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他們的同居關係並沒有維持超過一年，因為雖然楊筱依的堂哥和爸爸都認為只要她「有人敢要」就是祖宗墳上冒青煙了，但對老人家而言，自己家的閨女天天跟個不知道哪來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總不是回事！
再說楊筱依的情況也比最初半年好了不只一點半點，就算展莫懷不在，也不至於會吃不下、睡不著。那麼此時要求他們不許同居，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原以為提出這個要求會讓楊筱依大為不滿，但出人預料的，她跟展莫懷兩人都沒有意見。
也不能說沒有意見啦，只是恰逢那陣子，他們之間瀰漫著一種尷尬而曖昧的情愫。
睡在同一張床上、睡夢中摟著對方不放什麼的都很正常，唯一反常的只有某天早晨意識模模糊糊之際，展莫懷的手不小心在摟住她時搭上了她的胸口。
若只是這樣也還好，但更尷尬的是一個正值青壯年的男人早上是經不得刺激的，背對著他又被摟得死緊的楊筱依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生理變化……
如果是風颺，還可以跟郭嘉生葷無忌的討論起「升旗」的種種話題，但她似乎……不太適合吧？
因為是整個人被展莫懷摟在懷裡的關係，她第一次對於自己重拾女兒身有了很深的感觸。
那不是意識到胸前多了兩顆球或下面少了一根啥的問題，也不是每個月要放血玩血崩的問題，而是一種更內心性的……臉紅心跳。
可展莫懷是她的摯友、知己、結拜兄弟……她光想到兩人的關係要改變成另一種帶有肉慾的互動就頭暈想吐。
「我不要變成BL！」
她好哀怨的翻身用枕頭謀殺害她凌晨六點就睡不著的傢伙，接連好幾天都魂不守舍。
然後，剛好爺爺提出要他們分居的要求，一整個被性向問題弄得快內分泌失調的楊筱依和察覺到她情緒不穩的展莫懷就順勢改變了他們的同居生活。
展莫懷搬回他在台北新買的房子，楊筱依則簡單收拾了包袱就說要去流浪兩個月。
「我還想休假跟妳一起去呢！」展莫懷很羨慕的看著她。
「你先想辦法每天準時下班吧！」等他休假？大概會等到三十年後吧！
被她堵回去的展莫懷脾氣很好的笑笑，寵溺的摟著她拍拍她的背。
「在我餓死前回來。」
「真的沒東西吃就吃水果啦！」楊筱依笑罵，雙臂卻緊緊的摟著他不放。
真要在他餓死前回來，她大概只能出門三天，他還不肯吃回鍋菜呢！
「記得啊，千萬別搞GL。」展莫懷語重心長的叮嚀，「雖然三人行聽起來很爽，但一張床睡三個人真的太擠了。」
「靠！」
亂說話的下場就是被楊筱依撲上來掐著脖子猛搖晃。
啥性別問題都沒有掐死這個損友重要！
笑笑鬧鬧了一陣子，楊筱依靠著展莫懷，不解的問：
「莫懷，你為什麼一見面就說想娶我？」而且這十個月來這樣明著暗著起碼說了十來次，他不是會用同一種笑話一直打趣的人，也不是說空話的人，難道他是真的想娶她？
兄弟變情人不會很奇怪嗎？
「妳這次說要出去旅行不就是想自己思考這個問題嗎？」展莫懷坐在她的機車上，臉上是她很熟悉的笑容。
「但我想先知道你的答案。」
她想找的是能顧全彼此的解答，所以他的答案對她而言很重要。
展莫懷在她認真的注視下摸摸鼻子，他不習慣對別人剖析自己的內心想法，但「別人」中並不包含她。
「這樣說吧，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都是我最重視、最重要，也最能坦然以對的人，當然，妳也是最理解我、最信任我的人。與其娶別的女人，然後在未來數十年內都被質疑我們友情的純粹性，那倒不如一開始就選擇和妳過一輩子。我珍惜、享受、喜歡和妳在一起的感覺，只要跟妳在一起就會很愉快，所以想在妳被別的男人或女人搶走前先把妳包下來，這樣算好理由嗎？」
人生在世，總會獲得各種各樣的感情，而他對她不是純粹的愛情，沒有愛情那般強烈、渴求與自私，卻又不只是友情、親情般簡單純粹。
總而言之，也許只能用「最重要」三個字來形容吧？
他對前世的妻子抱持著敬意、憐惜、喜愛等諸多情感，也認為娶妻如此便是幸福，但不能不說那賢慧婉約的女子並不理解他，也無法觸碰到他內心最深處的部份。
那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他的問題，他是個心防很重的人，就算親如父母、妻子、兒女，他也無法坦然以對的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在他們面前，儘管他愛他們勝於性命。
可是風颺不同，他闖入他的內心，觸碰到他心底最柔軟的部份，甚至成為他的良知，讓他不自覺的去坦白、去倚賴……令他明白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與自己並肩而行，一起對抗一切。
而眼前的楊筱依，擁有風颺那真誠而直率灑脫的靈魂。
愛情遲早有一天會平息，但他與她之間的情感不會，因為他們還是知己、是好友，也是親人。
會求婚，也只是想再加上一道羈絆。
因為當初風颺是男人，所以他們成了無可取代的知交好友、生死兄弟，如今楊筱依是女人，那麼選擇就多了一樣，僅此而已。
就算她選擇不結婚，大不了他也不結婚，就這麼一起走也沒什麼，只是注定惹人非議。
雖然他不在乎，可他不想讓她承受那些閒言閒語。
「對不起，我很狡猾，在妳還沒適應女人身分前就這樣要求妳，但當初我說若妳是女人我就娶妳，是認真的──若有一個女子理解我、信任我、支持我，並願意陪我賭上一切甚至付出性命，錯過了將是我的遺憾。」
他淡淡的微笑，深邃的眼中有著淺淺的歉意與更多深刻情感，直直望進她心底，勾起她平靜已久的心湖水面下的波濤。
「坦白跟你說，這樣的說法比起其他要好多了。」楊筱依笑了笑，把他趕下機車，自己騎上去轉動鑰匙。
「等等！」展莫懷輕喊，把一只手機塞到她口袋，「我知道妳嫌帶著手機煩，但帶著這個，裡頭唯一的電話就是我的電話，沒人吵妳的，想打電話時有個電話在手邊總是方便點。」
從古代回到現代，楊筱依對很多電子產品都沒好感，甚至可以說，她喜歡「沒聲音」的產物，而一切會發出聲音的物品，包括電視、手機、音響和鬧鐘等等，都被她打入冷宮，說是又吵又麻煩，惹人討厭。
可她一個人單獨旅遊，還是帶著手機方便。
看著他認真的眼，楊筱依笑了笑，點頭表示自己收下了。
……
次日，展莫懷收到一封簡訊和一張照片。
照片是好山好水的風景，簡訊則只寫了一句話──
「你忘了給我充電器！！！」
看著後頭那三個驚嘆號，她想必找門市買充電器找得不容易。
他低笑出聲，將手機闔上，繼續辦公。
@@@@@@@@@@@@
身為一個有著「蒼老」靈魂的獨立女性，楊筱依這一跑，用極悠閒的態度來了個半年環島旅行，最後停在當年他們隱居夷州的地方，看著那林立的水泥建築，發呆。
「該醒了。」她不該再沉溺於回憶。
就像當年奉孝說的，人活在當下，就不該帶入太多屬於過去的價值觀和情感，不然只是顯得與週遭格格不入，並且跟自己過不去。
其實她早就漸漸接受重新當女人的事實，又是自己原本的身體(雖然七十幾年沒用了)，習慣了倒也沒什麼，只是她很不習慣上輩子的至交好友想跟她發生超乎純潔的肉體關係……
果然當年一發現自己變成男人後死活自我催眠了十幾年會有後遺症的，害她現在想到要跟男人上床的第一個直覺反應都是不可以搞BL……囧！
可是莫懷說的也有道理。
他們互相理解、信賴、支持、喜歡，擁有曾經相處一輩子培養的默契與感情基礎，習慣讓對方看見自己最軟弱的一面，也習慣靠著彼此入睡──若她喜歡他勝於任何人，為什麼不能嫁給他？
的確男女之間不要有肉體關係也可以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就像他說的一樣，三人行或四人行聽起來好像很幸福，但這一世他們性別不同，他們各自的伴侶真的還能接受他們這樣的友情嗎？
他總是很理智的判斷出一條阻力最少、傷害最少的路，反倒是她因為各種複雜的感情在頭大老半天。
但他總是會耐心等她做出決定，而無論她的決定是什麼，他都會笑笑的支持她，自己在背後竭盡所能的替她減少阻力、替她思考她沒考慮周全的地方。
她的確不清楚什麼是愛情，就算上輩子與黃月英相知相守、很幸福的過完一輩子，她也沒感受過像小說上那種天雷勾動地火、一整個讓智商嚴重退化、如同重度感冒般的愛情。
那種抽象的東西很難在楊家子孫身上發生魔咒，她家小孩戀愛事蹟是一個比一個蠢。
『大哥，你當初為什麼想娶大嫂？』
『有一天她對我笑，我忽然很想看她這樣對我笑一輩子，然後我就求婚了。』
……所以說啊，她大嫂人真好，竟然肯接受男朋友在夜市的求婚，據說求婚戒指還是路邊攤一百元買的──原價一百八，大嫂親自出馬說這是婚戒，硬生生的殺到近半價。
『二哥，你是怎麼決定要跟二嫂過一輩子的？』
『當時我還是在船上跑的海軍，可是另外有個傢伙追妳二嫂追得很勤，我乾脆先把人訂下來了。』
……先蓋章先贏？不對吧二哥……
『四哥，你為什麼想娶四嫂？』
『因為她懷孕了。』
……偷吃請記得抹嘴啊四哥。
想想那幾次失敗的詢問，楊筱依只能無奈嘆息。
他們家的人果然都有愛情殘障，只會橫衝直撞，這算哪門子家族遺傳？！
「該回去了。」
她好想他！
「應該還沒餓死吧？」
她快遞了一箱水蜜桃給他啊！
@@@@@@@@@@@@
同一時間，台北──
「喂，莫懷，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當初被嫌犯挾持時不自己反擊，你好歹也接受過FBI的三年探員訓練吧？」
「有她在就不需要我動手。」
「所以你寧可讓依依一個女孩子出手打人也不自己自保？」
「別生氣，我若動手了她才會感到困惑與難受，環境的變化太大了，若連我也變了，她會把自己弄出病來的。」
「……我不懂你們之間有過什麼，但若你故意傷害她，就小心點。」
「我記下了。」
看著辦公室的門打開再關上，展莫懷唇角挑起，目光停到桌面的手機上。
雖然早知道她是隻鷹，但出去飛半年不回來就太令人傷心了，只會寄一堆沒有明顯標志的照片來勾引他的好奇心，拼命釣他胃口──殘忍！
「妳也該回來了吧？我都快餓死了……」說去兩個月，結果都半年了！
開始想她了，真糟糕……
@@@@@@@@@@@@
喵的，
寫不完orz
下一節完結(囧)
我不要特典厚到像小說...(淚奔)
至於為什麼莫懷哥哥叫楊筱依「子寰」不會有人感覺奇怪，
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在網路上認識的，
以為是網名之類的....(多美好的誤會啊(誤))
他們的同居關係並沒有維持超過一年，因為雖然楊筱依的堂哥和爸爸都認為只要她「有人敢要」就是祖宗墳上冒青煙了，但對老人家而言，自己家的閨女天天跟個不知道哪來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總不是回事！
再說楊筱依的情況也比最初半年好了不只一點半點，就算展莫懷不在，也不至於會吃不下、睡不著。那麼此時要求他們不許同居，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原以為提出這個要求會讓楊筱依大為不滿，但出人預料的，她跟展莫懷兩人都沒有意見。
也不能說沒有意見啦，只是恰逢那陣子，他們之間瀰漫著一種尷尬而曖昧的情愫。
睡在同一張床上、睡夢中摟著對方不放什麼的都很正常，唯一反常的只有某天早晨意識模模糊糊之際，展莫懷的手不小心在摟住她時搭上了她的胸口。
若只是這樣也還好，但更尷尬的是一個正值青壯年的男人早上是經不得刺激的，背對著他又被摟得死緊的楊筱依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生理變化……
如果是風颺，還可以跟郭嘉生葷無忌的討論起「升旗」的種種話題，但她似乎……不太適合吧？
因為是整個人被展莫懷摟在懷裡的關係，她第一次對於自己重拾女兒身有了很深的感觸。
那不是意識到胸前多了兩顆球或下面少了一根啥的問題，也不是每個月要放血玩血崩的問題，而是一種更內心性的……臉紅心跳。
可展莫懷是她的摯友、知己、結拜兄弟……她光想到兩人的關係要改變成另一種帶有肉慾的互動就頭暈想吐。
「我不要變成BL！」
她好哀怨的翻身用枕頭謀殺害她凌晨六點就睡不著的傢伙，接連好幾天都魂不守舍。
然後，剛好爺爺提出要他們分居的要求，一整個被性向問題弄得快內分泌失調的楊筱依和察覺到她情緒不穩的展莫懷就順勢改變了他們的同居生活。
展莫懷搬回他在台北新買的房子，楊筱依則簡單收拾了包袱就說要去流浪兩個月。
「我還想休假跟妳一起去呢！」展莫懷很羨慕的看著她。
「你先想辦法每天準時下班吧！」等他休假？大概會等到三十年後吧！
被她堵回去的展莫懷脾氣很好的笑笑，寵溺的摟著她拍拍她的背。
「在我餓死前回來。」
「真的沒東西吃就吃水果啦！」楊筱依笑罵，雙臂卻緊緊的摟著他不放。
真要在他餓死前回來，她大概只能出門三天，他還不肯吃回鍋菜呢！
「記得啊，千萬別搞GL。」展莫懷語重心長的叮嚀，「雖然三人行聽起來很爽，但一張床睡三個人真的太擠了。」
「靠！」
亂說話的下場就是被楊筱依撲上來掐著脖子猛搖晃。
啥性別問題都沒有掐死這個損友重要！
笑笑鬧鬧了一陣子，楊筱依靠著展莫懷，不解的問：
「莫懷，你為什麼一見面就說想娶我？」而且這十個月來這樣明著暗著起碼說了十來次，他不是會用同一種笑話一直打趣的人，也不是說空話的人，難道他是真的想娶她？
兄弟變情人不會很奇怪嗎？
「妳這次說要出去旅行不就是想自己思考這個問題嗎？」展莫懷坐在她的機車上，臉上是她很熟悉的笑容。
「但我想先知道你的答案。」
她想找的是能顧全彼此的解答，所以他的答案對她而言很重要。
展莫懷在她認真的注視下摸摸鼻子，他不習慣對別人剖析自己的內心想法，但「別人」中並不包含她。
「這樣說吧，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你都是我最重視、最重要，也最能坦然以對的人，當然，妳也是最理解我、最信任我的人。與其娶別的女人，然後在未來數十年內都被質疑我們友情的純粹性，那倒不如一開始就選擇和妳過一輩子。我珍惜、享受、喜歡和妳在一起的感覺，只要跟妳在一起就會很愉快，所以想在妳被別的男人或女人搶走前先把妳包下來，這樣算好理由嗎？」
人生在世，總會獲得各種各樣的感情，而他對她不是純粹的愛情，沒有愛情那般強烈、渴求與自私，卻又不只是友情、親情般簡單純粹。
總而言之，也許只能用「最重要」三個字來形容吧？
他對前世的妻子抱持著敬意、憐惜、喜愛等諸多情感，也認為娶妻如此便是幸福，但不能不說那賢慧婉約的女子並不理解他，也無法觸碰到他內心最深處的部份。
那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他的問題，他是個心防很重的人，就算親如父母、妻子、兒女，他也無法坦然以對的將自己的內心暴露在他們面前，儘管他愛他們勝於性命。
可是風颺不同，他闖入他的內心，觸碰到他心底最柔軟的部份，甚至成為他的良知，讓他不自覺的去坦白、去倚賴……令他明白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與自己並肩而行，一起對抗一切。
而眼前的楊筱依，擁有風颺那真誠而直率灑脫的靈魂。
愛情遲早有一天會平息，但他與她之間的情感不會，因為他們還是知己、是好友，也是親人。
會求婚，也只是想再加上一道羈絆。
因為當初風颺是男人，所以他們成了無可取代的知交好友、生死兄弟，如今楊筱依是女人，那麼選擇就多了一樣，僅此而已。
就算她選擇不結婚，大不了他也不結婚，就這麼一起走也沒什麼，只是注定惹人非議。
雖然他不在乎，可他不想讓她承受那些閒言閒語。
「對不起，我很狡猾，在妳還沒適應女人身分前就這樣要求妳，但當初我說若妳是女人我就娶妳，是認真的──若有一個女子理解我、信任我、支持我，並願意陪我賭上一切甚至付出性命，錯過了將是我的遺憾。」
他淡淡的微笑，深邃的眼中有著淺淺的歉意與更多深刻情感，直直望進她心底，勾起她平靜已久的心湖水面下的波濤。
「坦白跟你說，這樣的說法比起其他要好多了。」楊筱依笑了笑，把他趕下機車，自己騎上去轉動鑰匙。
「等等！」展莫懷輕喊，把一只手機塞到她口袋，「我知道妳嫌帶著手機煩，但帶著這個，裡頭唯一的電話就是我的電話，沒人吵妳的，想打電話時有個電話在手邊總是方便點。」
從古代回到現代，楊筱依對很多電子產品都沒好感，甚至可以說，她喜歡「沒聲音」的產物，而一切會發出聲音的物品，包括電視、手機、音響和鬧鐘等等，都被她打入冷宮，說是又吵又麻煩，惹人討厭。
可她一個人單獨旅遊，還是帶著手機方便。
看著他認真的眼，楊筱依笑了笑，點頭表示自己收下了。
……
次日，展莫懷收到一封簡訊和一張照片。
照片是好山好水的風景，簡訊則只寫了一句話──
「你忘了給我充電器！！！」
看著後頭那三個驚嘆號，她想必找門市買充電器找得不容易。
他低笑出聲，將手機闔上，繼續辦公。
@@@@@@@@@@@@
身為一個有著「蒼老」靈魂的獨立女性，楊筱依這一跑，用極悠閒的態度來了個半年環島旅行，最後停在當年他們隱居夷州的地方，看著那林立的水泥建築，發呆。
「該醒了。」她不該再沉溺於回憶。
就像當年奉孝說的，人活在當下，就不該帶入太多屬於過去的價值觀和情感，不然只是顯得與週遭格格不入，並且跟自己過不去。
其實她早就漸漸接受重新當女人的事實，又是自己原本的身體(雖然七十幾年沒用了)，習慣了倒也沒什麼，只是她很不習慣上輩子的至交好友想跟她發生超乎純潔的肉體關係……
果然當年一發現自己變成男人後死活自我催眠了十幾年會有後遺症的，害她現在想到要跟男人上床的第一個直覺反應都是不可以搞BL……囧！
可是莫懷說的也有道理。
他們互相理解、信賴、支持、喜歡，擁有曾經相處一輩子培養的默契與感情基礎，習慣讓對方看見自己最軟弱的一面，也習慣靠著彼此入睡──若她喜歡他勝於任何人，為什麼不能嫁給他？
的確男女之間不要有肉體關係也可以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可是就像他說的一樣，三人行或四人行聽起來好像很幸福，但這一世他們性別不同，他們各自的伴侶真的還能接受他們這樣的友情嗎？
他總是很理智的判斷出一條阻力最少、傷害最少的路，反倒是她因為各種複雜的感情在頭大老半天。
但他總是會耐心等她做出決定，而無論她的決定是什麼，他都會笑笑的支持她，自己在背後竭盡所能的替她減少阻力、替她思考她沒考慮周全的地方。
她的確不清楚什麼是愛情，就算上輩子與黃月英相知相守、很幸福的過完一輩子，她也沒感受過像小說上那種天雷勾動地火、一整個讓智商嚴重退化、如同重度感冒般的愛情。
那種抽象的東西很難在楊家子孫身上發生魔咒，她家小孩戀愛事蹟是一個比一個蠢。
『大哥，你當初為什麼想娶大嫂？』
『有一天她對我笑，我忽然很想看她這樣對我笑一輩子，然後我就求婚了。』
……所以說啊，她大嫂人真好，竟然肯接受男朋友在夜市的求婚，據說求婚戒指還是路邊攤一百元買的──原價一百八，大嫂親自出馬說這是婚戒，硬生生的殺到近半價。
『二哥，你是怎麼決定要跟二嫂過一輩子的？』
『當時我還是在船上跑的海軍，可是另外有個傢伙追妳二嫂追得很勤，我乾脆先把人訂下來了。』
……先蓋章先贏？不對吧二哥……
『四哥，你為什麼想娶四嫂？』
『因為她懷孕了。』
……偷吃請記得抹嘴啊四哥。
想想那幾次失敗的詢問，楊筱依只能無奈嘆息。
他們家的人果然都有愛情殘障，只會橫衝直撞，這算哪門子家族遺傳？！
「該回去了。」
她好想他！
「應該還沒餓死吧？」
她快遞了一箱水蜜桃給他啊！
@@@@@@@@@@@@
同一時間，台北──
「喂，莫懷，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當初被嫌犯挾持時不自己反擊，你好歹也接受過FBI的三年探員訓練吧？」
「有她在就不需要我動手。」
「所以你寧可讓依依一個女孩子出手打人也不自己自保？」
「別生氣，我若動手了她才會感到困惑與難受，環境的變化太大了，若連我也變了，她會把自己弄出病來的。」
「……我不懂你們之間有過什麼，但若你故意傷害她，就小心點。」
「我記下了。」
看著辦公室的門打開再關上，展莫懷唇角挑起，目光停到桌面的手機上。
雖然早知道她是隻鷹，但出去飛半年不回來就太令人傷心了，只會寄一堆沒有明顯標志的照片來勾引他的好奇心，拼命釣他胃口──殘忍！
「妳也該回來了吧？我都快餓死了……」說去兩個月，結果都半年了！
開始想她了，真糟糕……
@@@@@@@@@@@@
喵的，
寫不完orz
下一節完結(囧)
我不要特典厚到像小說...(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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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在網路上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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