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話說曹操的父親曹嵩自從天下大亂就隱居瑯琊避難，曹操在入主兌州後就想接老父去享福──結果看過三國演義的都知道，曹嵩老大人因為做官多年，撈了不少金銀珠寶，讓護送的將領看得眼紅，乾脆來個殺人越貨……下場就是曹老先生掛了，曹操則打著為父報仇的名義憤而屠戮徐州各城，據說死者十數萬。
風颺老早就派人在瑯琊打聽曹嵩的下落，一直暗中派了百人護衛，這回一下船就率了三百人策馬直奔瑯琊，與自家手下取得聯繫，得知曹嵩已經收到曹操的來信，只是因為家產太多所以耽擱了幾日……讓他一陣後怕。
這日子怎麼比他記得的史書記載提早了不少啊？！
當天晚上，在風颺一聲令下，十五輛馬車和一百騎兵就準備妥當、隨時可以上路了。
瑯琊風雅酒樓的掌櫃早就跟曹家建立了友好關係，風颺以酒樓東家的身分帶著養生延壽的藥酒登門造訪，客客氣氣的與曹家人談妥了一道上路，藉著曹嵩老大人的面子讓他們在行經各城時不要被守軍刁難──保護一隻金雞最好的辦法就是守在金雞旁邊！
兩天後，風颺就跟著曹嵩一家上路了。
冷眼看著曹嵩等人那一百多輛大車浩浩蕩蕩的帶著家產到處跑的模樣，風颺很懷疑曹操是不是故意想害死自己老爹──在這樣的亂世帶上一百輛車的家產卻只有泰山太守親自帶了百人護送，這是故意找死嗎？！
暗處，李亞率領的三百騎兵一直兵分三路暗中跟隨。
就如同風颺所知道的那樣，曹嵩一家得到徐州牧陶謙的款待，甚至還熱情的派兵護送……
風颺看著那個不像將領的都尉張闓，再看看痞氣十足的士兵，暗嘆在心。
不管陶謙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只能說徐州倒楣了。
也許是因為路上多了風颺和那一百名惹人忌憚的護衛，頭幾日倒過得太平，枯燥的趕路行程中沒有發生任何變故。
直到一日曹家一輛馬車車輪忽然壞了，從傾倒的車廂掉出三口箱子，散落出綾羅綢緞與金銀珠寶。
聽著那頭斥喝家僕趕快收拾的聲音，風颺的目光冷冷的捕捉到了那些「護送」士兵們眼中貪婪的光芒。
也是，妄想要求一票黃巾賊出身的匪兵能抵抗這樣大量的錢財誘惑是不可能的！
幹完這一筆「生意」就遠遠逃走，這亂世裡人人都只求自己過得平安如意，誰管接下來會因為曹操的報復死多少人。
唇角諷刺的輕揚，風颺低聲對護衛們說了些話。
當晚，直接在路邊過夜，得到風颺交待的一百護衛都和衣而睡，分成三隊輪流守夜。
入夜後，夜深人靜間，兵器的磨擦聲是那樣的刺耳。
風颺繼續按兵不動，直到第一聲垂死的刺耳慘叫響徹黑夜──
「啊──」
隨著這一聲慘叫，暗夜的寧靜被打破，驚慌的叫喚與慘叫聲此起彼落。
風颺手一揮，早有準備的護衛就已經點起火把。
「張闓！你要做什麼？！」泰山太守應劭厲聲喝道。
「要點錢財花花！」張闓面色猙獰的道。
風颺冷笑一聲，也不打聲招呼，右手舉起再揮下，不知何時在手的一百張弓毫無預警的齊射兩輪，覆蓋性的火力打擊瞬間就讓張闓的五百士兵死傷近半。
也不用風颺命令，兩輪箭一射完，那一百護衛就棄弓抽刀，如狼似虎的殺入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打蒙了的士兵中。
「風先生……」應劭的臉都黑了。
也許在他心中，此時的感覺跟前門有狼後門有虎一樣吧？看見原本應是要尋求大戶人家庇護的小商人忽然爆發出如此戰力，能安心才怪！
這不，原本看不起商人，只肯叫他風掌櫃的，現在都稱先生了！
風颺微微一笑，禮數十足的對應劭拱手為禮。
「大人請放心，我這些家僕有十足的押貨經驗，這世道亂成這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搶劫了，會處理好的。」
他的態度坦蕩而有禮，應劭頓了一下，點頭，轉而吩咐起手下保護好曹家幾位重要的家人。
兩刻鐘後，這一百護衛的隊長莫河滿身是血的回到風颺身前。
「少爺，敵數五百零一人，殺三百二十七人，俘虜張闓和四十八名傷兵，另有一百二十五人逃亡，我方零死亡，三人重傷，四十人輕傷。」
「辛苦了，重傷的人在哪，我先幫他們看看。」
早就準備好藥箱的風颺立刻安排人手進行善後。
「應大人，張闓就交給您處置了。」
把麻煩拋出去後，風颺就專心把心神放到自家手下身上，所幸都沒什麼致命傷，就算是重傷的三人，好好調養幾個月也就沒事了。
應劭看著那一百人安安靜靜的進行回收箭枝、燒熱水、安排傷員、輪班警戒、換上乾淨的衣服等等行動，一切都是那樣熟練自然不需要家主吩咐，只覺得嘴裡發苦。
如果這種程度只能是家僕護衛，那他所見過的大部分的士兵都只能算是農夫了。
@@@@@@@@@@@@
經過這一夜，曹嵩老大人再也不敢在路上停留，日夜趕路，爭取在短時間內趕到兒子身邊。
而兌州的曹操早就得到消息，這天出城迎接老父時，也把注意力放到被應劭說需要密切觀察的風颺身上。
曹操對風颺的第一個感想是他很年輕，大概跟奉孝年紀相差不大。
他穿著一身白衣，一頭烏黑長髮隨意紮在腦後，古銅色的肌膚看起來時常在外奔波日曬，長得十分俊挺，身材挺拔，四肢勻稱修長，劍眉星目，雙眼十分有神，唇邊那懶洋洋又漫不經心的笑容再次讓曹操想到奉孝。
不同的是，郭嘉唇畔的笑意總帶著些許無視禮教的輕狂，風颺則在眼角眉梢帶上幾分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不羈。
能夠見到曹操，風颺原本也是期待的。
但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走在曹操左後方的青衣文士身上。
現在才幾年啊！歷史上郭嘉要等戲志才死後才被荀彧推薦給曹操吧？
他竟然提早加入曹營？！
「咳！」噙著笑的郭嘉輕咳一聲，提醒風颺面前還有個曹操站著。
很快回神，風颺對曹操深深一揖。
「風颺見過大人。」
「先生不用客氣，操還沒多謝先生救了家父。」曹操一手攔住沒讓他行完禮。
「大人客氣了，曹老大人的安危全賴應大人保護得當，在下只是做了應做之事罷了。」風颺笑道。
第一次見面寒暄結束，心繫老父的曹操急著安頓父親，風颺也無意瞎扯太久。
「大人，在下還要安頓商貨，在此就先告辭了。」
「先生還會在此停留多久？」曹操殷切的詢問，「操要設宴答謝先生，還要重謝先生。」
不虧是歷史有名的愛才的曹操啊，態度竟然這麼好……
「大人直接叫颺的表字子寰即可，商賈之人擔當不起先生二字，颺至少還要在此地停留月餘，大人不必太過客氣。」
再次恭敬行禮，風颺帶著自家的車隊先行離去。
曹操瞇了瞇眼，看著應劭特別指明的精悍護衛，眼底一抹微光閃過。
……
曹府，聽老父說完事情經過，再將老人哄去休息的曹操看著一眾心腹，開口道：
「風颺風子寰，這人大家怎麼看？」
「高手。」夏侯淵是個武將，武將看事情很簡單，「本人是個高手，那一百家僕的作戰能力也可以比擬我軍最精銳的戰士。」
「剛剛聽老大人的說法，這次同行純屬巧合，是剛好風颺去瑯琊郡巡視產業又湊巧同行……商人趨利，想藉著巴結老大人來節省入城稅等等也是合理的。」程昱瞇著眼道。
「能有這樣的家僕，這人不會只是個商人這麼簡單。」荀彧的說法很保守。
曹操將視線投到一直但笑不語的郭嘉身上。
「奉孝，你的看法呢？」
「主公，子寰乃嘉的好友，嘉的看法不客觀。」
「說說看。」曹操來了興趣。
郭嘉想了一下。
「他是個不太像商人的商人。」
這什麼評語？！
曹操等人一愣。
「子寰是徐州風家的大少爺，卻自己開了風雅酒樓獨立出來，喜歡到處亂跑，醫術不錯，還盡可能的安置災民，」郭嘉斟酌著自己的用詞，「此人聰明、講義氣、很照顧身邊的人，但沒什麼大志向，只愛享受生活……嘉曾經在他家住了一年多，沒怎麼看他練武，只是跟他談論各種話題。子寰雜學頗多，見識不凡，卻是個閒雲野鶴般的性子，不喜歡受拘束，對嘉很是照顧，嘉的親隨風默就是被子寰吩咐來照顧嘉的。」
聽完郭嘉的說法，在場幾人皆是若有所思。
「男兒生於亂世自當自重自立，此人愛享樂、不思進取，莫是個得過且過的庸碌之人？」鐵腕派的程昱一聽就不喜歡這樣得過且過的類型。
「仲德先生，若他只是個庸碌之人，你就小瞧奉孝了，」荀彧微微一笑，「能讓奉孝說是聰明、見識不凡的男人，若沒幾分真本領，可不會讓奉孝願意在他家長住一年。」
「奉孝的意思，是在提醒我此人雖有大才卻不好招納是嗎？」曹操笑道。
「主公英明。」郭嘉笑著拱拱手，「當日嘉曾問過子寰，可有角逐天下之雄心，結果子寰回答說他懶散，想害他累死也不是這種害法，他更喜歡忙些可以賺錢享受的生意。」
「這人倒有趣。」曹洪笑了出來。
「後來我又問了，問他可曾想過投靠名主，」郭嘉淡淡的笑著，聰穎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望過去，「他說，他不是鞠躬盡瘁的那塊料，隨性自我慣了學不來誓死效忠，而且他不想把劍對準漢人，他日若指兵關外，他倒不介意成為掃蕩異族的那柄利刃。」
那是什麼樣的飛揚神采，又是什麼樣的義無反顧……也許他只是看得太透徹了，才不願意投身這亂世在殺戮中浮浮沉沉，只留著滿腔熱血，等待舉兵北伐的那天到來。
風颺風子寰，此人很不一般！
「他真這樣說過？」程昱摸著自己的鬍鬚問道，「若真如此，倒是老夫小瞧他了。」
曹操眼中有著光芒。
「奉孝，你覺得操可有機會留下此人？」
「若是未來主公揮兵烏桓，也許子寰會投入主公帳下，但是目前，依嘉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投奔任何一方勢力。」
「就算你在這裡也一樣？依照你的說法，此人很重情義。」程昱的說法很犀利，頗有藉著情義將人強行留下的意思。
「嗯，也許他會為了我而停留，但不會為了我違反原則，此人看似灑脫隨性，實則一身傲骨，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面，他要嘛奪刀砍人，要嘛自己抹脖子，是絕對不會屈從的，根本就是一根難啃的骨頭，找不到地方下嘴，扔了卻又可惜。」郭嘉摸摸鼻子，笑道。
聽他這麼說，眾人紛紛失笑。
「有你這麼說好友的嗎？」曹操笑道。
「主公可與他多接觸幾次試試，便會知道嘉所言不虛。」
「某可不想啃骨頭。」曹操笑罵。
眾人大笑。
笑罷，郭嘉這才提出之前一直想說卻沒時間說的話。
「主公，子寰醫術不錯，也許可以讓他幫志才兄診治看看，嘉當年重病就是被他治好的。」
聽到這話就讓曹操想起還臥病在床的戲志才，立刻正了神色。
「如此正好，快去請他。」
@@@@@@@@@@@@
話說曹操的父親曹嵩自從天下大亂就隱居瑯琊避難，曹操在入主兌州後就想接老父去享福──結果看過三國演義的都知道，曹嵩老大人因為做官多年，撈了不少金銀珠寶，讓護送的將領看得眼紅，乾脆來個殺人越貨……下場就是曹老先生掛了，曹操則打著為父報仇的名義憤而屠戮徐州各城，據說死者十數萬。
風颺老早就派人在瑯琊打聽曹嵩的下落，一直暗中派了百人護衛，這回一下船就率了三百人策馬直奔瑯琊，與自家手下取得聯繫，得知曹嵩已經收到曹操的來信，只是因為家產太多所以耽擱了幾日……讓他一陣後怕。
這日子怎麼比他記得的史書記載提早了不少啊？！
當天晚上，在風颺一聲令下，十五輛馬車和一百騎兵就準備妥當、隨時可以上路了。
瑯琊風雅酒樓的掌櫃早就跟曹家建立了友好關係，風颺以酒樓東家的身分帶著養生延壽的藥酒登門造訪，客客氣氣的與曹家人談妥了一道上路，藉著曹嵩老大人的面子讓他們在行經各城時不要被守軍刁難──保護一隻金雞最好的辦法就是守在金雞旁邊！
兩天後，風颺就跟著曹嵩一家上路了。
冷眼看著曹嵩等人那一百多輛大車浩浩蕩蕩的帶著家產到處跑的模樣，風颺很懷疑曹操是不是故意想害死自己老爹──在這樣的亂世帶上一百輛車的家產卻只有泰山太守親自帶了百人護送，這是故意找死嗎？！
暗處，李亞率領的三百騎兵一直兵分三路暗中跟隨。
就如同風颺所知道的那樣，曹嵩一家得到徐州牧陶謙的款待，甚至還熱情的派兵護送……
風颺看著那個不像將領的都尉張闓，再看看痞氣十足的士兵，暗嘆在心。
不管陶謙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只能說徐州倒楣了。
也許是因為路上多了風颺和那一百名惹人忌憚的護衛，頭幾日倒過得太平，枯燥的趕路行程中沒有發生任何變故。
直到一日曹家一輛馬車車輪忽然壞了，從傾倒的車廂掉出三口箱子，散落出綾羅綢緞與金銀珠寶。
聽著那頭斥喝家僕趕快收拾的聲音，風颺的目光冷冷的捕捉到了那些「護送」士兵們眼中貪婪的光芒。
也是，妄想要求一票黃巾賊出身的匪兵能抵抗這樣大量的錢財誘惑是不可能的！
幹完這一筆「生意」就遠遠逃走，這亂世裡人人都只求自己過得平安如意，誰管接下來會因為曹操的報復死多少人。
唇角諷刺的輕揚，風颺低聲對護衛們說了些話。
當晚，直接在路邊過夜，得到風颺交待的一百護衛都和衣而睡，分成三隊輪流守夜。
入夜後，夜深人靜間，兵器的磨擦聲是那樣的刺耳。
風颺繼續按兵不動，直到第一聲垂死的刺耳慘叫響徹黑夜──
「啊──」
隨著這一聲慘叫，暗夜的寧靜被打破，驚慌的叫喚與慘叫聲此起彼落。
風颺手一揮，早有準備的護衛就已經點起火把。
「張闓！你要做什麼？！」泰山太守應劭厲聲喝道。
「要點錢財花花！」張闓面色猙獰的道。
風颺冷笑一聲，也不打聲招呼，右手舉起再揮下，不知何時在手的一百張弓毫無預警的齊射兩輪，覆蓋性的火力打擊瞬間就讓張闓的五百士兵死傷近半。
也不用風颺命令，兩輪箭一射完，那一百護衛就棄弓抽刀，如狼似虎的殺入被突如其來的打擊打蒙了的士兵中。
「風先生……」應劭的臉都黑了。
也許在他心中，此時的感覺跟前門有狼後門有虎一樣吧？看見原本應是要尋求大戶人家庇護的小商人忽然爆發出如此戰力，能安心才怪！
這不，原本看不起商人，只肯叫他風掌櫃的，現在都稱先生了！
風颺微微一笑，禮數十足的對應劭拱手為禮。
「大人請放心，我這些家僕有十足的押貨經驗，這世道亂成這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搶劫了，會處理好的。」
他的態度坦蕩而有禮，應劭頓了一下，點頭，轉而吩咐起手下保護好曹家幾位重要的家人。
兩刻鐘後，這一百護衛的隊長莫河滿身是血的回到風颺身前。
「少爺，敵數五百零一人，殺三百二十七人，俘虜張闓和四十八名傷兵，另有一百二十五人逃亡，我方零死亡，三人重傷，四十人輕傷。」
「辛苦了，重傷的人在哪，我先幫他們看看。」
早就準備好藥箱的風颺立刻安排人手進行善後。
「應大人，張闓就交給您處置了。」
把麻煩拋出去後，風颺就專心把心神放到自家手下身上，所幸都沒什麼致命傷，就算是重傷的三人，好好調養幾個月也就沒事了。
應劭看著那一百人安安靜靜的進行回收箭枝、燒熱水、安排傷員、輪班警戒、換上乾淨的衣服等等行動，一切都是那樣熟練自然不需要家主吩咐，只覺得嘴裡發苦。
如果這種程度只能是家僕護衛，那他所見過的大部分的士兵都只能算是農夫了。
@@@@@@@@@@@@
經過這一夜，曹嵩老大人再也不敢在路上停留，日夜趕路，爭取在短時間內趕到兒子身邊。
而兌州的曹操早就得到消息，這天出城迎接老父時，也把注意力放到被應劭說需要密切觀察的風颺身上。
曹操對風颺的第一個感想是他很年輕，大概跟奉孝年紀相差不大。
他穿著一身白衣，一頭烏黑長髮隨意紮在腦後，古銅色的肌膚看起來時常在外奔波日曬，長得十分俊挺，身材挺拔，四肢勻稱修長，劍眉星目，雙眼十分有神，唇邊那懶洋洋又漫不經心的笑容再次讓曹操想到奉孝。
不同的是，郭嘉唇畔的笑意總帶著些許無視禮教的輕狂，風颺則在眼角眉梢帶上幾分對什麼都不在乎的不羈。
能夠見到曹操，風颺原本也是期待的。
但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走在曹操左後方的青衣文士身上。
現在才幾年啊！歷史上郭嘉要等戲志才死後才被荀彧推薦給曹操吧？
他竟然提早加入曹營？！
「咳！」噙著笑的郭嘉輕咳一聲，提醒風颺面前還有個曹操站著。
很快回神，風颺對曹操深深一揖。
「風颺見過大人。」
「先生不用客氣，操還沒多謝先生救了家父。」曹操一手攔住沒讓他行完禮。
「大人客氣了，曹老大人的安危全賴應大人保護得當，在下只是做了應做之事罷了。」風颺笑道。
第一次見面寒暄結束，心繫老父的曹操急著安頓父親，風颺也無意瞎扯太久。
「大人，在下還要安頓商貨，在此就先告辭了。」
「先生還會在此停留多久？」曹操殷切的詢問，「操要設宴答謝先生，還要重謝先生。」
不虧是歷史有名的愛才的曹操啊，態度竟然這麼好……
「大人直接叫颺的表字子寰即可，商賈之人擔當不起先生二字，颺至少還要在此地停留月餘，大人不必太過客氣。」
再次恭敬行禮，風颺帶著自家的車隊先行離去。
曹操瞇了瞇眼，看著應劭特別指明的精悍護衛，眼底一抹微光閃過。
……
曹府，聽老父說完事情經過，再將老人哄去休息的曹操看著一眾心腹，開口道：
「風颺風子寰，這人大家怎麼看？」
「高手。」夏侯淵是個武將，武將看事情很簡單，「本人是個高手，那一百家僕的作戰能力也可以比擬我軍最精銳的戰士。」
「剛剛聽老大人的說法，這次同行純屬巧合，是剛好風颺去瑯琊郡巡視產業又湊巧同行……商人趨利，想藉著巴結老大人來節省入城稅等等也是合理的。」程昱瞇著眼道。
「能有這樣的家僕，這人不會只是個商人這麼簡單。」荀彧的說法很保守。
曹操將視線投到一直但笑不語的郭嘉身上。
「奉孝，你的看法呢？」
「主公，子寰乃嘉的好友，嘉的看法不客觀。」
「說說看。」曹操來了興趣。
郭嘉想了一下。
「他是個不太像商人的商人。」
這什麼評語？！
曹操等人一愣。
「子寰是徐州風家的大少爺，卻自己開了風雅酒樓獨立出來，喜歡到處亂跑，醫術不錯，還盡可能的安置災民，」郭嘉斟酌著自己的用詞，「此人聰明、講義氣、很照顧身邊的人，但沒什麼大志向，只愛享受生活……嘉曾經在他家住了一年多，沒怎麼看他練武，只是跟他談論各種話題。子寰雜學頗多，見識不凡，卻是個閒雲野鶴般的性子，不喜歡受拘束，對嘉很是照顧，嘉的親隨風默就是被子寰吩咐來照顧嘉的。」
聽完郭嘉的說法，在場幾人皆是若有所思。
「男兒生於亂世自當自重自立，此人愛享樂、不思進取，莫是個得過且過的庸碌之人？」鐵腕派的程昱一聽就不喜歡這樣得過且過的類型。
「仲德先生，若他只是個庸碌之人，你就小瞧奉孝了，」荀彧微微一笑，「能讓奉孝說是聰明、見識不凡的男人，若沒幾分真本領，可不會讓奉孝願意在他家長住一年。」
「奉孝的意思，是在提醒我此人雖有大才卻不好招納是嗎？」曹操笑道。
「主公英明。」郭嘉笑著拱拱手，「當日嘉曾問過子寰，可有角逐天下之雄心，結果子寰回答說他懶散，想害他累死也不是這種害法，他更喜歡忙些可以賺錢享受的生意。」
「這人倒有趣。」曹洪笑了出來。
「後來我又問了，問他可曾想過投靠名主，」郭嘉淡淡的笑著，聰穎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望過去，「他說，他不是鞠躬盡瘁的那塊料，隨性自我慣了學不來誓死效忠，而且他不想把劍對準漢人，他日若指兵關外，他倒不介意成為掃蕩異族的那柄利刃。」
那是什麼樣的飛揚神采，又是什麼樣的義無反顧……也許他只是看得太透徹了，才不願意投身這亂世在殺戮中浮浮沉沉，只留著滿腔熱血，等待舉兵北伐的那天到來。
風颺風子寰，此人很不一般！
「他真這樣說過？」程昱摸著自己的鬍鬚問道，「若真如此，倒是老夫小瞧他了。」
曹操眼中有著光芒。
「奉孝，你覺得操可有機會留下此人？」
「若是未來主公揮兵烏桓，也許子寰會投入主公帳下，但是目前，依嘉對他的了解，他不會投奔任何一方勢力。」
「就算你在這裡也一樣？依照你的說法，此人很重情義。」程昱的說法很犀利，頗有藉著情義將人強行留下的意思。
「嗯，也許他會為了我而停留，但不會為了我違反原則，此人看似灑脫隨性，實則一身傲骨，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就算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面，他要嘛奪刀砍人，要嘛自己抹脖子，是絕對不會屈從的，根本就是一根難啃的骨頭，找不到地方下嘴，扔了卻又可惜。」郭嘉摸摸鼻子，笑道。
聽他這麼說，眾人紛紛失笑。
「有你這麼說好友的嗎？」曹操笑道。
「主公可與他多接觸幾次試試，便會知道嘉所言不虛。」
「某可不想啃骨頭。」曹操笑罵。
眾人大笑。
笑罷，郭嘉這才提出之前一直想說卻沒時間說的話。
「主公，子寰醫術不錯，也許可以讓他幫志才兄診治看看，嘉當年重病就是被他治好的。」
聽到這話就讓曹操想起還臥病在床的戲志才，立刻正了神色。
「如此正好，快去請他。」
@@@@@@@@@@@@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seed同人文(正常向)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