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啪!

房間燈忽然被打開,藍以凰驟然驚醒。

「怎麼?」睏倦的抬手擋住燈光,門口站著她大堂哥。

「妳的叫聲樓下都聽見啦,還怎麼咧!作惡夢了?阿浪電話。」他晃晃手中的電話分機。

「學長……啊!」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尖叫了。

撲過去搶電話,齜牙咧嘴的趕走在朝她擠眉弄眼的大堂哥,抓著電話爬回床上溫暖的被窩,二話不說的開始慘叫。

「學長學長!我做了一個好奇怪的夢啊啊啊!」

『我知道。』非常沉穩的語氣。

「你知道?你怎麼會知道?」藍以凰古怪的問。

『狐狸娃娃,妳那邊的波動都傳到我這邊了。』雲浪扯著嘴角提示。

昨天才見面,今天就捅摟子……

大年初一耶,這小丫頭非得要來個「新年開劈」嗎?有夠不吉利的。

用中國人的話來講,這就叫做大過年的觸霉頭吧?!

傳到他那邊?!這樣也感覺得到?藍以凰左右看了看,好不容易才找到飛到床角的狐狸娃娃。

看樣子她在夢中把狐狸娃娃扔出去,事實上也的確把它扔出去了。

有些心虛的抓回勞苦功高的狐狸娃娃,順手把狐狸尾巴打成麻花辮。

「學長,你現在感覺到什麼?」她笑著問。

『妳當我是千里眼還是衛星雷達?我感覺到的是妳的氣息波動跟對方那種不好的氣味。學妹,妳太高估學長我了。』雲浪好氣又好笑的道。

「這樣啊?好險,我還怕我平常玩弄九尾也會吵到你說。」

狐狸娃娃的名字叫做九尾,非常淺顯易懂的名字。

『藍大小姐,妳想太多了,』啼笑皆非的嘆息,『現在,告訴我,妳睡前又亂想什麼了?』雲浪的聲音無奈又關心,似乎早已習慣了她的無厘頭發言跟跑題。

對喔,跑題了……回來回來。藍以凰連忙把思緒從狐狸娃娃身上抽回來。

看了眼時鐘,早上八點,在大年初一的大清早亂叫,難怪剛剛大堂哥的臉色不太好。她偷偷反省幾秒鐘。

「我哪有亂想什麼,就是那個失蹤案啊……」藍以凰閉嘴,呻吟著把臉埋入枕頭,「我又惹麻煩了嗎?」可憐兮兮的詢問。

這個教訓就告訴她說,好孩子就該在大年夜守夜,而不是早早爬上床睡覺。可惡,明年她一定守夜守到底!

X的,早睡也會做惡夢!

『沒有,對方沒辦法追到妳的位置,沒事的,問題不大。』雲浪笑著安慰她。

她整個家都被他下了守護靈陣,加上九尾狐娃娃、妖狐血尾戒,以及其他各種輔助手法,想在她作夢時追蹤到她,對方的能力必須比他強上一大截,並且比他更擅長這些法門才行。

而很現實的評斷,不是他自負,就連西方天帝也不是他全力施為的對手,所以能追蹤到她位置的眾生八成還沒出現在這個人世間。

「唔嗯,學長,失蹤案件是非人者搞的鬼嗎?」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要問。

『是啊。』雲浪沒有一點遲疑的回答。

藍以凰把話筒拿到臉前,瞪了半天,才咕咕噥噥的把電話放回耳朵旁。

「學長,失蹤人數已經二位數了吧?」她下意識的搥著狐狸娃娃。

『三十四個人,今天早上新聞的最新統計數字。』

三十四?!她差點把電話摔出去。

「學長,失蹤的人……不能做點什麼嗎?」

不是她想把責任往身上攬或是怎樣,只是這個失蹤數字太打擊她的認知。

失蹤的人沒有錯,錯的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怪物……

『我就知道妳會這樣說,』雲浪嘆息,『但不是我們不管,實在是抓不準它的位置。』

「抓不準?」她呆呆重複一次學長的說法。

『抓不準,它潛伏在黑暗中,利用科技發展的陰陽交替隙縫出沒,沒跑出台灣是因為在艾菲斯封印破裂的時候,Tsubasa當機立斷直接用結界封鎖了整個台灣。』

天使族很擅長防禦與封印的陣法。

──學長,你們夠屌,封鎖台灣這種話也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所以說那東西原本在艾菲斯裡面?」

『對啊,之前少昊把結界弄破,這傢伙也趁機跑出來了,我們雖然一直在想辦法把偷跑的傢伙抓回來,但畢竟有一定的難度,因為他們被關了這麼久,逃跑的方法不知道想過幾千種了。』雲浪對於這個學妹想知道的東西向來是儘可能解答的。

聽這說法,怎麼他好像已經對犯下多起失蹤案的妖異身分有了大概的推測了?

「這就跟被逮的小偷去牢裡蹲個一兩年當遊學,剛好可以跟前輩們好好討教,出來以後可以當大師是一樣的道理嗎?」

為什麼她忽然覺得有點爆汗呢?

『算是吧。』雲浪失笑。

不好笑!藍以凰在心裡大叫。

「學長,我夢到的是一個很窄小的空間,有可能是它躲藏的地方嗎?」

『很窄小的地方?』

「對啊……啊!是電梯,蒼希學長要我別搭電梯!」靈光一閃,她愈來愈覺得有可能是電梯了。

就是因為蒼希的說法,才讓她把這兩件事連接上的。而依照過去的紀錄,她常常因為日有所思,睡著後就亂夢些有的沒的……

『好,我知道了。』雲浪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她說的話。

「對了,學長,我家的電梯也不能搭嗎?每天進出都要爬五層樓好累……」

『哦,妳家的電梯啊?可以搭啊,妳家的電梯比較不一樣。』

藍以凰再次瞪電話筒。

什麼叫做我家的電梯比較不一樣,你對我家的電梯做了什麼啊學長……她滿頭黑線。

電話那頭,雲浪正色交代:

『學妹,這件事交給我,妳別想了。記得我跟妳說過嗎,思念會牽引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人類很脆弱,但人類的意識卻很強大,尤其是妳,什麼都別想,別讓他們注意到妳,記好蒼希的交代,還有我之前教的咒術與符咒的用法。』

他還真了解她。雲浪的說法讓她乾笑連連。

「……學長,大年初一你就要我唸書啊?」那一堆鬼畫符誰記的得啊?

『沒錯,如果妳想要我的新年禮物的話,就乖乖唸書去吧!』

將誘餌掛上,雲浪笑著收線,留下她一個人很哀怨的掙扎半天。

禮物……她想要禮物……

竟然拿禮物拐她上鉤,學長是吃定她了嗎?

「唸就唸!」咕噥兩聲,雲浪在她心中的地位還是很權威的。

把小狐狸打結的尾巴解開,將睡衣換成居家服,從床頭邊拿出一個雕工細緻的木盒,拿出一疊各種符咒,還有一本小冊子。

對這方面什麼也不懂的藍以凰並不明白,雲浪到底寵她寵到什麼程度。

符咒,是他專門為她寫好的;小冊子,是他整理好的筆記與樣本;木盒上的花紋,是能保存符咒效力的聚靈陣……全部綜合起來的結果叫做──她並不需要像尋常修習符咒的人那樣從認符、畫符學起,也不需要每天要畫上近千張練習,她唯一要做的,只有記好不同符咒的功用,以免需要用時不知道該怎麼用。

打著呵欠,盤腿坐在床上,認真玩弄起那十幾二十種符咒。

半小時後,藍以凰說出感想:

「喵的,怎麼看每張都長的好像啊……」

她絕對沒什麼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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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結束談話的雲浪隨手收起手機,呼了口氣。

真是傷腦筋,為什麼就是逮不到那傢伙呢……結果連小丫頭都被捲進去了。

「瞧你煩惱的,該不會小學妹還真的又惹上麻煩了?」魅瞳笑問。

「謎樣失蹤的那個?她也太強了,乾脆跟在她身邊等著收鬼算了!」敖冽咧咧嘴道。

依照她惹麻煩的速度,跟在她身邊的效率搞不好會比較高。他胡思亂想。

「一個正常的人類不應該隨時隨地身旁都有非人者在。」敖焱平靜的將敖冽一時的妄想打回現實。

然後,他們恢復安靜,紛紛把視線投向雲浪。

「狐狸,打完電話就換你摸牌了。」端坐在一旁觀戰的岳寫梅提醒。

「喔。」

沒錯,他們就是在打麻將、摸八圈。

過年總是要應景,他們只好學人類摸摸牌,久而久之也個個練得一身好牌技。

雖然早上八點打牌好像有點奇怪,不過他們學的是人類的「打通宵」,也就是從昨晚打到今天,反正依照他們的體力,打上三個月也沒關係。

不過,今天雲浪顯然沒心情跟他們比心機鬥牌技,心思全放在藍以凰說的話上面。

電梯?

照她所說的,失蹤的人的確都有機會接觸到電梯,但是那傢伙是怎麼藉由電梯移動的?

憑著它一己之力,有辦法做出重疊的異空間而不留下任何痕跡嗎?又為什麼選擇電梯當媒介?

還是說,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在背後隱藏著?

是它操縱那東西,還是那東西操縱它?

若在十多年前,他還有心思慢慢等它露出馬腳,閒來沒事還可以布個陷阱什麼的請君入甕,然後輕鬆的一舉擒獲。

可是,現在的他要擔心的是他家學妹,一個會莫名奇妙暴走,因為不關自己的事情操心忙碌,又感受力很強,還很容易受到眾生青睞的人類少女。

自從活了數千年,看遍人間百態,世界人口又已突破上億關頭以後,他就不認為死一兩個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了,但那顯然是他自己的想法,因為剛剛學妹明顯的因為那三十四個人的失蹤而難受。

奇怪的丫頭,平常口口聲聲說人跟狗出車禍,當然會選擇救狗,但是在連看都沒看到的地方死了人,卻會感到難過,讓他很難評估她的感覺……儘管如此,他還是喜歡這種「矛盾」,因為會矛盾困惑,才是人類。

「我先離開一下。」蓋牌離開,他決定去查些資料。

「去哪?」魅瞳隨口一問。

「跟薩爾出去一趟。」若要查什麼資料當然是找薩爾,他光是年紀與知識就不是他們這些小輩可以比擬的。

「那三缺一怎麼辦?」敖冽拍拍桌子。

「還不簡單?梅子,這兒給妳打,拜託啦!」

「啊?我不會……」岳寫梅傻眼。

她不打牌的!岳家家訓有說戒賭博呀!

但抗議無用,說做就做的雲浪身影已經憑空消失不見了。

「梅子,妳撐著點先,等Tsubasa值班回來跟妳換手就可以解脫了。」魅瞳安慰道,卻沒有放她一馬的意思。

岳寫梅眨眨眼,纖細柔弱的身子委屈的坐到雲浪的位子上,把牌一張張立起來,嬌柔的臉龐上盡是困惑。

她雖然會看,但不是很會打啊……狐狸這牌怎麼都是萬子?

「摸這邊嗎?」

「不,是那邊。」

「這邊?」

「對。」

死梅子,看牌看了幾百年還沒搞清楚摸哪一頭會不會太過分了!

纖纖玉手停在半空中遲疑老半天,在他們的催促下慢慢抓起一張牌。

唔?

「四張牌一樣可以槓嗎?」很虛心的請教。

「可以,暗槓,然後這邊摸一張,再打一張出來。」敖焱平和的教導她。

「喔。」乖乖照做,然後,呆住。

她想了好久,久到敖冽忍不住開始催她。

「梅子,妳到底在看什麼,妳的牌會開花不成?」

「開花?你想看我開花嗎?」迷惑中茫然的問道,一抬手就是幾朵梅花落下。

「誰管妳什麼時候開花,我是問妳要看牌看到什麼時候!」敖冽沒好氣的道,揮出一陣風吹開落在牌桌上的梅花花瓣。

「多等我一下會怎樣啦?你是有看過樹動作快的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岳寫梅歪著頭看半天。

呸!樹還沒腦咧!那他罵她沒腦的時候,她抄槍的速度幹嘛快得跟什麼一樣……

被她一句話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敖冽只能翻著白眼,主動蓋牌離開牌桌去幫大夥張羅飲料,靜則體貼的從廚房端出點心。

等葉齋風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

「Tsubasa!快救我,梅子她想這手牌想了快一個小時了!」魅瞳哀叫,立刻搬救兵。

這跟雲浪離開後就直接休戰有什麼兩樣?就算他們已經習慣了悠悠時光流逝,坐在這裡枯等一個小時也是很折騰的!

「梅子,怎麼了?」葉齋風關心的上前,立刻被一隻青蔥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住領帶,整個人往前拉。

幸好他不是人,不然在這種力道下頸骨可能已經受傷了。葉齋風無奈一笑,脾氣很好的沒有多計較──反正他其實不需要呼吸。

最好這叫動作慢啦!敖冽嘀咕。

「Tsubasa,」岳寫梅眨眨古典味十足的美麗眼瞳,認真問,「我這牌能胡嗎?」

「我看看……可以吧?這張是妳摸進來的嗎?」

「嗯。」

「那妳就自摸了啊,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皇說要把一張牌丟出去。」害她猶豫好久!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因為這荒唐理由呆坐一小時的三個牌友瞪她。

葉齋風從容不迫的忽視旁邊三人的愕然,理所當然的解釋給她聽:

「那是指妳沒自摸的情況,至於現在,妳看……清一色、門清、暗槓、槓上自摸,恭喜妳胡牌了。」

古典美人非常受教,當下把牌一推,右手手心朝上,露出盈盈笑臉。

「我胡了,給錢。」這個她就會了。

──剛剛是誰說她不賭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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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寒風在空氣中呼嘯,點點燈火密密麻麻的在黑暗中閃爍,遠遠望去,比古老久遠的記憶中螢火蟲飛舞的河畔還美麗。

奢華墮落的景色,糜爛喧鬧的人聲……象徵的是進步,也是腐敗。

眼前的美景,是盛開的璀璨花朵,亦或是衰敗凋零前最後的豔麗?

人類文明興盛與落沒,主導著整個人間界其他眾生的前進方向,無論通往的方向是希望還是毀滅。

很不可思議,明明是這樣弱小的人類,卻引導「未來」的走向……

有時候會懷疑,當人類自取滅亡後,眾生是否還能存在?

……

高樓上,兩道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突兀卻又像本來就站在那裡一樣,靜靜的融入夜色中。

挺身憑空站在欄杆上,任憑狂風撕扯他白色風衣的男人,是雲浪。

雙手插在口袋,身前就是數十樓高樓外的街道,但他沒有一點懼意,只是遠眺。

在他身旁,面向外坐在欄杆上,黑色長髮隨風飄揚,擁有一張極其俊美,又清麗脫俗的容貌的男人,是薩爾。

他靜靜看著萬家燈火,又好像什麼也沒映在他眼中。

薩爾手中提著一把很大的弓,直立起來跟他差不多高,弓身上佈滿神秘的銀色紋路,以及精緻的雕紋,散發著神秘清靈的氣息。

如果有見識一點的各界眾生在場,就會知道那是「裏」之中號稱「永生」的精靈薩爾的隨身武器,一把陪伴他度過悠悠漫長時光,隨他名揚六界,傳說能劃破虛空的神弓,「颯矢」。

「薩爾,看得到嗎?」雲浪問,瀏海飄揚下,是一雙金紫異色的眼瞳。

薩爾是幻界精靈,精靈是天生的弓箭手與魔法師,眼力跟感應力都是一等一,更別提是薩爾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與他的搭檔「颯矢」聯手的狙擊威力,沒有狙殺不了的敵人。

就連雲浪也不得不承認,必須慶幸薩爾已經活得太久,久到連樹敵都毫無興致……否則,與這樣的對手為敵,會是個心腹大患。

「看得到,可是看到太多了。」薩爾平靜的回答。

精靈都有好眼力,但眼力太好有時候也挺困擾。

雲浪找他來是為了找出那個已經違反法則,一邊隱藏行蹤,一邊大肆在人間界「狩獵進食」的食鬼,也就是連日來失蹤案的原凶。

討論了一下午,原本雲浪是想直接去把蒼希從水底給撈起來,看能不能再問出點什麼有用的消息,但思及蒼希的脾氣很可能讓他大費周章卻什麼也問不到,就打消主意作罷。

人魚一族不想說的預言,是絕對不可能說出口的,否則也不會被徹底滅族了。

所以,他們最後的結論就是靠薩爾的眼力把食鬼集中出沒的大台北地區整個搜索一遍。

只是,人類的慾望愈來愈多,整個城市都瀰漫在各種醜陋慾望之下,實在很難看出哪道氳然飄起的黑霧是食鬼,哪些又只是人類的利慾薰心。

說不定,食鬼身上散發的邪氣還比某些人類少呢!

萬一射錯目標怎麼辦?亂槍打鳥的投資報酬率有點低。

「哦?我是看到迷茫一片黑霧,你的眼力還真好。」雲浪微微皺眉,「要主動去找果然太費力,可是再不阻止,會惹來『管理者』吧?」

管理者,又稱守護者,身負維護規則戒律之責,強大而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但事實上管理者確實會受到某些勢力的影響,差別只在於明不明顯、好不好看而已。

這塊小島因為「裏」的存在,所以沒有管理者來此定居,千百年間,他們做的比管理者還多。

但,就算無形中眾生「默認」這塊彈丸之地的角頭老大是「裏」,可若真的鬧出什麼,管理者也不可能不出手。

麻煩就麻煩在這裡,「裏」的成員過半數都跟管理者有仇,一旦引起衝突,絕對是不死不休的。

聽見雲浪提起管理者,薩爾的眼角微微抽動。

「真麻煩。」他現在有點後悔數千年前為什麼沒有乾脆一點的射死少昊,留了個尾巴在這邊礙事。

千金難買早知道啊……算了,前陣子他直接毀了少昊分離的神識,千年內少昊注定元氣大傷,也不可能再給他們添什麼亂子了。

食鬼是「吞噬」人類慾望的衍生,只要人類有慾望產生,它就可以無數次從虛無中誕生,並且如同人類的慾望一般,永遠也不會滿足。

所以當初他們抓住食鬼後,選擇將食鬼封印到艾菲斯──與其每隔幾十年就要跟再次凝聚成體又擅於隱藏行蹤的食鬼玩一次捉迷藏,還不如一直把它關著,讓它繼續吸食人類的慾望,在他們的監視看管之下。

「是很麻煩,不然你以為我特地抓你跑到這裡來吹風嗎?」雲浪輕笑。

「擔心小學妹的話,讓靜跟著她就好了。」

早已「人老成精」的薩爾一眼就看穿了雲浪笑容背後的介懷,平靜的陳述建議。

當一個生物經歷過同一種遭遇成百上千次、產生同一種感情數百萬次以後,他會有什麼反應?

答案是──會麻痺掉。

所以在任何有心的眾生都會悲傷憤怒時,他可能笑得很高興,幾乎所有人都在笑的時候,他卻覺得很無趣……薩爾永遠都是這麼平淡,而且古怪,他的脾氣無人能捉摸,因為沒有任何人擁有跟他相同的經驗。

他活過的時光悠久無人能想像,沒有人知道他獨自走過多漫長的歲月,他的心早已遲暮如將死老人,對他而言,什麼都無所謂了。

他只是固執的守護著「艾菲斯」,至於原因……也已經忘記了。

他當然也在意藍以凰的安全,但那份「在意」的感覺就如同人類喝冷開水般的平淡。

雲浪嗤了一聲,毫不客氣的用行動告訴薩爾,這個建議有多爛。

「她不喜歡被跟?別讓她發現就好了。」

「薩爾,我介意的是,我一點也不想讓學妹跟食鬼碰上,她雖然堅強,但我不想挑戰她的堅強。」

這已經不是最後結果有沒有成功保護到的問題了,在他的記憶中,見過食鬼生食人肉的人類,沒有幾個是沒有發瘋的。

人類似乎都很喜歡相信什麼東西,又不斷的試圖去挑戰那個東西,直到信任破滅,才懊惱那東西承受不起自己的信任。

不去努力維護,卻只想要挑戰……難道沒有人類想過,「挑戰」的本身也是源自一種不信任嗎?

他信任她,更想保護她。

不過,這丫頭也是第一個在看過他的本貌後,尖叫著要抱他尾巴的人類……其神經的變態堅韌與頑固,似乎無法用一般標準評斷。

薩爾轉頭看了他一會兒,才意會過來,那言語中的張力是在彰顯他守護的決心。

沉默點頭,他跟雲浪先後躍出大樓平台,重力撕扯兩人的身形往下墜,並在瞬間消失在半空中,化於無形。



@@@@@@@@@@@@
那個啊,
之前跟編編聊九戒的時候,
被提出幾個問題,
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問題一:
九戒【裏】的這些老妖怪(喂)們的個性不夠鮮明?
據編編所說「沒辦法光看對話就知道是誰在講話」,
不知道大家的感覺是怎麼樣呢?

問題二:
藍小妹的個性不夠討喜鮮明?
有沒有人討厭藍小妹的個性的,
給點意見吧?
雖然我自己覺得她的個性挺「敢拼(?)」的說(趴倒)

謝謝大家~
先祝大家期末考順利~

等我考完八月的考試就可以參考大家的意見跟九戒拼了(綁頭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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