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

稚嫩的童音隨口哼著可愛的兒歌,身穿白色洋裝的小女孩抱著對她來說體積不小的日本進口SD娃娃,一個人在大房間玩遊戲。

因為生長在雙薪家庭,雖然家境不錯,但顯然小女孩的父母都沒有空閒陪她。

他們可以輕易買下要價上萬元的高級娃娃送給女兒當玩具,卻無法壓榨出一天時間陪女兒去遊樂園玩。

基於補償心態,他們夫妻對女兒可以說是有求必應──除了要求他們陪她以外。

安靜的坐在和式地板上的SD娃娃有著美麗的棕褐色短髮和漂亮的瑩綠色眼珠,深深的雙眼皮與濃密的長睫毛讓那雙眼睛神氣活現,嬌嫩的薄唇嘴繳微微上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深遂的五官、精細的身體、挑不出瑕疵的衣服,男孩造型的娃娃用他那雙美麗的眼睛凝視著小女孩,溫柔的縱容她跟他玩起扮家家酒的遊戲。

對一個才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小女生來說,還沒辦法體會到SD娃娃的高昂價值,但他對她有更重要的意義。

他是她的玩伴,她的王子,也是分享秘密的對象。

她有什麼心事委屈都會跟他說,發生開心高興的事情也會跟他分享,他總是沉默的聽著,用微笑陪伴她。

「路,我最喜歡你了,我們是好朋友喔。」

小女孩總是用甜甜的嗓音撒嬌似的對他說道。

他也最喜歡她了。

會用小小的手替他梳頭穿衣,會抱著他唱歌,會看著他認真對他說話的孩子……是唯一的珍寶。

他願意一直一直守著她,讓她露出高興的笑容,不讓她感覺到孤單與寂寞。

因為他不會動也不會說話,所以只能靜靜的待在她身旁,分享她的喜怒哀樂,陪伴她渡過每一個沒有父母的夜晚。

……

「嗚……好痛……叔叔不要……好痛……」

「媽媽……爸爸……嗚……好痛……路,救我……好痛……」

陰暗的房間內充斥著幼小的哭喊,男人龐大的身軀壓在年幼的女孩身上,被扔在角落的娃娃依舊睜著一雙瑩綠色的大眼看著慘無人道的慘劇上眼。

她一直在哭,一直哭……然後,她的哭聲消失了。

小女孩甜甜的氣味中染上了另一種不祥的氣息,他看著男人從他最喜歡的她身上爬起來,拍打她在黑暗中看起來一片慘白的柔嫩臉頰,然後用她最喜歡的彼得兔薄被把她包裹起來,抱出房間。

別帶走她……

瑩綠色的大眼看著空洞的房門,無聲吶喊。

別帶走她,她討厭你們!

他還聽得見她的哭聲,她在叫他。

身體無法動彈,因為他只是一個娃娃。

可是,如果是為了她……他想當人類。

擁有可以自由移動的身體,擁有可以安慰她的聲音,可以保護她、照顧她……並且除掉會傷害她的人!

就算要付出代價也沒關係,只要身體能夠行動……

……

……

一片黑暗中,被男人隨手摔在牆腳的SD娃娃緩緩的動了一下,又動一下。

然後,他僵硬的、遲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了。

可以旋轉的關節卻配上毫不柔軟的四肢,讓他的行動無比僵硬。

可是他不在乎,他眼中看見的只剩下房門,滿心所想的只有要回到女孩身邊。

別帶走她……她害怕的一直在哭呢……要回到她身邊,必須趕快找到她……




他還沒有告訴她,還有一句話沒說──

我也最喜歡妳,所以,請別哭泣。

@@@@@@@@@@@@

民主法治的社會給了人民自由發表言論及高度的思想與行為自由,可是有時候,藍以凰真的很希望在某些罪行的刑罰上能比照古代的嚴刑峻罰,諸如偷竊者砍斷手、強姦犯被閹割、殺人者償命之類的。

「什麼變態社會,強姦犯就應該讓他被強姦看看啊!」

一大早就發出驚人言論的藍以凰氣憤的將報紙折好放一邊去,面對豐盛的早餐卻喪失了一向的好胃口。

她才攤開報紙十分鐘,社會版條一篇篇爸爸侵犯年幼子女、叔叔侵犯姪女、父母友人侵犯幼童的新聞就讓她倒盡胃口,更別提一條條強暴、姦殺、監禁、性騷擾、失蹤等等的聳動標題還在那邊刺眼的彰顯自己的存在。

「犯下性侵害案件的人都該死。」憑什麼毀去別人人生的人在監獄裡關個幾年就可以因為「表現良好」假釋出獄啊?!

還有爸爸性侵女兒,媽媽知情卻毫不在意的……她萬分想念古代某種叫做凌遲處死或五馬分屍的刑罰。

「丫頭,經過研究報告顯示,罰責嚴苛的國家治安並沒有比較好喔。」「狐狸」雲浪提醒她,順手把胖嘟嘟的奶油小餐包塞到她嘴巴裡。

「我的論點是一個一個槍斃,遲早有一天敗類會都死光光的!」

年輕的叛逆期少女明顯的仍是義憤填膺。

「先進國家開始講究人權的主張廢除死刑。」「Tsubasa」葉齋風最近正在研究安樂死是否該合法化的議題。

「然後耗費國家的稅收去養活那些被判死刑的人?人類真奇怪。」「惡魔」萊亞的觀念裡只有如何把敵人與該死的傢伙殲滅,像這種把該殺的人圈養起來耗費人力物資的做法是來自魔界的他無法想像的。

在魔界,生活物資是要靠實力去戰鬥才能獲取的(簡單來說就是成王敗寇,資源是掠奪而來的),戰敗者只能淪為奴隸或玩具,哪有階下囚還可以被養得白白胖胖的道理。

「那是因為美國最早提出廢除死刑的那個州平均五個死刑犯中,就有兩三個可以被證實是冤獄,為了盡量不錯殺一個好人,只好努力把犯人關著等翻案了。」「妖精」魅朣的特技就是可以用嬌聲嬌氣的呢噥語調說出辛辣無比的評斷。

「檢調不公與偵查疏失跟司法審判是兩個層面的問題吧?」藍以凰很不滿,「『原則上』當然可以合理期待被送上法庭的就是犯人啊!」

「妳忘了『無罪開釋』跟『證據不足當庭釋放』。」「龍」敖冽沒好氣的補充,他說話的口氣一直都是有些粗魯的直率。

「對,我還忘了現在的法官、檢察官很多都是天天唸書等國考通過的書呆子,竟然給我判出『摸胸十幾秒因為被害人可以隨時把他的手撥開所以不算強制猥褻』這種沒大腦的判決……一想到這是我未來要走的路就覺得好悲哀。」她自暴自棄的咬著小熱狗。

回應她的是眾多非人類學長姐們沒良心的笑聲。

「我都快想哭了你們還笑,報紙隨便翻翻都是什麼捷運上當眾尾隨持續性騷擾的偷摸變態、持續性侵女兒八年的變態老頭、裝針孔攝影機偷窺女房客的變態房東、性騷擾學生的教授、公車上當眾自慰或在路上閒逛的暴露狂、被別人指正電影院內不該聊天就動手打人的敗類、在女學生胸口用烙鐵寫字的雜碎警察、偷噴迷煙的計程車司機……我家娘親大人讓我從小就去學跆拳道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不能說她不關心時事,但她真的打從心底認為所謂的「時事」其實是一堆年紀可以當她爸爸爺爺的政治人物用幼稚園小孩吵架的水平在做戲,附帶一堆充分展露人性醜陋面事件交織成的文字組合。

當然偶爾也有讓人感動無比的事情,但那些事情往往只佔了報紙的最小角,只隔一天就被其他更有話題性的議題掩蓋掉了。

她的個性沒有那麼悲天憫人,會看著報紙發出感慨也只是單純的抒發自己的感想罷了。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打從她意識到這種情形時,已經習慣對他們說出自己對某些事情的看法了。

她知道在這些學長姐面前,她永遠可以直接說著自己的心裡話,就算只是單純的發洩也沒關係,而他們也會判斷她是需要開導安慰或只是單純的抱怨來決定是否給予她其他建議。

例如現在。

「小學妹,現代人的EQ都很低,要小心喔,之前不是有發生性騷擾事件的被害人勇敢指出捷運上對她性騷擾的變態男子,結果被對方暗中伺機推下軌道的案件嗎?好像是在哪一國發生的吧?台灣則是之前火車上現行犯因為被舉發而轉而追打被害人。做事還是要顧忌到自己的安全喔。」

「梅子」岳寫梅柔聲提醒。

當沒有了羞恥心後,人類很容易惱羞成怒的把讓自己陷入窘境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然後理直氣壯的「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就好像那樣做了以後就可以抬頭挺胸的說自己是了不起的人。

可悲的心態!

緊接在岳寫梅之後發表言論的是魅瞳。

「如果不能整得對方翻不了身,就不要輕易的得罪人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刀子口。爭一口氣前也要先考慮到後果,為了一兩個變態賠上自己的安全太不划算了。」她話裡的意思實在跟嬌媚的語調搭不上邊。

這是她當年在宋朝皇宮中打滾了數十年的經驗談。

張嘴閉嘴,藍以凰很悶住口。

就算她學過武術,打一兩個變態不成問題,但被冷不防的從背後推那麼一下,光憑男女先天體能上的差距,她就能肯定自己一定會摔得很慘──有沒有悽涼到會被列車輾過去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我要去買蝴蝶刀!」她洩氣的叫道。

這只是最單純的隨口一提,但萊亞卻很認真的思考了她的心願。

「人間界的鐵都太軟了,沒什麼殺傷力。」

他邊說邊抽出袖口內側暗藏的精銳匕首咚一聲的刺在餐桌上,輕而易舉的把厚實的大理石桌面刺了個對穿。

「這個給妳,力氣小也沒關係,隨便一劃就可以把敵人的手卸下來了。」

「……」雲浪無言以對。

「……」葉齋風無聲嘆氣。

「……」敖冽直接白了他一眼。

岳寫梅、魅瞳偷笑中,薩爾、敖焱沉默喝茶,蒼希幾乎是反射性的揍了他一拳。

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扁,萊亞滿眼無辜的看著瞪著自己的蒼希。

「親愛的蒼怎麼了?」

「……你給什麼匕首?」

「……太沒誠意了嗎?」萊亞東掏西掏,終於找出另一把約莫三十公分左右的短劍插到桌上,「這個如何?可以輕易的把人劈開喔!我只有這兩個了,不是很喜歡用武器所以都沒帶在身……痛、會痛啦!」

說到一半耳朵忽然被逮住,萊亞認真的表情瞬間消失,滿嘴哀哀叫卻不敢掙扎,因為先天能力上的差距讓他很怕自己隨便一個動作就會傷害到嬌弱的人魚。

「就是要讓你痛!人類幹嘛帶著武器到處跑?!」

「電影裡面大家都有那個會砰砰響的東西啊!人類社會不能帶著武器到處走嗎?」

「……」

姑且不論那廂蒼希是怎麼咬牙切齒的去教訓那個嚴重缺乏人間界常識的惡魔,藍以凰在目瞪口呆幾秒後,小心的探手握住冰冷的匕首握柄。

「好漂亮。」

拿在手中的冰冷兵器有著流暢鋒利的線條,暗金色的握柄上纏繞著黑銀色的紋路,鐵灰色的刀刃上則鑲嵌了幾顆血紅色的寶石,每顆寶石間還有細細密密的紅色符紋連結,如果不是整只匕首完美的透出一股肅殺之氣,看起來比起武器更像是藝術品。

她想要,卻不知道可不可以拿,所以把目光投向雲浪。

注意到她的視線,雲浪挑眉,伸手接過那把匕首,在手上轉了轉。

「萊亞,刀鞘呢?」

「沒有刀鞘,武器就是要拿來砍人的,要刀鞘做什麼?」

「算了,早就不該期望你。」雲浪聳肩,「學妹,這匕首先放我這兒,我幫妳做個刀鞘,晚上給妳。」

魔族的東西殺氣太重了,加工一下比較適合她。

「好,謝謝學長,也謝謝萊亞學長。」

「真的要收嗎?」蒼希問道。

「我不會拿來砍人啦,只是想當作收藏品,因為好漂亮。」
她的嗜好一向很廣泛。

「啊,我要出門陪寶寶去搭車上學,對不起,我先出門了。」

「妳不是要去上課嗎?」雲浪一怔。

什麼時候變成要陪……誒?

「寶寶是妳那個考上北大的朋友嗎?」

「對。」

「妳要從這邊搭車到她家再陪她搭車去北大?」雲浪不敢相信的問道。

「是啊。」

怪不得她今天只有下午的課還六點半就坐在這邊吃早餐,原來是安排了這個行程……

「為什麼這麼麻煩?」

「因為有個變態老頭連續三天在捷運上偷摸某個不敢反抗的蠢女人的屁股,然後某個蠢女人氣得要死卻只敢委屈的跟我哭訴,所以我決定去逮那個欠扁的變態色狼。」她咬牙切齒的很明顯。

──所以說,今天這些莫名其妙的感嘆與咒罵都不是空穴來風囉?!

就算今天沒逮到,她也會持續下去直到成功海K那個變態一頓吧?

等到藍以凰離開了,雲浪默默起身。

「狐狸?」

「我跟去,天知道她會不會遇上會動手打女人的那一個。」

跟男性同學一起練習跆拳道是一回事,跟發瘋抓狂的男人打架又是另一回事,他可從沒教她怎麼跟男人互毆啊!

偏生他家的小丫頭又是一張利嘴,一旦理智斷線就標準是可以讓人被削得體無完膚又惱羞成怒,怎麼能讓人放心呢?

「所以說讓她帶把刀嘛!親愛的蒼,我的耳朵快掉了……」萊亞反射性說完,又把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到似乎更加生氣的蒼希身上,可憐兮兮的求饒。

他真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你耳朵被拔掉活該啦!

「你閉嘴!正常人類有誰會吵架就掏刀的啊?」雲浪啼笑皆非的白了他一眼。

「有需要跟去嗎?百分之九十的性騷擾慣犯只要被害人表現出敢反擊的意圖就會望而生退了,更別提小學妹那身魄力了。」魅瞳道。

這是生物的本能,評估危險而後選擇要行動還是撤退,為了揩油而惹上大麻煩或受傷是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冒的風險。

「但只要她恰巧撞上剩下那百分之十就會吃大虧。」

「被發現的話會被討厭嗎?」

藍以凰的個性其實很注重隱私跟獨立性,喜歡撒嬌跟整天黏在一起是完全兩碼子事。

「我會被發現嗎?」

輕笑一聲,雲浪的身影就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

他看中那個女孩很久了,清純的氣質、可愛的臉蛋、窈窕的身材,以及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軀都讓他興奮不已。

今天也要好好享受撫摸女孩那渾圓臀部……

男人是如此盤算的,但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當他的手如願以償的貼上包裹住女大學生美麗臀部的牛仔褲,才摸不到十秒,另一隻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逮到你了,色狼老頭!」

咬牙切齒的女音,順著那隻勻稱的手臂往上望去,是一張樸素清秀的年輕臉龐,以及一雙讓他瞬間充滿危機感的如貓眼瞳。

「妳、你在說什麼?放手!」

四周射來的視線冷漠而輕視,讓男人惱羞成怒的加大了音量。

「我說你是性騷擾慣犯!連摸四天很爽是吧?去警局!」藍以凰用盡全力緊扣男人的手腕,擁擠的車廂讓她沒有恰當的施力點──幸好對方也是同樣的處境。

藍以凰其實不太理解為什麼被性騷擾的女孩子有些人會「羞恥」到不敢張聲,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畏懼到無法反抗,造就色狼可以理直氣壯又膽大包天到敢尾隨被害人從捷運車尾走到捷運車頭。

究竟是道德禮教已經徹底淪喪,還是人情冷暖的漠視造就被害人求救無門?

她跟寶寶直接約在捷運站見,上班時間的捷運站堪稱人滿為患,她的計畫是她們假裝陌生人,由她從旁觀察找出那個變態色老頭。

結果是非常成功的!

「證據呢?這是誹謗!小丫頭別亂說話,小心我告妳公然侮辱!」

「提醒你一個常識,誹謗罪是指我捏造不實的具體事實損害你的名譽,公然侮辱是指我當眾用情緒化的字眼辱罵你,別把兩種不同的罪名混在一起了。而且你是性騷擾的現行犯,所以以上兩條都不成立。我法律系可不是讀假的!」藍以凰冷笑。

男人的臉色一青一白,明明看外表是人模人樣的白領階級,現在卻像隻憤怒的青蛙,脖子上的青筋浮動。

「臭女人,沒證據就不要隨便說話!」

「我就是人證。」

「妳們串通好了設計我!」

男人大喊,用力扯開藍以凰抓住他的手,憤怒的想下車。

「我看到了,他摸那個大姊姊的屁股。」

就在男人掙扎著想往車門移動時,稚嫩的童音響起。

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車廂角落,混血兒般的五官深遂柔美,一雙綠色的眼睛閃爍著生氣的光芒看著男人。

「他是壞人!」

連這麼小的孩子都敢開口指責,車廂內男男女女的上班族總算有了點動作,有人按下了通話按鈕,請駕駛幫忙連絡下一站的保全人員。

發現自己處境愈發難堪的男人終於發難了。

「賤女人,不小心碰幾下又不會少塊肉,不到十秒能拿我怎麼樣?!多管閒事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性騷擾防制法?另外,我要告你公然侮辱以及公然恐嚇。」跨過一步擋到小男孩身前,一手將寶寶拉到自己身後,藍以凰正中下懷的笑了。

男人急紅了眼,憤怒的深呼吸,在車門開啟時,撞開其他乘客就想衝下車。

「站住!」藍以凰反射性的扯住男人的公事包。

「媽的!」男人終於忍無可忍的抬手往藍以凰的臉上撞去,逼得藍以凰不得不鬆手往後避開他的攻擊。

就這麼一下子,男人已經逃了出去。

「啊,竟然被他逃掉了!妳拍到沒?」

「嗯。」點頭的寶寶手上拿著一只新款輕薄的數位相機。

「很好,等等我陪妳去報案。」滿意的點頭,藍以凰一直謹記岳寫梅所說「要出手就要打到對方無力反擊」的論點,所以有要寶寶拍照存證。

「嗯,小弟弟,剛才謝……人呢?」

四下張望,寶寶找不到剛才開口幫忙的男孩。

「誒?我沒看到他跑出去啊,從另外一邊下車了嗎?」

左看右看,怎麼也找不到剛才那個漂亮的男孩子,藍以凰和寶寶面面相覷,惋惜不已。

抓色狼失敗是一回事,超可愛的俊美小正太跑掉才是大損失啊!

@@@@@@@@@@@@

「可惡的賤人!該死,該死……給妳好看!」

男人走在巷道中,喃喃咒罵,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顏面掃地。

「只不過是摸兩下,竟然敢那樣跟我說話……」

一定要給那個趾高氣昂的丫頭一點顏色瞧瞧!

噗!

隨便發洩似的踢出去的空罐頭打到某個物體上頭,發出沉悶的聲響。

路燈光線照射的死角,某個物體慢慢移了出來。

路燈照亮了柔軟的棕褐色短髮,瑩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漂亮的五官一片冰冷情緒。

「壞人。」

罕無人煙的巷道中,孩子的聲音聽起來比早上空洞多了。

冰冷僵硬,而且毫無感情。

「臭小鬼!給老子滾開!」男人憤怒的吼道。

男孩搖搖晃晃的往前走了兩步,長長的黑色袖子下,露出的手指慘白無血色。

「壞人,她在哪裡?」

男人瞪著他,感覺冷汗不知不覺間爬上背脊。

明明只是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小孩,為什麼會讓他感覺到恐懼呢?

「瘋小鬼。」

喃喃咒罵,像是要給自己壯膽一樣,男人揚起拳頭。

「快滾!不然我打你屁股!」

小孩子就應該有小孩子的樣子,應該哭著跑掉才對……快哭啊!為什麼不哭呢?!

與男人的期待相反的,男孩只是仰頭冷冷的看著他,瑩綠色的眼睛染上不明顯的血光。

「壞人……她在哪裡?她在叫我,要趕快……」男孩步步逼近,可愛俊秀的臉龐僵硬沒有任何表情。

啪!

男人忍無可忍的一腳把男孩踹了出去。

但這並沒有讓男人感覺到安心,因為他清楚的感覺到隔著皮鞋,自己踢到的東西並不是肉質的柔軟觸感,而是某種堅硬的物體在他的力道下裂開了。

咚!

男孩在地上滾了兩圈,重重的撞在路燈上,可是他依然沒有哭。

「壞掉了……你把我弄壞了……」單調沒有起伏的語氣透出一股不滿的怒意,「要修好,不然她會哭!」

趴在地上的男孩沒有站起來,反而四肢並用的在地上爬行,發出細小的摩擦聲。

男人嚇壞了,他終於意識到被自己踹了一腳的男孩有哪裡古怪了──

重量根本不對,他踢出去的東西輕得不像人……

路燈在這時閃爍兩下,最後一絲光源消失了。

恐懼感吞沒男人的思考,他大叫一聲,轉身就想跑。

但沒給他逃跑的機會,黑暗中一團漆黑的小小身影朝他撲了過來!

男人只感覺胸口一痛,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暗巷中,只剩下濃濃的血腥味與死亡氣息。

喀啦!

男孩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雙眼睛像野生動物一樣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綠光。

「不是這個……在哪裡……」最重要的……小小主人。


@@@@@@@@@@@@
這次的劇情算是答應晴晴貓要寫小正太+想寫鬼娃娃+被最近的社會版新聞惹到快發瘋的綜合成果~~
聽說人形的物體容易聚靈,
古今中外也有很多娃娃異變(喂)的例子,
所以這次我推了我一直很想買卻買不起的SD娃出來~
喜歡SD娃娃的人別咬我QAQ

照理說我應該可以提早兩天更新,
結果這個禮拜天天加班到晚上九點,
回家只能腦殘呆滯........orz

10/31號更新小禮物喔,
不用擔心沒密碼,
密碼就是1031(提早洩底)

我會開始慢慢回留言的QQ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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