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畢業代表著他們將上戰場,將為殖民地奮戰、將成為英雄……更多的將無法回到家鄉……

半夜,詩河坐在床上,打著小燈努力縫縫補補。

為了不吵到室友,她只能用手電筒,昏暗的燈光使得她好幾次將針刺到自己手上,差點弄髒了銀白色的護身符。

輕輕甩著手,舔去血珠,她繼續努力縫縫縫。

她知道他愛面子,尤其在意輸給那個叫阿斯蘭的學長,很多事他原本不在意,卻因為旁人的叫囂而無法視若無睹、聽而不聞……

想必畢業典禮的花束、禮物……都會成為別人比較的內容,儘管他不喜歡花,也不一定在乎禮物,但絕對討厭被比輸……

畢業就該高高興興的嘛!何苦弄得心情鬱悶……那些人真無聊又幼稚,一點也不體諒別人的心情……

還有三天,她的禮物來得急!

小心檢視繡有平安勝利的護身符,詩河想了想,拿著橡皮筋小心挑了一小束髮梳好,編成辮子綁好,然後拿剪刀剪下,放到護身符中,順手塞入一張小紙條,才縫緊上面的小開口。

反正綁著頭髮又看不出來,剪掉一束也沒什麼。

趕工趕工……還沒做完呢!

大概等禮物送出去以後她也變成亂視或散光了吧……

她想做兩個娃娃,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想送他,一個想自己留下來……

……

此後的兩天,她一直忙著縫縫補補,卻還是記得到訓練室去,看著伊扎克像是放心不下她似的一直跟她講解很多事情,外加丟了一堆檔案給她。

檔案編輯日期很新,也是這一兩個月,可見他跟她一樣都忙著在趕禮物,雖然他口頭上說這是他趕報告剩下的資料。

最重要的是唯一一張他親自手寫的列表,上頭寫著她實戰上的缺點以及要改進、要注意的地方,那是他對她的關心與照顧……雖然他嘴裡說是怕她丟他的臉。

他一樣的粗聲粗氣,她一樣的奉上他喜歡的焦糖慕斯當謝禮,一樣的相處,卻感覺好依依不捨。

畢業的前一晚,她拉住想起身送她回宿舍的他。

「伊扎克……」

「怎麼?」他挑眉,關心的眼神直視她。

「我們今晚不回宿舍好不好?就待在這裡。」眨著大眼睛,詩河輕聲要求,也做好被他劈頭罵一句「不要無聊」的心理準備。

但是伊扎克只是看著她,然後哼了哼,坐著沒動。

他們都沒講話,肩併肩坐在靠牆的地方,看著空虛的訓練室。

他畢業以後,這裡只剩下她,昔日的熱鬧將回歸寧靜。

熱鬧啊……閉上眼,詩河淺淺的笑著。

以前一個人自我訓練的時候覺得好孤單,寂靜像是巨人一樣壓迫著她,讓她倍感壓力,老是覺得不努力不行;認識伊扎克以後,她幾乎被罵了一千次的白痴跟笨蛋,被罵了兩千次的KUSO……但是一點也不沉悶,每天都好滿足、好充實……

「伊扎克……」

「嗯?」

「我的刀戰贏了之前贏我的傢伙……教官再也不說我是女人又怎樣怎樣了……」她輕聲呢喃。

在她沮喪時,是伊扎克以一句「憑實力讓他們閉嘴」讓她有力氣繼續努力,而成功的快樂她只想讓他分享。

「哼!這是一定的,妳的努力成果誰都看的見。」高傲自信的話語卻是為了她,那是連伊扎克本人都沒發現的認可。

「嘻嘻……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低聲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將頭枕在他肩膀上,他卻動也不動的縱容她。

「不然妳希望我說什麼……妳要獎品嗎?」聽似反諷的詢問其實真的是在問她。

「我要獎品……等我畢業以後你要當我的隊長喔……我會申請調到你的隊上去的……」難得流露女孩子的撒嬌口吻,因為閉著眼,所以沒看見伊扎克連耳根都紅了。

她要他活著,其實當不當隊長沒有關係,但她要他活下來……只是知道他個性強硬,所以這樣要求,要求之中還包含了對他的信心與信任。

伊扎克沉默著,沒有回應。

事實上,他還在為了她表露出來的在乎與關切震驚當中。

「伊扎克?」關心的拉拉他的袖子。

「……我知道了,我等妳。」也罷,與其讓她在別人手下做事,倒不如帶在自己身邊安心點……

知道伊扎克是個一有決心和承諾就會做到底的人,詩河安心了。

一放鬆,睡意就冒了上來,連續五天熬通宵做禮物,體力早就透支,沒幾下就睡著了。

發現她睡著了,伊扎克愣了愣,然後皺眉。

她又在搞什麼?累成這樣……

疑惑的視線垂下,鎖在她修長的十指指腹,因為軍事訓練而長有薄繭的指腹有著一點一點的小傷口,如果不是有些淤血和血點,他不會發現……

皺眉,在不驚擾到她的前提下,從口袋掏出OK蹦──真是的,自從認識一直為了訓練受傷的她以後,基礎護理用品就被他隨身攜帶了……讓人放心不下的學妹啊……

@@@@@@@@@@@@@@@@

伊扎克心情很差,起因就在於他已經被調侃了一個早上。

「KUSO!你能不能閉上嘴,迪安卡!」咆哮,因為有人在他耳邊調侃了一整個畢業典禮,那時候因為校規和禮儀不能出聲,現在能自由活動了還不罵人嗎?!

「這是惱羞成怒嗎?!」迪安卡才不在意伊扎克的恐嚇,因為他在怎麼生氣也頂多揍幾拳,難得有這麼好玩的機會可以調侃,不跟大家一起笑笑就太可惜了。

「你!」

「我只是好奇你昨晚陪哪位美麗的小姐去了,畢竟你整晚沒有回宿舍睡覺。」一攤手,迪安卡滿臉「告訴我吧,你告訴我我就閉嘴」的欠揍笑容。

「鬼才告訴你!」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伊扎克下意識的在人群中尋找詩河。

她……會來送他嗎?還是因為昨天已經替他送別過了,今天就不來了?

不遠處阿斯蘭˙薩拉正被男男女女包圍,另一端有不少人看著好戲……又是來比較的嗎……瞇起眼,伊扎克冷哼一聲。

迪安卡暗嘆在心,他那麼努力惹毛伊扎克就是不希望他注意到這種情況嘛……跟認真又內斂有禮的阿斯蘭比起來,動不動就努吼的伊扎克是嚇人了些……

但是連這個也比較,那些無聊人士是吃飽了撐著是不是?!

看著伊扎克在瞬間冰封的側臉,迪安卡無可奈何的嘆息。

忽然,一抹奇異的光芒閃過伊扎克的眼瞳,他頓住憤怒向前邁開的腳步,筆直的站在校門口,等待。

詩河還是以軍人完美的走姿不疾不徐的靠近,只有一雙眼中浮現慶幸自己趕上的喜悅。

謹慎的看了眼迪安卡,才抬手想敬禮,伊扎克就開口:

「他不算。」

他不算外人,所以她可以叫他的名字。

「伊扎克,怎麼急著走?還好我提早出來了,不然不是錯過了嗎?」

喝!迪安卡睜大眼,伊扎克讓一個學妹叫他名字,而且兩個人還很熟的樣子……嗚嗚,這麼好玩的事情他怎麼從來沒有發現?!

「沒事,就走了。」簡單的解釋,口氣聽起來還是不客氣,在熟人耳中卻是稱得上和顏悅色。

詩河笑了,先把手上的蛋糕盒子交給他。

「禮物一,你愛吃的慕思蛋糕……借用廚房烤的,不好吃不要怪我。」

「……」訝異的看著她的笑容,伊扎克有瞬間的措手不及。

她烤的……蛋糕?!

專門為他去烤蛋糕……?

「禮物二,護身符,可以的話不要拿下來。」一只穿了紅線的銀白色護身符套上了他的脖子,護身符上繡著跟他眼瞳相同色澤的藍色字跡──平安勝利──希望他平安,也祈求他勝利。

趁著伊扎克雙手捧著蛋糕難得在發呆,詩河解開他的軍服衣領,將護身符丟進去,然後替他扣好釦子,拉挺領子。

……望著她,伊扎克有些困窘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禮物三,可以不帶在身邊,卻不能丟掉,明年我去找你的時候,會把另一個給你。」一個牛皮紙袋塞到伊扎克懷中。

伊扎克還是看著她,不發一言,直到迪安卡用手肘暗中拐他,他才回神的將蛋糕改捧為拎,同一隻手還抓著那個紙袋,因為他看見詩河退出一定的距離,大概猜到她想做什麼,於是騰出右手,等待。

見他了解了,詩河笑容收斂,深呼吸──

啪!軍靴有力的併在一起,標準的軍禮,站得筆挺的詩河面色嚴肅的向他敬禮。

啪!堅定的回禮,伊扎克從她眼中讀出祝福與不捨,卻沒有說話。

她想好的別離場景,他只需要配合。

她站在校內,他站在校外,這是告別的儀式,只屬於他們兩人。

放下手,詩河笑了笑,轉身離開,身影很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伊扎克直視著她離去的方向,在她消失後低頭看著手上的禮物,莫名的,不再在乎旁人的閒言閒語。

他只要她的禮物就夠了,其他人給不給都沒差!

@@@@@@@@@@@@

戰火愈演愈激烈,夥伴一個個死去……

昔日的克魯澤小隊,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情緒在支撐著自己,從尼可戰死、迪安卡被判定死亡、阿斯蘭被召回……在這種情況下,克魯澤隊長的行動又詭異難懂,沒有戰友、沒有認可,只剩下一骨子驕傲自尊,以及要帶著自己焦爾小隊隊員活著回去的責任感在驅使支撐他繼續作戰。

偏偏命運捉弄人,先是傳出在阿斯蘭背叛扎夫特、拉克絲˙克萊因奪取永恆號出走;後又親眼看見在迪安卡也亦然決然的選擇了背叛扎夫特,並且以未曾有過的堅定口氣說現在扎夫特走的路是錯的……他第一次對於自己感到質疑,不明白為何他們真的可以捨棄軍人的責任與榮譽。

錯的人是他嗎?!

可他們是軍人!不服從命令的叛逃……怎麼說都沒有道理……說什麼只是不想為了殺光所有自然人而戰……誰想殺光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了……命令就是命令啊……

現在的扎夫特感覺都瘋了,對沒有反抗能力的人開槍、槍決沒有任何作戰能力的老弱婦孺……嘴裡還可以瘋狂的大笑……

可是自然人又正常了嗎?啟動讀眼巨人系統……多少戰友葬身在那裡屍骨無存……

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根本沒有人知道……

他有責任保護殖民地,有責任保護在議會工作的母親……可是自己認同的人接二連三叛變真的給他很大的打擊。

「KUSO!」失控的捶打著更衣室的櫃子,嘴裡咒罵著,伊扎克自己不知道,他的吼聲其實帶著一些負傷野獸的悲鳴感,「KUSO!KUSO!……KUSO……」

詩河遠遠的走來,就看見男子更衣室的門口佇立著一群人。

「這裡是做什麼?」她問,然後就聽見了更衣室內傳來的咆哮。

搖搖頭,她對著其他人道:

「不想等等被波及到,就快去做自己的事吧。」

沒有人想被銀色風暴遷怒,一個個人影很快就消失在轉角處。

詩河輕輕敲門,不意外聽見抗拒的吼聲。

「滾開!」

誰管他呢!輕按開門的開關,滑開的電動門,狼被坐在地上的銀髮少年……

「KUSO!就你們滾……」吼聲嘎然中止,伊扎克愣愣的看著詩河。

面對這個一路追他追到焦爾小隊的學妹、同袍、屬下……他真的無法說出叫她滾的話……

詩河環顧被破壞的差不多的更衣間,發現貼有阿斯蘭˙薩拉名牌的衣櫃已經被打爛;伊扎克自己靠在被打得七零八落的迪安卡的衣櫃前,頭髮凌亂、衣衫不整,雙手指關節處有著血跡,而雙手的主人仍然在洩憤似的打著地面。

「我知道這裡是男子更衣室,我出現在這裡也許很奇怪,」詩河靜靜的道,在伊扎克身旁跪坐下來,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有機會搥打地面,「可是伊扎克,是你告訴我說一個好的駕駛員應該保護他的雙手的。」

愣愣的看著詩河,聽著她不曾改變的平穩嗓音,伊扎克突然感覺到沮喪無助……應該說他終於認識到自己是在沮喪無助。

詩河也就這麼看著他,眼神堅定的看著他。

「……」他想出聲,可是偏偏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她能懂他嗎?!一直已來跟他極為相似又與他一樣好強的她……能懂嗎……

冰藍色的高傲眼眸透出無聲的哀求,驕傲的皇帝因為迷惘而不復傲氣,詩河輕輕的將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

「感覺到了嗎?心跳。」

悲傷的眼神更加迷濛,伊扎克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

詩河依舊平靜的看著他,但順手將他另一隻手放到他胸口。

「感覺到了嗎?你自己的心跳。」

「……」

「我們都還活著,所以不用急著沮喪。」她終於微微一笑,直起身,伸手攬著他,將他摟在懷裡。

伊扎克渾身瞬間僵硬,什麼沮喪無助失落全都飛到宇宙盡頭去了,要他用指尖感覺心跳跟感覺自己整個人貼在溫暖女性軀體上可是差很多的,他白皙的臉頰迅速竄紅。

「KUSO……妳做什麼……」小聲叫著,他慌張的想掙開,卻被詩河壓得更緊,最後他妥協了,只求她不要繼續把他往她胸口壓,紅嫣從他臉頰蔓延到耳根,繼續往下蔓延到脖子。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在彼此都還有選擇機會的時候好好揣摩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他們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詩河靜靜的道,看見他撐在一旁的雙手突然緊緊握拳就知道他心情之難受,「但如果是身為軍人的我,我會繼續服從命令保護殖民地,因為戰火愈來愈激烈,家鄉岌岌可危,至於他們是敵是友,隨著戰況演變,答案會出來的。」動作堅定的環住伊扎克的肩背,她繼續道,「我們都不是太聰明的人,我們是軍人……就算現在走的道路有偏差,我們也有屬於自己的職責……倘若未來真的發現自己走錯了,那麼再改也不遲啊……我會跟你在一起,伊扎克,我說過我會當你的隊員,而我也沒興趣當別人的隊員,所以……在找到方向前,你當你的焦耳隊長,我當我的赫涅夫斯隊員。」

她的聲音並不柔,反而充滿一種生澀的僵硬,但她給予他的全然支持已經足夠讓他放鬆心底繃緊到極限的弦。

在她平穩的陳述中,激動的情緒逐漸冷靜,伊扎克閉上眼,以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溫馴態度聽著詩河的心跳。

……安心。

……放鬆。

……讓他平靜的心跳……

……柔軟的溫暖……等等!

放鬆的肌肉瞬間再度緊繃,伊扎克連忙拉開她,臉上的表情又羞又急又氣又慌,一青一白的臉色最後急速充血。

「KUSO!妳這女人,怎麼可以讓我貼在妳……妳的……」胸部兩個字怎麼也講不出口,伊扎克氣急敗壞又脹紅臉的模樣讓詩河揚高唇角。

「怎麼可以讓你靠在我的胸部上?」挑眉,語帶揶揄的問。

「……KUSO……妳知道還……還……」

「還讓你貼在我的胸部上。」

連著兩次挑釁,消沉的情緒早不知道消失在哪個老鼠洞,伊扎克只覺得自己氣到大腦冒煙……

青筋,休火山在度爆發──

「詩河˙赫涅夫斯!」咆哮,整個人像彈簧一樣的跳起來瞪著突然笑開臉的女人,伊扎克氣到無力的瞪她,也只能瞪她。

乓!洩憤似的一拳捶在自己的衣櫃,衣櫃門彈開,掉出一個小小的手工娃娃,伊扎克臉再度紅了。

「啊!你帶著啊!」詩河抓住在無重力空間飄開的娃娃。

那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女生娃娃,咖啡色的頭髮綁著馬尾──一看就知道是以自己為藍圖做的,雙手上拉著一條加油布條,上頭寫著加油兩個字。

「……」撇開臉,伊扎克拒絕回答這個尷尬問題。

只有這個娃娃,他沒讓迪安卡看到,偷偷把它帶上來,藏在衣櫃最隱密的地方,只有在出戰前會看一眼……KUSO!

「嘻嘻,休息時間還有,我給你看答應要給你的另一只娃娃好不好?」抓著他的袖子飄起來,詩河笑問。

「……」

板著臉,幾乎可以說是臭著臉被她拉走,伊扎克懊惱自己被牽著鼻子走。

……

他們的目的地是詩河房間,伊扎克第一次進入異性房間,僵在門口不敢亂看亂動。

詩河也不在意,只要他不要狼狽逃跑就好了。

從床頭抓過一個男生娃娃,跟手上的女生娃娃放在一起,男娃娃左手牽著女娃娃,有著銀白色的頭髮,頭上俏皮的被做了一個青筋記號,右手則拿著一個寫著KUSO的小旗子──再看不出來是誰,那個人一定從來沒有聽過銀色風暴的大名。

伊扎克的表情有片刻的停格,然後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一手抓著一個娃娃遮住臉,只露出一雙大眼睛看著他,還故意搖動娃娃手,揮舞著那面KUSO旗子的詩河。

「KUSO……妳做這個是什麼東西……」想罵人,卻不知為什麼聲音中一點火氣也沒有,倒是臉頰紅了一片。

「娃娃啊!」詩河笑著將兩個娃娃的衣服和手弄來弄去,也不知道她怎麼搞的,反正兩個娃娃當真手牽手,分不開。

「……我當然知道是娃娃……重點是……」重點是她何必讓那個娃娃拿著KUSO旗,一看就是在……影射他……

詩河才不管他想說什麼,將兩人娃娃往他懷中一塞,搭著他的肩膀湊身親了他燒紅的臉頰一記,然後從他身側溜出房間,趁他還在因為她的動作呆愣時,從容的離開。

這樣他大概就會氣到炸掉,然後沒心情沮喪了……至於娃娃的涵義……自己去猜吧!

她該去調整機體了,順便幫伊扎克也調整一下好了……眼底是愉悅的笑容,詩河走到停機倉,進入自己的機體,然後掛上耳塞。

……

十秒鐘後,戰艦上迴盪著伊扎克氣極敗壞的怒吼──

「KUSO──詩河˙赫涅夫斯──妳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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