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既然事情結束了,那自然可以平靜好些時間,敖冽他們理所當然的恢復了平時悠閒的作息。

但雲浪似乎不這麼認為,接連好幾天他都若有所思的用各種方法推算未知。

「異界」的起居室──

「狐狸,事情結束了你還在傷腦筋什麼?」

縮在沙發上喝茶的岳寫梅不解的看雲浪一手丟開古錢,一手抓過玄龜甲,擺明了就是不滿意占卜結果。

一大早就看見他在這邊東弄西弄的,不會忙了一整晚吧?!

「因為還是有某種東西在妨礙我推算……」他不滿的將占卜失敗的玄龜甲捏成粉末。

「占卜這種東西又不是說占就占的,占卜不出來也很正常啊!」

就算是仙人也不是每算必中的。

「沒錯,但是我算了八十一次,八十一次都失敗就是有東西在妨礙我。」雲浪微微蹙眉,無奈的放下手邊的東西往後靠到沙發椅背上。

……你還當真花了一整晚推算了九九八十一次?!

起居室內的眾人對他投以交雜了欽佩與無奈的目光。

「有人盯上她了嗎?」

雖然葉齋風沒有指名道姓,但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會讓這隻對什麼都不在意的狐狸辛苦忙碌一整晚還不放心的,也只有關於小學妹的事情了。

「嗯,我推算不出丫頭她最近會有什麼劫數,以往都能推算個六七成的。」其他變數是因為那小丫頭的脫線與熱血導致情況偶爾會失控狂飆。

「終於被發現了嗎?」敖焱低嘆。

狐狸處心積慮、千方百計設法瞞天過海保護小學妹安然過一生的努力,沒想到才不到十五年就破功了。

「哪方的?」岳寫梅用手指數著可能的敵人有哪些,算一算發現手指可能不夠用,可能對藍以凰感興趣或抱持惡意的嫌疑犯有太多個了。

「能阻礙狐狸的推算,八成是上面的。」敖冽低咒。

他對天界的人可沒好感。

「不一定,魔界也有可能。」葉齋風仔仔細細的推敲一番,但線索太少,只能胡亂猜測。

「光人間界就一堆雜魚了。」魅瞳咕噥,塗著美麗櫻花色指甲油的纖長手指隨意撥弄桌上的銅錢。

「也許一開始是我被盯上,才讓那些傢伙注意到我家那丫頭的……」

畢竟「裏」在人間界橫行近千年,會被密切注意並不奇怪,更何況他一直都不是個韜光養晦的個性。

而他專寵一個人類小女孩的消息,會引來各方關注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詳情要等蒼希醒來才知道……」雲浪沉吟片刻,無奈的聳肩宣佈,「總之,接下來這一百年,大家要多多努力了。」

他說得跟企業老闆要員工努力在年終衝業績一樣,不過他們要勞心勞力「加班」的時限並非三五個月,而是一個人類的一生。

回應他的,是幾聲輕笑。

噹──牆上的鐘準時在七點半響了起來。

他們原本悠哉的動作皆是一頓,紛紛起身準備開始一天「人類日常生活」。

「我去上班了。」葉齋風吃掉最後一口早餐三明治,穿上西裝外套,拎著公事包就準備出門。

「送我一程,我要去捷運站,跟同學約好了去看書法展。」岳寫梅拎著小包包跟上去。

「我跟焱第二節才有課,狐狸你咧?」敖冽順手把一盒梅餅塞到背包裡,打算當下午點心。

「我?我要去討論報告。」

雲浪將手中的占卜道具扔回桌上,再一揮手,桌面恢復得乾乾淨淨,裝著講義的包包憑空出現在他手上。

「你們先走吧,我十點才需要開店。」跟他們揮手道別,魅瞳悠哉的縮在沙發上,看著空蕩蕩的桌面,繼續吃她的早餐。

雖然對她而言吃或不吃都沒差,但人類就該吃早餐啊!不是嗎?

@@@@@@@@@@@@

是夜──

「碟仙」事件是結束了,但就好像是印證雲浪的不安預感一樣,藍以凰也是睡不安穩。

夢裡有某些在提出預警的警訊,但夢醒後她什麼也不記得。

因為這樣,她這幾天的精神都不是很好。

這天,才晚上九點,藍以凰就決定要早早上床培養睡意了。

「高品質的睡眠是很重要的啊。」

關上大燈,只留一盞檯燈,藍以凰捧著一本小說讀得津津有味。

她的世界裡可以沒有電視、沒有音樂、沒有美食、沒有衣服和化妝品,但是一定不能沒有書。

書可是她的精神糧食啊!

看完一本又忍不住拿起下一本,一本一本接著看下去,等到終於把手邊的書看完了,鬧鐘標示的時間已經屆至凌晨一點半。

「糟糕……」她很心虛。

說要早睡結果早睡到凌晨一點半……怪不得她家爹娘都不認為她早睡有古怪──對藍家父母來說,女兒爬上床看書一點都不稀奇,他們要做的也只有半夜起床上廁所的時候去確定一下女兒有沒有徜徉在書海中忘記明天還要上課。

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把背包整理好,備妥筆記本與講義,更沒忘記塞兩本小說進背包。

而就在藍以凰爬上床正準備熄燈時,忽然一陣天搖地動,讓趴在床邊探手關燈的她重心不穩的跌下床摔得狼狽。

來不及喊痛,地震就停了。

掙扎著爬起來,沒空查看自己到底傷到哪裡,正想去確定家人平安,門就被打開了。

「發生什麼事情?這麼大一聲,妳睡到一半跌下床了嗎?」藍母憂心的看著臉上表情有些痛苦的女兒。

「有地震啦!別說妳沒感覺到。」

能夠把她震下床的地震,為什麼媽媽沒有一點驚慌?

她記得自從九二一大地震以後,只要發生稍微大一點的地震,媽媽就會抓著老早打包好的「避難包」,緊張的要家人全部躲到樑柱底下。

現在,那個應該已經要她拿著包袱準備往屋外逃的媽媽卻滿臉困惑的看著她,半分慌張都沒有。

「什麼地震?」

「剛剛那個地震啊!害我跌下床……」看著也出現在房門口,同樣滿臉疑惑的藍父,她不由自主的閉上嘴。

「有地震嗎?老公?」

「沒有啊,小凰,妳該不會是作夢睡昏頭了吧?」

「我根本還沒睡……」

「還沒睡?!都凌晨四點了妳還不睡覺嗎?!」藍母提高的責備馬上當頭砸下。

「四點?根本不到兩點……」瞪著鬧鐘,時針清清楚楚的指在四點的位置,藍以凰的聲音哽在喉嚨裡,「好吧……可能我不小心睡著了,我剛剛看鬧鐘的時候還是一點半……」

怎麼可能一下子兩個多小時就飛走了?!

聽著父母無奈責備的叮嚀,她連忙躺回床上關燈表示自己立刻就睡。

腳步聲逐漸遠去,很快的房間內就只剩下時鐘行走的聲響。

滴答滴答滴答……規律而緩慢的節奏,原本讓人安心,現在卻讓她無法入睡。

剛才真的是在作夢嗎?!

地震是假的?可是她確定自己沒有累到會不知不覺睡著的程度啊!更別提說毫不自覺的睡過兩個多小時了。

不由自主的抱緊床上的絨毛娃娃,不敢睜眼,是她打小就有的習慣。

黑暗中似乎有另一種東西存在,凝視黑暗,不小心可能會看到另一個世界的住民……畢竟曾經在翻身時看過無聲飄過的「人影」,有了那次經驗,熄燈以後她是非必要不會睜開眼睛。

偏偏她又是那種有光就睡不著的類型,所以失眠的時候就分外煎熬,擺明了活該自己嚇自己。

自嘲的笑了笑,用臉頰磨蹭娃娃柔軟的毛,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能入睡。

自然的,她根本沒睡多久就被藍母從床上挖起來,因為早上六點半該準備出門上課了。

……

……

另一邊,「異界」,「裏」社團的社員宿舍──

偌大的客廳充斥著莫名的張力,眾人的面色都是少有的凝重。

他們都是在感應到那場「地震」後趕回來的。

那不是普通的地震,而是強大的「力場」與「結界」衝撞下產生的衝擊波,只有擁有特殊異能的人類與非人類的眾生才能感覺到那種驚心動魄的震盪。

花了五分鐘了解事情的嚴重度以後,他們更加憂心。

「艾菲斯的結界被毀了,封印於此的妖異只怕有半數都因為那場震盪逃脫了。」魅瞳身上穿著火辣性感的服裝,臉上是豔麗的濃妝,狂野的髮型還飄散著PUB特有的糜爛菸酒氣味,神情卻嚴肅又謹慎。

現在她關心的絕對不是她花了一整晚才釣到的帥哥那誘人的生氣,而是她辛辛苦苦架設數百年的結界被摧毀了。

真不敢相信,就這麼衝擊艾菲斯的結界,連交涉都沒有……那些天神是豬嗎?!

艾菲斯的位置可是「裏」數千年內找到的最佳封印地點,從此以後,抓到有害人間又無法殺掉的妖異,就封印到艾菲斯。長時間為之,也已經成了慣例。

他們不敢以仲裁者或正義者自居,但絕對可以驕傲的說,為了這人間界,他們的努力是不求回報的。

因為喜歡人間界,喜歡人類,所以不斷努力,即使從不被感謝與因此諸多樹敵也不以為意。

結果呢?!

結果應該是被人類崇拜景仰的天神就這樣毫不遲疑的毀了他們近乎一半的心血,只怕人世間又要大亂了。

「天界有天神擅自開啟通道,蓄意打破結界……違反了『規則』卻又沒有驚動各方守護者,只怕是早已知會過了。」葉齋風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冷靜的分析,總是掛著撩人笑意的唇角此時只剩下苦澀。

一般「規則」由各界各方守護者來維繫,但有時在與「平衡」無關的細節,守護者不介意放放水,只要犯規者的交際手腕夠!

這種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沒有嚴重違背規則造成六界發生混亂,守護者們都會裝做不知道。

──真的超像人間的政客和執法機構的!

「為什麼掌握『規則』的人總是在要別人遵守規則的時候又自己違反規則?」魅瞳依然氣不過。

說起來她的損失最大,艾菲斯的結界近千年來都是靠她維持的。

雖然雲浪和敖焱有佐以強大的封印陣法,但是要封印諸多強大的妖異,陣法稍有變動就可能發生意外。

因此具有罕見的「結界妖」血統的魅瞳二話不說的將自己的妖丹一分為二,留了一半畢生修為在陣心維持整個結界。

這次結界被毀,她一半妖丹受創,若非敖焱、敖冽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艾菲斯接續結界運轉,葉齋風又及時將她帶回異界,只怕她差點無力維持人型。

饒是如此,部分修為也已經付諸流水。

「不是有人說過嗎?道德是種多數暴力,正義則是武裝暴力。」敖冽冷哼。

「可是那是人類說的啊,神界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人性、神性,其實都差不多的,不用把過於美好的期待加諸在神明身上。」敖焱阻止了敖冽差點脫口而出的破口大罵,冷靜的環視在場的眾「人」。

他們都明白的,不是嗎?

……

是啊,他們都明白,所以他們才會在這裡……所以「裏」才存在!

氣氛沉默了下來。

一如雲浪之前不好的預感,他處心積慮要保護的人類少女終究還是被眾生注意到了。

停止討論,看向始終沒說話的雲浪,他們等他做出決定。

承受他們的視線,沉思中的雲浪唇畔噙著一抬頭,見室內一片沉重的寧靜,有絲詫異的問:

「怎麼?為什麼看我?」

說道,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只玉瓶,拋給魅瞳。

「吃下吧,可以幫助妳療傷跟增加道行。」

魅瞳立刻二話不說的把裡頭散發芳香清冽氣息的丹藥取出服下,繼續療傷。

除了東方神族以外,眾生很少有會煉製丹藥的,更別提妖異出生的魅瞳。

可是同為妖族的九尾狐雲浪非但會煉丹,甚至還會東方佛家道家的術法,以及西方魔法與驅魔聖光。

害他們每次看到他施展非「妖」手段都是想把眼珠子瞪凸的驚愕,這簡直跟應該飽受欺凌的小獵物狐狸卻拿著各式獵槍一樣的匪夷所思。

問他怎麼可能會,他總是笑著說,活久了就學的多了──狐狸就是狡猾!不想回答的問題總是圓滑的打迷糊仗,難道他們就年輕了嗎?!人家薩爾的年紀不可考,也沒看過他拿出這類東西過。

久而久之,他們也懶得追究這些不可能得到解答的問題,直接當他是一隻突變妖。

「等你做決定。」岳寫梅端莊典雅的端著雕有梅枝的紫砂茶杯,秀氣的喝著茶,平和到感覺不出一絲危險性,卻也找不到分毫可攻擊的破綻。

「我之前就做過決定了,也不打算改。」坦白的道,雲浪褪去部分遮掩,瞳孔恢復金紫異色的魅人狐眼筆直的迎視他們的目光。

他一直都很死心眼,認定了的事情就怎麼也不肯改變。

根深蒂固的……無法自拔。

他不管什麼九戒規則,也不管「鑰」有多珍貴,他只想守住那個會用信賴的眼神看著他,愛哭又愛笑的少女。

只可惜蒼希依然在沉眠,不然憑著人魚一族強大的預知能力,就算躲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的傢伙不露出絲毫破綻,蒼希也能準確的知道那傢伙的身分!

雲浪沉吟著,考慮起到底要不要去強行把沉睡在水底深處的美麗人魚喚醒……

@@@@@@@@@@@@

次日午休,藍以凰背著背包踏進社辦,雲浪已經在等她了。

這是她自小以來的習慣,做了不尋常的惡夢或發生怪事的隔天一定要找雲浪說清楚,因為她常常分不出來那些夢是預知夢還是普通惡夢,也常常分不清楚哪些怪事是在傳達某些徵兆。

所以一早起床,她就傳了簡訊給雲浪,剛好後者也有事找她,所以就約好了中午社辦見。

按照慣例,第四節沒課的人買午餐,所以桌上已經擺了摩斯的套餐兩份。

大一生就是辛苦在那些有的沒的的非專業科目很多,大二大三則忙在專業科目,但是看雲浪這輕鬆的模樣,不免讓人很懷疑他是不是蹺課了。

「學長,你今天上午沒課嗎?」

「沒有,原本的必修我大一就修完了,因為不擋修。」

「……」她還能說什麼呢?!

「好了,妳先吃飯,下午什麼時候有課?」

「七八節,中間還空兩小時的導師時間。」

硬是卡在課堂中間的兩個小時應該是所有學生的痛,如果接下來還有課,中間卡著不長不短的兩小時簡直是在誘惑學生蹺課,那種天人交戰是很難忍受的。

於是藍以凰邊喝著蘑菇濃湯邊敘述起昨天晚上的異狀。

「昨晚那個害我差點跌倒的地震,為什麼沒人感覺到?我撞得很狼狽耶!」

比著手肘的瘀青,藍以凰還是覺得應該是有地震的啊!

「還有時間莫名奇妙的飛走兩個多小時,應該不是我撞到頭直接喪失兩小時的記憶吧?」

順手替她揉揉瘀青的地方,雲浪溫柔注視她的眼神閃了閃。

終究她還是問了嗎?

那麼,他就該給她答案。

「昨天晚上是有地震。」雲浪溫和平靜的道。

「啊?!學長也感覺到了?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除了我以外好像都沒人感覺到?」她差點跳起來。

「正確說來,那不完全算是地震……至少不符合地球科學所定義的地震。」雲浪聳肩。

「啥?」

她是不是聽到很微妙的說詞?

「……不符合地球科學所定義的地震……是指什麼?」藍以凰狐疑的挑眉。

「學妹,昨晚那個『地震』,是某種力量撞擊結界導致結界龜裂所產生的衝擊波,只有具備特殊能力的人才能感覺到,這就是為什麼妳撞得淒慘,妳爹娘卻以為妳自己頭昏。」

能力愈高,感受愈強……還沒有覺醒的她,就已經會被那股衝擊波震得跌下床,這代表她體內蘊涵了多強大的力量?他不想去探究。

這……是在開玩笑嗎?!

藍以凰目瞪口呆,正色研究雲浪的表情,仔仔細細反覆看了三遍才能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

結界?!這算什麼漫畫小說的劇情?

就算雲浪很會處理一切非科學所能解釋的異象,但她一直以為那只是因為雲浪很會抓鬼,什麼時候連結界這種說法都出現了?!

身邊有個會收鬼的法師大人跟生活整個出現超現實狀況是兩回事啊……她感覺大腦有點混亂。

三秒後,她用力甩甩頭。

算了,不是開玩笑的事實就必須接受,不管它聽起來多麼天方夜譚,畢竟現在深受其擾的是她自己。

在接受各種匪夷所思的事實方面,藍以凰算是粗線條又抗壓力驚人的了。

託日本動漫畫盛行的福,對於「結界」這個名詞的定義,她就算不是說非常瞭解,大概也隱約有個模糊的基本概念,不至於讓他要從頭解釋起。

「學長,結界也有個作用在,請問那個被打裂的結界原本是幹嘛的?」無力的趴在桌上,她有不好的預感。

不……她恨自己這個遇上衰事就神準無比的第六感……

雲浪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無奈和同情。

「封印。」

學長會用這種眼神看她只有兩種情況──她惹上麻煩,或她被麻煩惹上。

「……太好了,有夠八股的劇情……地點呢?老天保佑離我遠一點。」

趴在桌上的少女欲哭無淚。

最好在什麼南北極或中南美洲之類的,能隔個什麼太平洋、大西洋還是白令海峽都好,再不行至少相隔個喜馬拉雅山或吐魯番窪地吧。

「可能要讓妳失望了,學妹,封印結界的地點就在……艾菲斯教學大樓。」修長無暇的手指從窗口指出去,窗外風景的一角,哥德式建築物聳立著。

──還奢望喜馬拉雅山呢!連中央山脈都沒有。

「騙我!」瞪著那近在咫尺,與期望相距甚大的建築,她忍不住哀鳴。

為什麼是艾菲斯教學大樓?!

不能說艾菲斯不好,事實上艾菲斯應該是整間學校裡最美麗的建築物,宛若中世紀古堡一樣的哥德式建築,華麗而精緻,靜靜佇立在小樹林後的黑暗中,就好像連時間也停止似的寂靜。

只是因為雲浪開學前的提醒讓她對艾菲斯一向是敬而遠之。

不過命運就是這麼奇妙,愈是要遠離就愈有機會去接近,她開學至今去過艾菲斯的次數還不少,因為她莫名奇妙的選到了一堂在「日間部」、「進修部」以外的「夜間部」的課程,課程名稱叫做「夜間部 初級咒術研究」。

因為一時好奇心旺盛外加手賤選了這堂課,等到她發現全班只有她一個人有看到「夜間部」的課程選項,而且「夜間部」的上課地點全部都在艾菲斯後,選課時間已經結束,什麼都來不及更改了。

基於「有詭異事情就要問學長」這個國高中六年來養成的鐵則,她毫不猶豫的抓了選課清單去找早自己一年進入這間詭異大學的雲浪。

看著她的選課清單,雲浪微蹙眉,然後笑著說他也有選這門課,所以他們可以一起上課。

姑且不管為什麼這所學校那麼奇怪的提供了「夜間部」的課程,艾菲斯教學大樓給她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黑曜石地磚,大理石柱子,說不出名稱的雪白石牆,復古的走廊燈飾,很像著名奇幻小說哈利波特裡的建築物,像到出現在台灣的大學裡,給人感覺有點莫名奇妙的突兀。

冰冷而堅固的存在,搭配夜晚的陰影,總讓人覺得從腳底板涼上心頭。

而且出沒在艾菲斯的學生也很古怪,用漫畫方式來形容就是時常會從角落陰影出現,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背景還掛著一堆烏雲或線條,偶爾還會有鬼火飄。

──感覺很像她從小到大不時會遇到的古怪生物大聚合!

若不是雲浪一直陪在身旁,她寧可被當掉都不要繼續修那門課。

還記得第一次踏入這棟恍若錯亂時空的建築,她就感覺到寒風陣陣,學長說那是因為建築物古老(但這學校成立還不到百年,這麼古老的建築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留下來的?!),難免會有些東西,加上她又是女孩子,多少「纖細敏感」了那麼一些些,只要有男生陪著就沒問題了。

但她還是很不舒服,所以開學到現在除了必要的上課時間外,她還沒主動去過艾菲斯……

現在,雲浪竟然跟她說那個古里古怪的艾菲斯教學大樓有著封印不知道啥咪鬼東西的結界,更糟糕的是──結界破了!

「為什麼是艾菲斯?!就算沒有喜馬拉雅山或中央山脈,也給我相隔個陽明山、拉拉山或一零一大樓啊!」

聽著她孩子氣的抱怨,雲浪好笑的搖頭。

「隔個一零一大樓有什麼用?連妳都擋不住了……」

「學長,讓我發洩一下啦!這時候還吐我槽!」她橫眉豎目的瞪他。

「因為結界破損,所以有不少被封印的東西跑了出來,要全部回收還需要一點時間。」雲浪拍拍她的頭。

他說得很委婉,但對於生命無止盡漫長的他們而言,就算是數百年也不過是一點時間啊……

好在藍以凰不知道他內心的苦笑。

「回收?誰負責回收?」藍以凰狐疑的問。

她家跟學校雖然都在台北,但一個在台北縣北方一個在台北縣南方,中間還橫亙一個台北市,相隔這麼遠產生的啥鬼勞子「衝擊波」都能讓她差點摔死,那被困在裡面的「東西」應該很強吧?

有誰能負責回收的?

「我跟其他幾個人。」雲浪招供一半。

藍以凰睜大眼看著他,忽然覺得他有些陌生。

但,學長本來就是滿身謎!

「好,你加油!」她轉而幫雲浪打氣,從頭到尾沒問過是什麼從艾菲斯跑出來了。

──她完全不想知道被封印的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逃避現實,有時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

@@@@@@@@@@@@
謝謝大家的回帖喔~
每次看到大家的感想我都好高興(灑花)

新版的九戒我最想著重的就是藍小妹跟裏的社員的互動了~
每個故事或多或少都會讓他們更親密一點~
我心目中有很多好玩畫面因為目前他們還不夠熟所以沒辦法寫QQ
好想看到惡魔哥哥撈貓咪然後被貓抓花臉啊(被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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