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子一直都對電梯抱持著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身為女人的第六感不停的在提醒她,如果一個人搭電梯,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那是無法挽回的、絕對恐懼的事……所以她從來不搭電梯,寧可每天爬樓梯上下班。

可是,這天她真的太累了。

加班到十一點,回到家都凌晨了,她只想回家脫掉套裝,洗過澡趕快睡覺。

站在電梯口,她猶豫著要爬七層樓回家,還是搭電梯。

雖然電梯給她很恐怖的感覺,但是可以舒舒服服的站著到七樓,跟靠體力爬七層樓的對比不停的在考驗她的理智。

最後,她忍不住打電話回家。

「媽,妳可不可以下來陪我搭電梯?」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不耐煩卻無奈的聲音,刀子口豆腐心的媽媽還是答應從床上爬起來下來接她。

感動的笑了,她看著電梯顯示的樓層慢慢跳動。

……

電梯開了,媽媽站在電梯裡,她趕忙進電梯。

「抱歉啦,媽,妳知道我不敢搭電梯嘛!」

面對她的撒嬌示好,媽媽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電梯顯示燈又開始跳動,女子不知道為何感覺到心跳加速,某種不安感催促著她逃離電梯,她不由得往媽媽靠了靠。

就在這時,媽媽側過頭看她,露出某種詭異的笑容:

「妳真的確定……我是妳媽媽嗎?」

那是與媽媽的聲音迥然不同的沙啞嗓音。

女子瞪大眼,露出了好像看到什麼恐怖東西的驚恐表情。

因為,她這時才想起來……電梯之前,沒有經過七樓就下來了……

……

……

@@@@@@@@@@@@

窸窸窣窣,黑暗中,依稀有什麼在蠕動。

伸手不見五指,抱著自己的溫暖柔軟變得好冷,最後是令人幾欲作嘔的臭味瀰漫所有知覺。

某種微弱的光線不時的在上方不可觸及的位置亮起,他努力的伸著手,希望能被人注意到,可是沒有人理會他,沒有人注意到腳底下發出的微弱求救訊號。

為什麼……他在這裡啊,為什麼都看不到他……

──救命,救命啊……別走……

不知道第幾次伸手時,他看見自己的肌膚不再是柔嫩的膚色,取而代之的是濃綠的墨色,上頭還有可怕的膿包,流出黃黃紅紅的濁液。

然後,他發現自己可以看見在上頭光線中,待在某種鐵箱子中上下移動的人了──那是住在隔壁的大姐姐。

──別走……

他伸手抓住女學生的腳踝,聽不見她刺耳的尖叫。

終於能觸碰到人讓他滿足的露出笑容,不自覺的更收緊掌心,然後看著鮮紅在眼中擴散。

腳折斷了?沒關係,這樣她就能留下來陪他了嘛……

──留下來吧,別走,大姐姐,陪我……

……

電梯門開開關關,空蕩蕩的電梯內,燈光一明一滅的閃爍著,除了地板上的一灘鮮血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充滿腐臭味的黑暗中,一絲絲的微弱光線再度出現了。

他渴望的伸出手,尋找下一個可以陪伴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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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的車牌是GT開頭的嗎?」國中少女認真的問著自己的班導。

「嗯?妳注意到了?」斯文的男人推推眼鏡,笑了,「說要問問題卻問起八卦來了?」

面對這個少女,當了多年導師的男人總是溫和又關照的,因為她活潑開朗,又有著不錯的成績和求學態度。

這是所私立學校,所以很看重成績,成績好的學生無形之中總會有些特權──例如現在,如果是成績不好的學生在晚自習時間問這個問題,大概已經被罵一頓趕回座位上去了。

這是填鴨式升學教育的悲哀,明明每個老師都口口聲聲的說不會用成績評斷學生,但事實證明,他們對成績好的學生擁有的耐心和包容度大概是對其他學生的好幾倍。

現代社會的孩子從小就學會了給他人「評分」,同時也習慣了被他人「評分」,分數的高低,就代表了可不可以接受更好的對待。

「車子是紅色的嗎?」少女固執著追問。

「銀色,我的車是銀色。」也許是從少女認真的態度裡感覺到了什麼,男人耐心的回答,「怎麼了呢?以凰,妳今天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少女紅潤的臉頰此刻只有蒼白,開朗的笑容也被某種陰影遮蔽了,這讓身為導師的男人有點在意。

「老師……你最近別開紅色的車啊……特別是GT開頭的車牌……」少女遲疑的道。

男人愣了愣,接著微笑──那是大人哄小孩的笑,可是那時的少女還不明白笑容後頭的涵義。

「老師知道了,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先回家呢?」

「……沒關係,我回去唸書了。」乖乖的鞠恭,她走回座位。

景色飛快在變,轉眼已經變成車禍事故的現場。

四人轎車與貨車相撞,轎車駕駛當場死亡──銀色的車身被貨車搭載的紅油漆染成了深暗的紅色,車牌依稀只能看出GT兩個英文字……跟她夢境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她還記得,那天下著大雨,但是車子的火始終沒熄滅。

如果她能夠看清楚一點……把夢境的景色記得更清楚一點,也許,老師就不會死了……

為什麼沒有注意到車牌上的油漆……為什麼沒有猜出是油漆呢?!

她其實,很喜歡這個一直很照顧自己的老師啊……

漫無目的的走在雨中,她不想回家,也無法在這時候面對父母關懷的臉龐。

等她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的時候,已經一個人躲在公園裡的大水管內獨自啜泣。

「對不起……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

『……哭……別哭……』

似遠非遠的聲音拉扯著她的意識,她終於擺脫了夢境,迷惑的睜開眼──

半透明的身影猛一下出現在視野中,她反射性的大叫。

「啊──」

才叫兩秒,右手飛快的捂住自己的嘴,把足以吵醒全宿舍的人的音量吞回肚中。

好險好險,差點忘記現在是什麼狀況了。

她是放寒假來「異界」玩的說……昨晚玩累了直接就住在「異界」,現在躺的可是宿舍的床啊……

驚魂未定又歉然的看著漂浮在床邊,明顯也被她嚇到的巫女厲魄,藍以凰歉然的笑笑。

「抱歉啊,靜……可是下次拜託不要忽然出現在我房間……」

鬼嚇人,也是會嚇死人的啊。

就算「穿牆」是靈體的特權,也多少尊重一下門鎖的用途好嗎?!

靜原本是西方天帝˙少昊的巫女,因為愛上另一個男人,隨後男人被害,靜為此自殺,被神詛咒承受千年業火,最後決定鬼修,在「異界」當管家(詳情請看九戒第二集 神咒)。

自從開完醫學研討會議的「Tsubasa」葉齋風學長興致沖沖的幫靜「大刀闊斧」的「整形」一番後,靜已經恢復秀麗的長相,骨折的頸骨和四肢也恢復正常了,衣服則換成「梅子」岳寫梅學姊特地做的飄逸古典裙裝,整體來說已經看不出最初的淒厲怨恨。

因此,雖然她平常已經可以面不改色的跟靜說話聊天,但睡到一半忽然睜眼就可以看見半透明的人臉特寫,就算是個美人也很驚嚇。

千年厲鬼,巫女˙靜聞言,飽含歉意的看著她。

『……淚……妳在哭,別哭……』

千年的歲月讓她遺忘了一部分的應對,或者該說,就算千年前她還是人身的時候,也沒有機會讓她在與他人的互動間琢磨言行進退,所以靜在待人處世方面比起年僅十八歲的藍以凰,還要更加生嫩。

「我?」

摸摸臉頰,還感覺得到冰涼的淚。

好久……沒有夢到老師了……

「我沒事,謝謝妳……希望我沒吵到學長他們……」

基本上應該是不會吵到才是,因為不希望被吵到的學長姐們都會在房間設下結界阻隔一切外在噪音與干擾,會被吵到的自然也不在意被吵──雲浪說的。

拍拍臉,走到浴室,小心的鎖好兩扇門,然後開始刷牙洗臉上廁所。

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睛有點腫。

用沾了冷水的冰毛巾冰敷眼睛,她在浴缸邊緣坐了下來。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靜已經不在了。

換了便服,把頭髮綁好,打開房門下樓。

住進「異界」以後,就知道為什麼雲浪要告訴她大家都「不是人」了──讓她知道了以後好方便正大光明的顯示不屬於人類的手法。

這麼堂而遑之的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把每層五十坪的空間暴增到光是起居室就有五十坪會不會太過份?!

忽然有種台灣的地皮不值錢的感覺……

這樣她從客廳要走到廚房的距離等於拉了四倍長啊!

剛睡醒的腦袋漫天胡思亂想,她踱到起居室,不意外的看見「Tsubasa」葉齋風穿著西裝在看一疊資料,「狐狸」雲浪在看報紙的社會版,「永生」薩爾則捧著一本一看就很有年代質感的古書在閱讀。

三個「人」的面前都只有咖啡杯。

「早安,學長們,你們不吃早餐嗎?」

注意到她起床了,他們紛紛道了早安,雲浪指指廚房,聳肩。

「梅子不准我們進去。」

「正確來講,梅子說的是她要進行一項很神聖的工作,所有『公的』都不准進去。」葉齋風補充。

所以沒有早餐。

他們的意思很明顯,藍以凰卻古怪的看了他們三人一眼。

藉口吧?!明明冰箱裡有麵包,烤箱在起居室的櫃子上!

「冰箱裡的食物昨晚被妖精吃光了。」薩爾一口把咖啡喝完。

魅瞳喜歡混夜店,然後在凌晨三、四點回家,肚子餓了就把可以看得到的現成食物吃光,隔天十一點去精品店開店……顯然她把人類大都會的那種紙醉金迷學得很齊全。

「……」魅瞳學姐那個好身材到底怎麼維持的?!非人者都不怕胖嗎?

她來不及說些什麼,雲浪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學長?」

「妳昨天晚上哭過?又作夢了嗎?」

溫和的表情中有著關心和堅持,在觀察力這方面,雲浪絕對是箇中好手。

「……啊?」藍以凰一呆,眼角瞥見葉齋風跟薩爾不約而同的繼續看他們手邊的東西,好像什麼也沒注意到。

學長們,感謝你們的體貼,可是太明顯的刻意移開注意力,還是讓人很尷尬好嗎……

「眼睛還是很腫嗎?我明明有冰敷了。」無奈的揉揉眼睛,她有些懊惱。

「妳以為我認識妳幾年了,還要靠眼睛有沒有腫來分辨妳哭過沒?!想談談嗎?」

看著雲浪擺明了不放心,隨時準備丟開報紙帶她到旁邊去聊天的態度,藍以凰笑了出來。

「學長,真的沒事,我只是夢到老師了……那不算是預知夢啦。」

像是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一樣,雲浪的表情微怔,旋即露出溫柔的微笑。

「有事別一個人悶著,記得找我,知道嗎?」

「好,你才別太操心呢!我作夢都有乖乖跟你說啊。」

雲浪抓著她的手鬆開了,表情轉為輕鬆。

「哪,小學妹,我餓了,妳有辦法從廚房拿食物出來嗎?」

「不知道耶……我試試看,真的不行,我們去外面買蛋餅好了。」藍以凰摸摸鼻子,輕聲慢步的往廚房走了幾步。

反正只有說「公的」不准靠近,她橫豎也是「母的」吧?!

@@@@@@@@@@@@

廚房門口,她小心翼翼的探頭往內看。

然後,據說某項「神聖」的事情真相大白──依舊穿著古典飄逸裙裝的「梅子」岳寫梅正在……醃梅子。

「梅子學姐,早安……?」她很小心的先打了招呼。

「哎呀,小學妹,進來啊,給妳吃吃看我做的梅子醬。」岳寫梅愉快的招呼,一雙纖纖玉手上沾滿了砂糖,她正忙著一層糖、一層梅子、一層糖……的反覆把糖跟梅子緊緊塞到一個可以真空保鮮的玻璃罐子裡。

另一邊爐子上用小火煮著一個陶鍋,裡面濃稠的醬汁不停的冒著泡泡,每個泡泡炸裂開都飄散出酸甜的梅子香。岳寫梅不時的用沾滿砂糖的手握住木勺子攪拌兩下。

走進廚房就可以聞到的濃濃的香甜微酸的梅子香味,就是從這邊飄出來的,她的唾液開始不自覺的分泌。

「學姐,妳一大早起來做梅子醬?」就算是寒假好了,她會不會太悠閒了?

「我一向都很早起啊,日出就起床,到屋頂曬太陽。」

曬太陽?!每天這樣曬都曬不黑嗎?

「我也是需要陽光滋潤的嘛,以前依賴習慣了,現在每次曬太陽都有點昏昏欲睡。」中文系的系花柔聲道。

……學姐的本貌是植物嗎?忽然覺得有像到!

「今天早上忽然想做醃梅子跟梅子醬,就去摘了一些回來。」岳寫梅轉身在爐子上的鍋子裡挖了一匙黃橘色的梅子醬,遞給她。

「摘?」寒冬都還沒到,梅花還沒開就有梅子吃會不會太扯?!

「我用術法在院子裡闢了一塊地種梅樹,花期我自己可以控制,通常是經年開花的,只是會輪流花謝。」細聲細氣的古典美人毫不避諱的道。

花開花落本來就是生物繁衍的定律,想要吃梅子,就必須讓梅花凋零。

「那一定很漂亮。」撇去那些非人的手段,光談到梅花確實是美景一片。

「下次帶妳去賞花咯,試吃看看。」

「好,謝謝學姐。」

藍以凰淺嚐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輕易的勾起了她的食慾。

感覺到肚子餓,就想起來她進廚房的主要目的了。

「學姐,爐子這邊可以借我用嗎?我想做早餐。」

「好啊,妳用吧。要做什麼呢?做點可以搭配梅子醬的早餐好了。」岳寫梅乾脆的答應,直接端走陶鍋,把整個瓦斯爐留給她。

藍以凰看著她面不改色的平靜表情,靜靜的把到喉嚨口的「小心燙」三個字給吞回去。

學姐……妳都不怕燙的嗎?!空手端走爐子上還在燒的陶鍋……想到就覺得很燙!

唔,算了,不會燙傷就好……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做什麼早餐呢?!

她站在瓦斯爐前研究半天。

「要能配梅子醬……做美式鬆餅好了。」

打開冰箱找出之前買的鬆餅粉和雞蛋,又從櫃子裡找出從家裡帶來的打蛋機,藍以凰開始著手做早餐。

正當她在攪拌麵糊時,一隻半透明的手拎來了洗好的平底鍋,放到爐子上,打開瓦斯爐,調成小火把水分燒乾。

「……」

有沒有聽過一個很詭異的靈異故事,一個人下雨天打傘回家,在大門口邊拿傘邊要從包包裡掏鑰匙,正當他手忙腳亂之際,有一隻手接過了他的傘,讓他從包包裡找到鑰匙,然後等他要道謝時,轉頭才發現──

幫他拿傘的那隻手,從頭到尾都只有一隻手憑空出現而已……

「靜,妳已經可以拿起這麼重的東西了耶。」她記得在她放假前靜最多只能拿著書本而已。

因為直覺想到的靈異故事而冒黑線的藍以凰忽然有種莫名奇妙的想法──學長他們訓練靜鬼修的目的,該不會就是要讓她幫忙做家事吧?!

……也對,之前他們就擺明了說靜是「管家」啊!

靜飄浮在空中,優雅的對於這句讚嘆回以半禮,然後轉身飄去幫岳寫梅製作梅子酒。

奶油融化了,發出滋滋的聲響,香濃的麵糊依次倒入,一塊塊圓圓的鬆餅在平底鍋中成形,香味在廚房內瀰漫。

瞪著鍋裡的麵糊,她有些閃神。

延續那個未做完的夢境,她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

那個下雨的夜晚,是她第一次沒跟父母報備就不回家,而雲浪替她跟父母撒了謊,說她在同學家做科展,獨自找她找了一整夜。

而當他找到她時,沒有任何責罵,也沒有什麼追問,他只說了一句話:

「嘿,我可找到妳了……妳沒事就好。」

然後,他抱著她,任由她抓著他的衣服哭了整夜,對他口齒不清的解釋那些跟預知夢相關的事情,還有無力救老師的自責與心痛。

她覺得那是她的錯。

他背著哭到睡著的她回家,找來了一個年輕實習醫生(後來才知道是Tsubasa學長)替發燒的她看病,幫她消毒在情緒失控中不知道從哪弄出來的傷口,幫她跟父母解釋一切。

就是從那晚起,雲浪對她而言,從一個普通的好學長,變成了一個無可取代的……守護者。

@@@@@@@@@@@@

「學妹,鬆餅要焦掉了喔,大白天發呆,還沒睡醒嗎?!」岳寫梅的聲音忽然在身旁出現。

「啊!」她連忙搶救鍋子裡的鬆餅,慶幸只是稍微有點微焦而已。

不敢再胡思亂想,把一片片煎得金黃可口的圓圓鬆餅被裝到大盤子中,疊成一整疊像是鬆餅塔一樣的東西。

沾醬裝了兩小瓶,一瓶是梅子醬,一瓶則是正統楓糖漿。

她先把這盤鬆餅和沾醬讓靜跟岳寫梅端出去,自己繼續做下一盤……

她整整做了四大盤,剩餘的麵糊先放著,打算等還在睡的學長姐起床在弄給他們吃。

「呼,總算完成了,應該夠吃吧?」抹去汗水,藍以凰把手洗乾淨,自言自語道。

當她端著最後一盤鬆餅上桌時,起先三盤已經差不多要被吃光了,眾「人」之中也只剩雲浪還在慢慢用餐,其他的都吃飽了。

「辛苦了,妳快吃吧。」雲浪放了兩塊熱騰騰的鬆餅到她的盤子裡,幫她倒了杯新鮮的柳橙汁。

「謝謝學長。」藍以凰乖乖餵飽自己的五臟廟,一面偷看雲浪手上的報紙。

社會版頭條,連續多人失蹤案……這個社會愈來愈亂了。

「聽說按照統計報告,有超過八成的傷害來自於家庭本身。」

不管是家暴、火災、嬰兒在浴缸或洗衣機溺斃、觸電、瓦斯中毒、家庭出遊發生車禍……科技發展的同時,住家也愈來愈危險,因為孩子們常常無法分辨什麼是危險,加以現代家庭傾向小家庭,如果父母雙薪,就更沒有時間心力照顧孩子……意外常常來得無聲無息……

「妳在說這個失蹤案嗎?」

雲浪把報紙翻了過來,將頭條版放到兩人之間的桌面上,上頭鮮紅色的失蹤兩個大字分外刺眼。

「對啊,高中女生住家公寓失蹤,幼稚園孩童住家大廈失蹤,家庭主婦失蹤、宅急便送貨員……」藍以凰指著報紙上的小標語,「已經超過十個人了。」

「還有百貨公司電梯小姐、銀行經理、駐院醫生失蹤呢。」雲浪補充。

「小孩跟少女失蹤我還能理解,但是三十七歲的男性銀行經理跟二十八歲的男性醫師有這麼容易失蹤嗎?青壯年期的男人想被不知不覺的在短時間內解決掉沒這麼簡單吧?!」藍以凰困惑。

──如果犯人不是人類,相撲選手都可能失蹤!雲浪在心裡想著。

但是,才剛放寒假,沒必要讓她擔心這麼多啊!

「變態殺人犯是可以用迷幻藥來達成目的的,所以妳最近自己小心點,晚回來打電話給我。」雲浪拍拍她的頭。

「……我知道了。」她低頭喝果汁。

這是他的關心,更何況她自知自己的吸引麻煩體質,所以回答的很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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