的師父多也有個好處──推卸責任時冤大頭有很多！
爬牆？！水魈呆愣了下。
「這次只是爬牆，之前在德國那次他甚至還扔煙霧彈製造假火災引發暴動然後逃跑。」蒼津也習慣了，在取得水魈的同意後到主臥房察看了一下，就準備繼續動身去找人。
「這種是你教的吧？」水魈瞥了眼因為聽見蒼津的說詞而失笑的男人。
「我不否認。」雪狼痞痞的笑著。
他知道凱不會走遠，在確定他的傷勢不妨礙他自保前，只怕那愛操心的臭小子會在附近潛藏好幾天……真是太小看他了！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跟他們說了，不然凱一定會氣他出賣他……
【完結】
好啦，
貼完了~
我再想想還有什麼壓箱底的陳年舊貨可以貼出來繼續更新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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