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聊了兩三句,蒼希就要藍以凰先去洗澡準備睡覺,明天一早就讓同學們回去。

等藍以凰聽話的回房間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後,蒼希看著萊亞,沉默。

「怎麼?親愛的蒼,太想我了嗎?」萊亞露出狂狷不羈的笑容,叼著菸的神情看起來自信而孩子氣。

「……我比較想知道,你到底是看了什麼來補足這二十年的知識斷層。」嘆氣,蒼希隨手招了一道水柱澆熄一直造成房間空氣污染的菸。

「啊?」順手把濕淋淋的菸丟到垃圾桶,萊亞如數家珍的列了一堆市面上可看到的電影、影集與連續劇的名字。

「哪部片子讓你想抽菸?」

如果說這身類似人間界軍裝的服飾是魔族慣穿的戰鬥服裝,他也無話可說,但是抽菸呢?總不會跟他說魔界貴族之間開始流行起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行為吧?

「這個?」掏出口袋裡的菸盒子,萊亞紫紅色的眼瞳閃爍著光彩,「康斯坦汀˙驅魔神探裡面有啊,還有很多片子的主角都會抽菸呢,人類很流行這個啊。」

「……」康斯坦汀……

蒼希無奈的嘆氣,他記得在寒假的時候,藍以凰還興致沖沖的借了驅魔根康斯坦汀兩部片子要他們陪她看。可是,那部片子裡,康斯坦汀差點因為肺癌掛點吧?!

雖然說魔族應該不用擔心肺病,但蒼希真的想不透有哪點值得萊亞抽得如此興致高昂。

「真奇怪啊,人類……從鴉片到菸草,從大麻到海洛因,他們總是喜歡沉迷於容易上癮的東西。」萊亞輕笑,彈指間又點燃一根菸。

蒼希沉默,因為他們不是人類,所以很難體會人類的寂寞與空虛,還有那份沉溺於某種虛幻藥物間的怯弱。

「不過,我總算回來了,原本還可以再提早幾天的,可是那些傢伙太煩人啦,害我只好把他們全部撂倒,花了我不少時間啊!」

嘴裡說著抱怨的萊亞倒是不厭其煩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原來身為純血魔族的後裔,萊亞在魔界也算是一方霸主,畢竟魔族天生有「服從強者」的本能,即使萊亞沒有成黨結派的意思,仍是自然而然的聚集了一群部下。

俗話說什麼樣的頭頭就有什麼樣的手下,不過千名的數量卻是魔界有名的瘋狂勁旅,隨便一個丟出去都可以以一擋千,凶悍異常,而且近乎狂熱的崇拜萊亞──可惜被崇拜的人只覺得煩,一天到晚把手下丟在一旁,獨自各界亂跑找架打,最後迷戀上蒼希到人間界定居去了,一干哀怨的部下只好各自散場回家過各自的生活,打各自的架,默默等待萊亞的氣息再度出現在魔界。

二十年前,萊亞為了保護蒼希受了重傷,不得已只好負傷回魔界「魔塔」休養,為了沉眠中的安全只好召喚過去曾以血誓宣佈對他效忠的部下。

原本因為群龍無首而散居魔界各處的手下在暌違將近八百年後再次見到首領,卻是重傷瀕死的模樣,氣瘋了的一群魔族瘋狂掃蕩了整個魔界,把那打傷萊亞的四個魔王的手下屠殺個一乾二淨,再把奪回來的魔核全部進貢給虛弱異常的萊亞當補品。

加上雲浪曾經走了一趟魔界,在魔塔萊亞沉睡的地方耗費心力的佈下療傷專用的龐大陣法,源源不絕的從魔界大氣中抽取永無止盡的魔氣供給萊亞療傷時使用,可以說正因為這樣,原本預計起碼要睡個數百年的萊亞在短短的二十年內便完全康復,甚至因為血緣中的力量因為瀕死覺醒,功力還更加精進。

只是那群忠心耿耿的手下怎麼也不肯放他離開,說他一個人會有危險,至少帶幾個護衛過去,深深覺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侮辱,且危恐戀情即將多了幾個笨蛋電燈炮的萊亞氣得花了半個月把千名手下全部打趴,然後大搖大擺得意洋洋的拍拍屁股走人。

聽到這裡,蒼希真的對萊亞的手下寄予深厚的同情。

竟然誓死效忠這種任性的主子……

又看了萊亞一眼,蒼希搖頭,嘆道:

「總之,你沒事就好。」

雖然被纏得很煩,但幾百年總還是有感情的,更何況萊亞是為了他才會受傷。

「親愛的蒼,你關心我嗎?」漾著愉快的笑容,毫無身高自覺的萊亞興奮的朝蒼希撲了上去。

砰!

承受不住那樣的衝擊力道,蒼希整個人被往後撞倒在床上,然後在感覺到有一雙不規矩的手爬上腰際的時候,惡狠狠的把毫無反省之意的人給暴打一頓。

「給我起來!」用力扯著萊亞的耳朵,直到原本人類外型的耳朵漸漸變尖,萊亞才滿臉委屈的滾開,跌坐在地上,捂著耳朵哀怨的看著蒼希。

好痛……竟然痛到讓他連化形都用不出來。

「親愛的蒼好狠心……」

「去通知狐狸要他過來,少學人類電視裡的棄婦坐姿!」抄了枕頭砸過去,蒼希的火氣依然很旺。

「呿,竟然沒用!」咕噥,萊亞跳了起來,聽話的走到一旁去聯絡「異界」了。

難不成他還期望有用嗎?!那種假到極點的演技是想騙誰?

蒼希沒好氣的瞪他。

萊亞隨手丟了幾塊能量石,排出一個陣法,唸了串咒語,陣法發出淡淡的光暈,接著就出現了「異界」的景色。

跟著,薩爾那張秀麗卻淡漠的臉龐出現在視野內。

「喲,老頭,好久不見啊。」萊亞愉快的露出笑容,少了化形的偽裝,尖銳的虎牙在唇角若隱若現。

『……』薩爾看著他,細微的詫異在眼中閃過,繼而浮現了然與安心。

「親愛的蒼要找狐狸,所以幫我轉接吧。」理所當然的把薩爾當成接線生的態度讓蒼希差點又想把另一個枕頭往萊亞頭上扔過去。

不管怎麼說,薩爾的年紀都足以當個老前輩了,這傢伙用什麼態度在說話啊?!

『狐狸不在異界,他去追蹤脫逃的窮奇與玉藻了。』

艾菲斯的結界破裂還真的讓不少大妖就這麼消失在他們的掌握中,趁著藍以凰出去玩,雲浪也加把勁的去把目標逮回來。

窮奇在不久前散發出氣息被雲浪察覺了,玉藻則勉強算是九尾妖狐雲浪的遠親──大概吧──所以也直接推給雲浪接手。

「我這邊也需要他,不然讓妖精過來,血印結界讓事情變得有點複雜。」蒼希接口解釋。

「很複雜嗎?全部解決掉就好了啊。」萊亞轉頭看著蒼希,滿臉理所當然。

「……你除了把敵手打爛、拆碎、折斷、炸裂、踢爆外,還會什麼?血印結界不適合用以暴制暴的手法去突破,有意見嗎?」寒冷到零下二百七十三度的聲音把一個一個字像是冰鑽一樣的敲到萊亞頭上。

見萊亞馬上縮著脖子乖乖閃到一邊去,薩爾露出了很淡的笑意。

『我會通知狐狸要他立刻過去,你們自己小心,保護好小學妹。』

「那丫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萊亞忍不住問道。

在他的認知中,薩爾會主動關心什麼真的太異常了。

『她是狐狸認定的人,也是傳說中的鑰。』薩爾非常乾脆的給了答案。

「哦──」拉長的尾音帶有一種莫名的興味盎然。

「你又在想什麼鬼點子?」蒼希皺眉。

「『鑰』很強嗎?」

戰鬥是魔族的天性啊!不管做任何評估都是從打架入手。

「……」

『……』

一分鐘後,薩爾默默收線,陣法中的影像消失了。

又過了一分鐘,蒼希關燈上床。

「親愛的蒼?」又惹他生氣了嗎?!

「你給我滾回你房間去!」

……

……

好吧,他又惹他生氣了。

可是他想待在這間房間啊……該怎麼辦呢?!

雖然在力量上是他壓倒性的獲勝,但是對於鍾情的對象,血脈中的本能決定了他不能使用任何武力。

正當萊亞還在思考要怎麼樣才能在不被打死的情況下磨上床,一種細微卻強烈的震動無聲無息的從房門外傳來。

「什麼東西?」銳利的眼神一瞇,萊亞馬上進入戒備狀態。

「小學妹?」蒼希憑藉著水的感覺,比萊亞更早發現事發地點。

糟糕!

@@@@@@@@@@

就在藍以凰捧著換洗衣物到浴室洗完澡後,為了不吵到同學,她索性坐在浴室內用吹風機吹著濕淋淋的長髮。

平常在家她都是隨便把頭髮放著晾乾,可是今天真的太晚了,如果不想頂著半濕不乾的頭髮睡覺,然後隔天早上起來頭痛到死,她就最好把頭髮吹乾。

「唔,好怪啊……水悠不要緊吧……」

印象中的水悠很悲傷,她總是聆聽人們的心願,傾聽人們的悲傷與憤怒,她總是說淚湖融入了人們的眼淚,無法安慰,只能默默陪伴接受。

淚湖的湖神˙水悠,印象中一直在哭泣,替人們哭泣,也為自己哭泣。因為靈魂太乾淨,所以在寂寞悲傷過後,是失望的憤怒發狂……

那個血印結界,會染紅水悠的淚,染黑她純潔的靈魂嗎?!

「水悠……」低聲呢喃,聲音在裝滿水的浴缸水面震盪出點點漣漪。

失蹤的女孩子已經死了嗎?

殺害了許多生命用鮮血構成血印結界,為的是什麼?

今天差點害死她的同學的東西,又是什麼?!

對方的目標是水悠,還是她?

「水悠,妳還在哭嗎?」

水悠的形體是約莫明朝年間的少女裝扮,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外表,有著一雙漂亮的鳳眼,卻總是眨著淚珠。

『要回去了嗎?』

『嗯,因為是畢業旅行……』

『有空要來看我喔,因為這邊的人都看不到我,好寂寞……』

數百年守護著人類卻被人類遺忘的湖神,擁有少女的形體卻帶有蒼老寂寞的眼,透露著期待與失望的眼神含蓄而壓抑,在她答應時,露出溫柔高興的笑容。

可是,她沒有再來過。

因為溪頭對她來說太遙遠,填鴨式教育的求學過程也讓她沒有餘力跟父母要求說想去溪頭,所以總是想著以後有機會再說,時日久了慢慢從生活中遺忘這個對她來說不是很重要,對水悠來說卻可能是數百年來的唯一的承諾。

眨眼間,也過了將近四年……

但有時候,機會並不是一直都在那裡的。

如果被血印結界影響了,水悠還是水悠嗎?!

「水悠,對不起……」

淚水滾落臉頰,滴落浴缸,答,像是深水回聲一樣的迴音在小小的浴室中響起。

藍以凰怔愣,下意識的想確認聲音的位置,驚愕的看見原本清澈見底的浴缸水中浮現了某種影像。

黑色的,在水中漂浮的絲狀物影約漂蕩,愈來愈多,然後,在漂動間緩緩露出一張女人的臉。

「!」倒抽一口氣,吹風機失手滑到地上,發出不小的碰撞聲。

一雙蒼白無血色的手臂從飄散的黑髮中穿出,穿透水面,抓住她的雙臂。

一直到被抓住了,藍以凰才如大夢初醒般的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但不給她掙扎的時間,整個人就這麼被拖進浴缸。

唰!

她以為自己可以撐著浴缸站起來,但是彷彿異空間一樣,她碰不到浴缸,只是不停的被往下拖去。

唔!

死命掙扎著,感覺到冰冷細密的頭髮逐漸纏上她的身體,胸口開始感覺到因為缺氧引起的疼痛,窒息的恐懼感讓她更激烈的掙扎起來。

不、不要……學長!水悠……

內心恐懼的呼喚也不知道有沒有傳出去,但她確實聽見在水中迴盪著清脆的鈴鐺聲,一聲聲的迴盪出去。

叮鈴!

抓住她的手鬆開了,另一雙手則把她往上推,慌張的睜開眼,看見水悠跟四年前一模一樣,卻更加悲傷歉疚的表情,然後腰際猛然被一股力道扯住,迅速將她往上帶。

水悠!

伸出手想拉住水悠,但她只是搖著頭,用快哭出來的模樣避開她的手。

嘩啦──

當空氣重新進入她的肺以後,缺氧的痛苦才慢慢浮現在身體各處。

空口很痛,頭也好痛,眼前陣陣黑影繚繞,根本無力分辨是誰毫不遲疑的把她摟到懷中。

「咳,為什麼……咳咳……」為什麼要避開她的手呢?水悠……

好難受……

摟著她的人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助她順過呼吸,然後清朗的男音傳入耳中。

「真拿妳沒辦法,竟然連接了浴缸跟淚湖的水域,不過這也沒關係,妳乖乖睡一下。」

一隻手撫過她的眼,讓她靠入溫暖的懷抱,然後,她直接陷入昏睡。

小心確認過她的狀況後,雲浪鬆了一口氣。

他大概有幾百年的時間沒有慌張過了,這次卻是彷彿尾巴著火一樣的從青康藏高原施展術法衝回來,誰叫這小丫頭惹事的本事頂尖,收拾善後與自保的本領卻是一點半點。

「抱歉,狐狸,我沒注意到。」蒼希微微皺眉道。

「沒關係,不用道歉啊,因為這是她自己主動引起的『同率』,只要她情緒一激動就很容易這樣。」

偏偏是發生在洗澡的時候,他之前給她的手鍊大概是因為怕弄濕的關係,所以被摘下來放在洗手台上,沒有辦法做到制止的作用。

防的了一萬卻防不了萬一,真的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呿,該死的賊老天!

搖搖頭,雲浪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抱起來。

「惡魔,你房間借我陪這小丫頭,你跟蒼希睡一間吧。」

他假裝沒看見蒼希的眼神,說出可以讓萊亞百分之百無條件同意的話語。

「好是好,不過……」

「不過?」雲浪挑眉,從沒想過萊亞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兩個字。

「不過你真的要頂著金光閃亮的狐狸耳朵和九條尾巴出去嗎?」尤其是其中三隻尾巴還捆著傷痕累累的窮奇。

「……」他忘了。

@@@@@@@@@@@@

作夢是什麼感覺?

其實很少有人說得出來,不過也許有人曾經在作夢的時候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

藍以凰現在就是那種微妙的感覺。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在作夢,又好像待在別人的身體裡,有意識,但無法主導身體的行動。

試了幾次都是同樣的結果,藍以凰放棄了,乖乖當個旁觀者。

四周的景色有點眼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隨風搖曳的竹林讓風中帶有竹葉特有的清香,湖水澄澈見底,有些小魚小蝦在水草中穿梭。

藍以凰……或者該说,這個身體的主人踏在湖面上行走,平靜的看著一成不變的風景,直到有個流著淚的女人出現在湖邊,在自己腳上綁了磚塊,投湖!

身體的主人皺眉,遲疑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終究還是出手救了女人。

然後默默看著一群人焦急的把仍在崩潰哭泣的女人帶走。

回到原處,繼續看著四周的景色,忽然,心頭有點不安。

藍以凰忽然有種感覺,這個身體的主人應該是水悠,那個救了她的悲傷湖神。

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了……

就在她分神思考的時候,水悠忽然往淚湖中央潛去,水底的景色從眼角劃過,然後她看見水悠勻稱漂亮的雙手在湖中央一處石台瘋狂翻找著。

她不知道水悠到底在找什麼,但她清楚感覺到了那抹心痛與慌張。

一直翻找,一直翻找,直到翻遍整座湖底,仍然沒有找到那個最重要的東西。

已經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她瘋狂的一遍又一遍的翻過湖底每一塊石頭,然後發出淒厲心碎的哀鳴……

……

緩緩睜開眼睛,感覺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不及消化腦中紊亂的思緒,就注意到視線中金色的毛茸茸物體。

「……咦?」

好眼熟……

這樣一看,不只是眼前,就連她腦袋壓的、懷裡抱的、脖子上圍的,都是金色的絨毛物。

等等,這是學長的尾巴吧?!

看見尾巴就想到人,翻身抬頭,一眼就看見靠坐在床頭看書的雲浪。

「哇……」脫口而出的驚叫馬上被一尾巴堵住,藍以凰瞪大眼看著雲浪,大腦一片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跟學長在同一張床上啊?!

「別叫別叫,妳想讓人以為妳發現屍體了嗎?」雲浪用尾巴拍拍她的頭,順手把那本書──薩拉瑪帝放到一旁,在確定她冷靜以後,才把堵住她嘴巴的尾巴移開。

「學長,你害我吃了一嘴毛。」呸呸,她雖然喜歡抱狐狸尾巴,但不喜歡吃狐狸尾巴啊!

「抱歉,我用尾巴比用手快。」雲浪回以歉然的眼神。

「……為什麼我會睡在這邊?」抓抓頭髮,藍以凰困惑的看著雲浪。

不是沒跟他睡在一起過,基本上她早就把雲浪的定位從男人移轉到另一種奇特的信任關係上,睡在一起也篤信不會有任何危險,往往看電視看累了或通宵玩牌玩累了就直接抓他一起睡在起居室了……但睡在同一張床上還是第一次啊!

說生氣是完全不會,只是有點害羞和驚嚇──她天生對於信任的人就很粗神經。

「因為妳昨天差點被拖到淚湖去了,我不是跟妳說過別隨便想那些問題嗎?妳的念很容易吸引眾生的注意。」

這或許也是「鑰」的人力,也或許只是她天生的感受力過強,但不管怎麼說,這對她的安全有很大的影響──他可以設下無數的禁制防止對她有害的東西靠近她,卻無法阻止她主動呼喚會危害她的東西。

雲浪的聲線保持在平穩而溫和的音調,讓她聽得很安心,不知不覺間就放開了原本無意識抓在手中蹂躪的狐尾。

同時呢,也讓她想起來那個古怪的夢。

「學長,水悠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光聽這句話以及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雲浪就猜到她想做什麼了。

「所以呢?妳想做什麼?」溫和的微笑,用尾巴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順便用尾巴尖蹭她兩下。

藍以凰微瞇眼,認真的看著雲浪。

「我想救水悠,可是蒼希學長說那個血印結界會讓水悠變得不再是水悠了。」

「……」雲浪沉默,無數的辦法在他腦中翻轉,他努力從其中找出可行性。

她這種對於認識的人就掏心剖肺的傻大姐個性還真的是讓人很擔心。因為她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樣真的什麼都無所謂的照單全收,想保住她的笑容不讓任何陰影蒙上她的心,就需要更勞心勞力了。

「不可以嗎?」見他沉默,藍以凰不安的抓著他問道。

「應該是可以,交給我吧。」雲浪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從沒讓她失望過,也不打算在這次開先例!

……

或許,她教會了他一件應該是很理所當然,卻被他遺忘很久的事情。

即使是眾所皆知的「注定」,在「結果」真的到來以前,別輕易放棄去「挽救」。

「哪,學妹,妳該去洗臉刷牙了,然後,我們去會會那個血印結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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