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裏」的成員雖然大多不是人類,但他們所有反應都非常「人性化」,如果不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出現,只怕藍以凰絕對不可能發現他們不是人類。

至於能夠如此融入人類社會的原因……藍以凰猜自己大概知道了。

『你一定要嫁給吳董事長,聽媽的,那種男人忘了吧。』

『媽,求求妳跟爸說……』

小姐,妳滿二十歲了,結婚這種事情還需要聽誰的命令嗎?!就算未成年要聽父母的,這種時候也可以訴諸法律主張親權濫用啊!

有本事在這邊哭求,倒不如跟心愛的男人找兩個證婚人去公證結婚,快的話一個小時後,只要沒離婚,台灣的法律又還禁止重婚,基本上妳不用哭求就可以跟那個吳董事長一輩子無緣了。

『你騙我!明明說愛我卻還跟那個野女人藕斷絲連!』

『妳鬧夠了沒有?就跟妳說沒這回事!』

『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她打我……』

這種八股劇情台詞還有劇本在用嗎……每次都是女的無理取鬧、男的忍不住甩女的一個耳光,接著女的哭著跑走,男的一定滿臉懊悔的一拳打在牆壁上,再遜一點的還開始藉酒消愁。

究竟是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又無法真的給予信任的女人蠢,還是意圖腳踏兩條船的男人賤,偏偏這種爛片還能上演……

『阿弟,趁我跟對方糾纏的時候快帶阿母走!』

『大哥,我不能拋下你一個人!』

『你還當我是你大哥就快走!』

……走吧,死不了的,自古以來這種火拼場面主角絕對是不死之身,就算中槍了也會有個山坡懸崖給他摔,一摔再醒不是在醫院就是結識貌美如花的女主角,所以……放膽的拋下他一個人吧。

『妳、妳糊塗了,這種東西怎麼能買?!誰給妳辦信用卡……』

『嗚……爸,對不起……』

哭個鬼啦,消保法明文保障消費者權益,郵購網路購買的物品七日內可退貨!

再說銀行擅自向未成年推銷承辦信用卡,未得父母或其他法定代理人允許,就已經觸犯法律了,請對銀行提出告訴。

『你憑什麼回來爭遺產,我媽在世的時候你來看過她嗎?』

『為什麼不行?我可是你舅舅!』

舅舅也沒用,為什麼八點檔那麼喜歡演爭遺產的戲碼?!明明繼承法就規定了父母的財產由子女優先繼承,只要兒子還活著能張口罵人,舅舅連一毛錢都拿不到,就算是外公外婆也沒半毛錢可以拿啊!

硬搶請告他侵占,謝謝。

『妳今天跟他出去對不對?!妳選擇他還回來做什麼?』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只是跟他出去看個畫展……』

『畫展?反正他比我有錢、比我有品味,給我滾!』

為什麼每個戀愛遊戲幾乎都是一個死愛面子的大男人主義窮光蛋,對上一個鍍金鑲鑽的二世祖,然後八股對白亙古不變,附帶女主角永遠選擇會因為自卑感隨便遷怒的窮光蛋男主角?!

『……』

『……』

──說!是誰讓他們學會看八點檔肥皂劇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這種對白反應能學嗎?!

看著轉來轉去的電視對白,還有沙發上排排座的俊男美女,再也不想在腦子裡鄙視三流對白的藍以凰悲慘一笑。

嗚……誰來救她,她討厭看白痴對話啊啊啊……

欲哭無淚的抱頭呻吟,如果不是為了可以抱在懷裡的狐狸尾巴,她絕對不會待在這邊看詭異的台灣青春連續劇、韓劇、本土連續劇,還有什麼綜藝節目。好歹也看多少能學點東西的日劇啊!

學長,身為有涵養的俊男、俊美無雙的九尾妖狐,請不要甩著尾巴看我愛黑社會這種物化女性嚴重到沒水準的節目……

靜,妳想學的現代新女性絕對不是電視裡的那些女人啊!

「怎麼了?妳看起來滿身怨念。」雲浪好笑的甩動尾巴逗她。

知道她喜歡抱他的狐尾,所以只要她在「異界」的大廳看電視,他通常會現出本貌讓她玩個過癮。

這麼做唯一的缺點就是九條尾巴太佔空間,其他社團成員也大概都知道狐尾對妖狐而言代表什麼意義,所以一致同意把三人沙發丟給他們兩個人座,只是難免白他幾眼。

誒,當他容易嗎?拖著九條尾巴也是很麻煩的好不好。

比方說,九尾狐的作戰姿態要優雅到宛若舞蹈班迅捷靈巧無懈可擊──因為要小心不能踩到尾巴;用狐尾協助攻擊防禦,身體可以優雅站立原地,看起來犀利華麗無比──卻不知操縱九條尾巴有多花腦力眼力,所以操縱時本身只能站立不動,以免一不留神就尾巴打結。

又傳聞九尾狐坐姿優雅慵懶、行走如風般輕盈──因為不能坐到尾巴,橋姿勢也很麻煩,所以坐下來就不肯動了;走路還要留神別走路走到一半絆到自己的尾巴。

所以說,眾生公認九尾狐是個舉手投足都氣質優雅完美,又慵懶華麗的種族,實在是種美麗的誤會……就算想擺姿勢撂狠話,也得注意到自己尾巴是怎麼擺的,這樣狠得起來才怪!如果硬要撂狠話,反而不小心跌倒,才真是糗到家,還不如仔細計算尾巴怎麼揮,直接笑著把對手燒成灰燼來得安全。

他不知道其他九尾狐的本性到底優不優雅,但他肯定「九尾的」都很會裝……

「學長,你們每天的『做功課』就是看連續劇嗎?」身旁的人類少女努力撲尾巴,神態怎麼樣看都很像隻貓,一把抓住一條狐尾,嘴裡沒忘記問問題。

「對啊,不然反應不對會很惹人注目,而且我也好奇現代的人類到底在想什麼。」

妖怪也是要跟得上時代的,萬一脫節太多就會顯得很另類,這是他們最不樂見的──本身的存在就已經夠另類了,不需要再多的招搖。

若在以往資訊部發達的時代,還有可能發生閉關修練三百年出來已經改朝換代;或是穿戴滿身古董在接上晃而鬧出風波;開口閉口滿口古文等等蠢事,現在只要抓了電視跟電腦,只要知道怎麼用,基本上三天能把自己塑造成比現代人類還更現代的「新人類」。

人類的發明,有時真的很造福眾生。

但藍以凰沒注意到他的絃外之音,只是瞥了眼電視螢幕,非常堅決的說道:

「那裡面的反應絕對不代表所有人類的想法!」

「我知道,妳看得一肚子火對吧?」雲浪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個性強悍又就讀法律系的小學妹對於這些節目非常感冒。

現在的人類社會逐漸走向極端,舊道德逐漸崩毀,新觀念尚未完全定型,不能說哪邊對哪邊錯,只是在觀念衝突中,要思索出屬於自己的價值觀,是愈來愈困難了。

「對啊,非常不滿……聽說現在有些知識分子的雙親主張家裡不要有電視,他們更樂意讓孩子看書來取代充滿煽腥色彩的電視節目。」

她不想去評斷直接捨棄電視這種舉動到底好不好,但確實許多節目不適合成長期的孩子觀賞,也有教育學者主張「可以隨意轉台」的電視讓年輕一輩的孩子包容性、忍耐力都變低,因為他們已經太習慣「不喜歡就轉掉」。

「我非常不喜歡看到物化、醜化女性的廣告或節目,偏偏上節目拍廣告的女人還可以滿口不覺得有被物化……」

例如某某椰奶廣告,讓她下定決心從此渴死也不喝椰奶一口!

雲浪笑了笑,沒有開口,反倒是敖冽指著電視螢幕裡哭哭啼啼、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沒好氣的道:

「妳好歹學學正常女人的柔弱跟低姿態吧!」

「像她們那樣沒自尊?!也許對某些人而言,愛情比自尊重要,但是我主張自尊比愛情重要,那種男人不要也罷!公公婆婆嚴苛就要逆來順受嗎?怎麼說媳婦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藍以凰馬上齜牙咧嘴的嗆回去。

「有妳這種媳婦家裡就翻天了。」

「人必先自重,而後人重之,沒資格當長輩的人我通常不會把他當長輩尊敬。」

「太叛逆了,好歹學會點忍讓吧,這樣出社會夠妳磨的……」

眼看兩個人又開始鬥嘴,眾人有默契的把注意力從電視上移到他們身上。

──早就看到膩的劇情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當然是現場演出的比較精彩。

聽他們鬥嘴鬥了了半天,魅瞳好笑的問:

「龍,小學妹這麼激動是因為她還在叛逆青春期,你跟她吵什麼?」

「啊?」被問的敖冽愣了愣。

他……吵什麼?

對啊,這丫頭反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這麼認真跟她吵做什麼?

「因為小冽也還在叛逆衝動的青少年期。」決定已經冷戰結束的敖焱平靜的接口。

「焱!我成年了!」敖冽不滿的低叫,卻拿他無可奈何。

更可悲的,也許他內心某部份還因為敖焱在短短的三天內就願意跟自己說話而高興。真是他X的沒尊嚴!

但是除去他的不滿,還有藍以凰的錯愕外,其他「人」都滿臉恍然大悟的接受這個回答。

──也是啦,以西方龍族長達數萬年的壽命來說,撇去一千年的幼兒期,不滿四千歲的敖冽的確還是個青少年……叛逆一點也還說得過去。

「那,為什麼不看古裝劇?最近在播少年楊家將之類的,都沒興趣嗎?」藍以凰反射性的忽略不是她能理解的異次元年齡問題。

「唔?」岳寫梅抬了抬眼,「因為他們的古裝都不道地,激起了回憶又不太像,那時候哪容得了姑娘家的手被握呢?」

楊家將……那個會在她身旁使槍的少年,並不是那等模樣……

「漢朝沒有桌椅,當初陛下可是席地而坐,偏偏現在演到漢朝的連續劇會有桌椅滿天飛。」楊帝隨口道。

「宋朝沒有御前帶刀四品護衛,那是清朝的官職啊!」魅瞳非常確定她混入皇宮當嬪妃的時候沒見過那等職稱的護衛。

「……」她錯了,她不該要一群曾經生活在古代的「人」看古裝劇。

不過,這樣推測起來,梅子學姐和魅瞳學姐至少在宋朝的時候就在了,殭屍學長最厲害,是漢朝見過皇上的……等一下,雖然高中畢業後歷史就差不多忘光了,但是漢朝距今差不多也有兩千年吧?!

他們無意間透露的答案也足以勾起她滿腹好奇心。

「蜥蜴學長年紀最小嗎?」藍以凰忍不住問。

……這該怎麼回答她呢?!

猛然驚覺不小心說太多的他們面面相覷,最後有默契的把難題丟給雲浪去做解釋。

被「無聲的壓力」逼迫的雲浪無奈的看了嘴快又沒擔當的同伴一眼,努力開始浪費腦汁想辦法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給她聽。

「其實也不算是最小,應該說是以他的種族平均年齡的相對年齡算來,他還在青春期,不過每個種族的年齡階段長短都不同。」雲浪解釋,「拿九尾妖狐來看,高階妖狐族的幼生期很短,大概只有百年,接下來就是青壯年,老年期大概也不超過五百年,至於能被稱為青春期的階段差不多是一千年左右。」

當然真正能活到老年期的眾生應該是少之又少,過去人類中有個叫做達爾文的傢伙提出了個「物競天擇論」,是個殘酷而貼切的理論啊。

藍以凰認真的想了一想,提問:

「那青壯年期有多長?」

「能力愈強,青壯年期就愈長,直到能力逐漸衰弱後,才會進入老年期。那應該是一種感覺,確切的時間卻說不準。就好像妳知道法律規定二十歲代表成年,六十五歲到達法定退休年齡,但是真正具備獨自求生與判斷事理的能力時,卻不一定是二十歲,同樣的,等哪天忽然體悟到『我老了』的時候,也說不準是在六十五歲之前或之後。」

「喔。」

「我兩千年前遇到狐狸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青壯年期的成熟妖狐了。」「Tsubasa」葉齋風微笑補充,然後被雲浪白了一眼。

「……」我看到了,學長你偷瞪Tsubasa學長──這樣說來……學長你到底幾歲啦?!

藍以凰陡然挑眉,但念頭一轉,立刻花了三秒鐘反省自己之前的驚訝很蠢。

算了,知道愈多,驚愕愈多,反正她只要知道,不管怎麼說,才活了十九年的她絕對是最小的那一個。

妖怪嘛!當然是幾百年幾千年在活的,幽遊白書裡面的飛影不也是以幾百歲年紀被稱作「小火妖」嗎?她不在乎的聳聳肩。

非常自然的,她再一次展現在接受超乎常理的事實方面的異常包容度,讓看出她理所當然模樣背後那些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雲浪只能哭笑不得的狂嘆氣。

「小學妹,妳不要問年紀啦!女『人』的年紀是秘密,但是我可以跟妳說實話,他們雖然都是老頭子,但好歹還在保存期限內。」岳寫梅捧著梅子冰沙,很認真的道。

「呃……」

上千年還只在青壯年……這「保鮮期」還真長……應該沒有添加不明防腐劑吧……藍以凰冒汗。

而聽到自己被比喻為生鮮食品的保存期限,有「人」不爽了。

「呸!妳這棵梅子說什麼,誰都知道花精的外貌不會老,從成精到消散都一個樣。」魅瞳第一個啐道。

「我是能量體,外貌不管多少年都不改變好嗎?」Tsubasa推推平光眼鏡,抗議。

「梅子,妳想變成青色的嗎?」瘀青的梅子!敖冽不滿的道,威脅性十足的揚揚拳。

眼看自己一句話引起公憤,岳寫梅眼睛轉了轉,放下冰沙,直接抱住藍以凰,擺明了「挾持人質」,理直氣壯的把雲浪推出去當擋箭牌。

「梅子……妳這是幹嘛?」雲浪無奈的問,揮動狐尾擋下一個椅墊。

真是,沒看到小學妹在這邊嗎,竟然就這樣把東西砸過來……

岳寫梅直接略過雲浪的話,反正有小學妹在場的時候,狐狸的脾氣非常溫和,所以偶爾拿他來玩也不用怕被整回來!

「小學妹保護我,花精很柔弱。」

她是柔弱的梅花樹精,才不跟他們起衝突。

「梅子!」他們非常不給面子的白了她一眼。

但是不用管他們,她只要藍以凰相信就好了。岳寫梅把笑容埋入藍以凰的肩膀。

「好好好,不提年齡,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就好。」怕自己隨口問的問題害「嬌弱」的花精學姊遭到圍攻的藍以凰連忙喊停,很有「騎士風度」的把岳寫梅攬到身後。

平常照顧同學照顧慣了,她的大姐個性又開始冒出頭。

「妳要問什麼?」敖冽惡狠狠的瞪了岳寫梅一眼。

「我想問……明天開始,你們要不要改看日劇?!我可以幫你們借片子。」

像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一樣,他們一時間什麼也沒說。

學妹,妳轉話題轉得太硬了!雲浪好無奈的看著藍以凰。

呃嘛……真的轉得很硬嗎?!她小心翼翼的觀察眾人的表情,他們一個個看起來都很像在發愣。

沉默。

再沉默。

然後……

「一公升的眼淚好像不錯看。」魅瞳忽然道。

「白色巨塔或醫龍?」Tsubasa接口。

「Herro?」

「那個算老片,西洋古董洋果子店呢……」

「那個不就是只有吃……」

「源義經?」

「……」

學長,有用就好。聽著學長姐們的討論,藍以凰笑得非常燦爛的看回去。

不過,照這個討論內容看來……學長姐們,你們平時也有在看日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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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中有一個未成年人最喜歡、家長最頭疼的節慶,叫做過年。

因為,中國有種習俗,叫做發紅包。再加上中國人特有的人情意味濃厚的傳統,通常孩子拿了多少錢,父母大概就賠了多少錢出去。

除此之外,平時沒什麼機會見面的堂表兄弟姐妹、姑叔姨舅也會全冒出來,搞不好某幾年還會突然發現原來家裡還有什麼姨表親、叔公……等等遠親的存在。

若真要說過年有什麼不太好,就是因為他們家比較大,所以大部分時間親戚都喜歡來他們家,但是娘親大人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每年過年身體都會變差。這點讓藍以凰稍有微詞,除此之外,她還挺喜歡過年的。

畢竟,過年熱鬧,平常疏於聯絡的親朋好友在這時候有機會見面,知道大家都平安,是件該讓人高興的事情,而且偶爾他們這些第二代子孫輩還可以陪年事已高的祖父母摸兩圈中國國粹。

她喜歡打牌,卻從來沒有跟親戚以外的人打過。畢竟,她不是很喜歡跟其他人有金錢上的牽扯,更不想在這方面挑戰人性與友情牢靠程度。

親戚間玩玩就算了,輸贏都只是自家事,但這點小嗜好沒必要擴散到其他人際關係圈。

當然,這只是她自己的論點,每個人見仁見智,有贊同也有反對,但與她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然而,今年藍母發現女兒似乎有點奇怪。

「小凰,妳心不在焉喔。」

「哪有?」

「妳又忘了碰六餅。」這女兒今天上桌是來當冤大頭被宰的,她愈看愈想搖頭。

「……娘親,下次請提醒我!」要站在她後頭看牌還不提醒她……碰了就聽了啊!

欲哭無淚的哀哀叫,聽著堂哥們和阿嬤愉快的笑聲,她好哀怨的白了他們一眼。

哼!她拆對子總可以了吧?!

賭氣拆對子,她繼續打。

反正打牌是陪老人家打高興的,輸贏不重要──打十二十的賭注,再輸也不可能賠超過一千元新台幣。

「妳今天怎麼回事?」放寒假還一直往宿舍跑,他們夫妻兩也決定讓女兒玩個一個禮拜,要外宿幾天就隨她了,直到除夕的前一天才把人逮回來幫忙大掃除……

當媽媽的靈光一閃。

「在意阿浪?等等打電話要他來吃年夜飯啊!」

「啊?」藍以凰愣了愣,呆呆的吃掉大堂哥的七條,然後才反應過來,「找學長來吃年夜飯?」她一時間腦筋轉不過來,想了一下才意識過來,在娘親大人的認知中,雲浪是個父母長期在國外工作的獨居大學生。

「對啊,他昨天幫妳爸抬了那幾箱東西去丟,還真幫了不少忙,打電話吧。」

在藍母心目中,雲浪是個十成十的體貼好孩子,昨天送女兒回家,還幫忙打掃了一整天──她並不知道在藍以凰房內,雲浪是怎麼表演用九條尾巴同時整理九個地方的絕活給自家女兒看的。

「我打打看……不過不確定他有沒有空,學長人緣很好,說不定有約活動。」

除夕大團圓的這種習俗在他們年輕一輩的心目中,逐漸有地位被撼動的趨勢,就她所知,不少朋友喲喝著要出去玩,也有人趁著除夕夜打工大夜班可以加薪水而拼命著,當然,也還是有像她一樣堅持回家跟家人團聚的。

「我們也好久沒見到雲浪了,找他來玩,跟他說我們幾個找他打球。」三堂哥胡了這一局,笑嘻嘻的邊收錢邊道。

「對啊,河堤那麼近,新年找人尬球也不錯啊!」二堂哥也興致很高。

「我想放鞭炮。」某位堂妹邊看電視邊叫道。

「小凰妳如果沒意見的話,我想追雲浪喔。」某位堂姐是如此放話。

結論是,學長跟她家這些無良親戚也太熟了一點。藍以凰滿頭黑線。

一片熱鬧討論中,有長輩開口了。

「叫阿浪早點回家,連續失蹤案還沒有破呢,不要以為男生就不要緊,又有人失蹤了。」在另一捉摸八圈的父輩開口了。

這話一出,熱鬧的情緒瞬間被澆熄大半。

「還沒破嗎?」

「又有人失蹤?!」

「媽的,不會是人口走私還是瘋狂連續殺人吧……」

「兔崽子,別在你媽面前罵髒話。」

「什麼世道,社會愈來愈亂了……」

「……」

「……」

聽著親戚七嘴八舌的討論,藍以凰忽然想到了蒼希的叮嚀──

「小學妹,妳最近別搭電梯,要搭也要有很多人陪妳一起搭。」

電梯……?!

這兩件事情,有關嗎?



有回帖就有很快的更新啊(感動熱淚)
原來還有這麼多大大們在看啊XD
好高興大家都浮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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