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了一個月,只有每天晚上固定會打電話報平安。說是報平安,也不過是抓著電話聽他們說話,確認他們平安無事,然後掛上電話繼續準備獵殺下一條人命。



短短三十天,暗黑世界興起一股腥風血雨,他下手很有分寸,但每個參與暗殺計畫任何一環的人,沒一個還活在世界上呼吸。



終於,第一個殺手率先表態,他不接任何有關暗殺拉克絲和卡佳里的案子。有了先例,第二個、第三個殺手紛紛跟著表明立場……



又不是瘋子,誰敢跟喋煞正面起衝突?鐵錚錚的實力擺在眼前,想找他報仇的人都在腦袋上多了一個子彈孔;想暗算他們人先被反暗算,最後還是在心臟多了一個洞──既然打不贏,陰不了,那就低頭。這就是黑社會的生存鐵則,實力優先,夠狠夠強夠血腥,就會有人臣服於你。



習慣的血腥味與血液黏稠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讓他有些排斥厭惡。他開始依賴電話那頭的聲音,時常電話聽著聽著就聽到睡著,幾次以後,睡夢中依稀可以聽見溫柔熟悉的嗓音在耳畔低語──



「晚安,煌。」



他記得這個感覺,那種不需要擔心什麼,閉上眼就可以安心入睡的溫柔……睡睡醒醒,某種遙遠的感覺在夢醒時分被找回。



……



一個月後,他依照約定返回阿斯哈家宅邸。



放下簡易行李袋與狙擊槍組,希莉亞馬上笑著撲上來想抱他,他退了一步,看著拉克絲,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只是低聲道:



「我想先洗個早再抱她……」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在發現以後,他很難不去在意身上那股血腥味。



不希望弄髒她們的氣息,不希望染黑她們的氣質……就算他浸泡在滿是鮮血的黑暗中,也希望她們的花朵能在陽光下綻放。



拉克絲體貼的微笑,牽起希莉亞的手,帶他走回房間。



「我請瑪娜幫你做個飯好嗎?」她溫柔的看著他,關心他是否餓了或倦了。



「……嗯。」



拉克絲走到浴室,側坐在浴缸旁,傾身打開水龍頭,替他放了一池熱水。



「我只是想洗澡。」他道,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大費周章。



「啊啦?泡澡可以幫助放鬆啊,你喜歡海鹽嗎?」



水蒸氣後,天藍色的眼睛溫柔的閃爍著隱含笑意的光澤,白皙纖長的手捧起一罐淡紫色的海鹽,希莉亞也高興的抓住可愛的瓶子。



「爸爸,泡澡澡!」



「……不是泡泡浴?」他現在只想放鬆,對滿浴室到處飛的泡沫沒興趣,而希莉亞的過度興奮讓他很擔心。



「不是。」拉克絲笑著保證。



那他沒意見,聳肩就走到旁邊開始脫衣服。這個習慣源於跟希莉亞一起洗澡,但他釦子解了一半才想起來,拉克絲是「據說」是他老婆,但是他們之間也僅止於幾次意外的親吻……



動作遲疑了一下,身後走上來的人已經自動自發的從他背後拉下外套,又接過襯衫。



轉身,她將他的衣服抱在胸前,正在檢查口袋裡有沒有什麼該拿出來的東西。



「煌,我幫你拿衣服,你等等把褲子放這邊,我好拿去洗。」



一直到她離開,他還在因為那過於「家常」的對話激盪不已。



摸摸希莉亞的頭髮,他將最後的衣物褪去,泡進散發薰衣草香的浴池。



「有沒有聽話?」雙臂搭在浴池邊,他慵懶的跟女兒對話。



「有!」希莉亞睜著大眼睛回答,「希莉亞有乖乖,有沒有禮物?」



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討禮物法。



「有,等等要媽媽幫妳到爸爸的袋子裡面找禮物。」輕輕撈水一滴滴的潑她,逗得小女孩興奮的笑著,也伸出小手撈水潑他。



心底累積的熱流愈來愈多,漸漸往胸口大腦湧上,等到希莉亞被拉克絲叫了出去,他無意間瞥過鏡子,才發現自己臉上竟然掛著淡笑……



那是他的表情嗎?溫柔的笑,沒有任何的企圖或嘲諷,只是寵溺的笑……原來,他也可以這樣笑嗎?



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沉入水中,長及腰際的棕髮在水中飄蕩,鎮定人心的薰衣草氣息逐漸蓋過讓他反胃的血腥味,舒緩了緊繃的神經。



直到水溫逐漸變涼,才自水中起身,擠去長髮多餘的水分,擦乾身體,穿上拉克絲替他放在浴室外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抓起架子上的手槍放置後腰,慢慢下樓。



樓下,飄散著食物香味,還有孩子氣的嬌嫩歌聲,晃眼,換上新衣服的希莉亞興奮的撲到他腿邊,三兩下在他的協助下爬上他的肩,一手還抓著兔寶寶的耳朵。



小猴子!



「謝謝爸爸。」



看樣子她還滿意他的禮物。愉快的微瞇起眼,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拉克絲頸間,細緻的玫瑰金項鍊與栩栩如生的小巧玫瑰項墜呼應著白皙的肌膚,服貼在誘人的鎖骨,在燈光下散發美麗的光澤。



他買了禮物,一開始只是為了哄騙那個因為以為他又要離開而哭泣的女兒,後來克制不住衝動的買了名牌專櫃的限定版項鍊,因為典雅精緻的玫瑰花,令他想起她。



買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送出去,所以他剛才索性要希莉亞去找她一起找禮物,因為依照她的聰明,他相信她會懂他的意思。



「可以吃飯了嗎?」他問。



「可以了,你感覺好點了嗎?」拉克絲邊問邊替他倒了一杯現榨蔬果汁。



他沒吭聲,只是接過果汁,皺眉看了半天,才就口喝了半杯。



「有沒有咖啡?」為什麼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果汁比較健康啊,咖啡飯後喝吧。」拉克絲微笑道,一邊也給女兒倒了一杯,不過因為要哄騙小孩喝下蔬果汁,特地多加了點蜂蜜。



如果喝下這杯不知道加了胡蘿蔔、蕃茄、蘋果、西瓜……還有某種詭的東西混合成的飲料,能讓她繼續這樣笑著,那就喝吧……



仰頭把剩下半杯也喝完,放下杯子開始吃飯。



「還要嗎?」拉克絲倒了一杯給剛走進客廳的沃爾菲德,又向他問道。



「……妳喝剩的給我,還有,幫我加點蜂蜜。」他終於認出來那個奇怪的味道。



芹菜!各種蔬果中他只對芹菜沒輒,因為那種帶著苦味的味道是無論如何也不想接受的,所以即使芹菜的營養價值很高,他還是寧可多吞幾顆營養錠。



看著他臉上隱約有的厭惡與孩子氣的抗拒,拉克絲笑吟吟的點頭,自己也倒了一杯,再把剩下的全部倒進他的杯子裡,加入蜂蜜調拌好,才放到他面前。



「媽媽,喝完了,苦苦。」希莉亞抓著拉克絲的裙襬,用委屈無辜的聲音道。



撒嬌攻勢贏得了一小湯匙的蜂蜜,然後她開始滿屋子追著哈囉和托里跑,惹得正在喝果汁的拉克絲不得不將大部分的心力放在她身上,因為怕她跌倒或攀爬櫥櫃發生危險。



見狀,他隱隱露出微笑,在她跑過身邊時,伸手撈住她小小的身子,摸出一根酸梅棒棒糖,塞到她嘴中。



「吃棒棒糖的時候不可以亂跑,乖乖坐著。」



三兩下擺平靜不下來的小丫頭,心思空下來的拉克絲因此有空可以拿乾毛巾替他擦式還濕淋淋的長髮。



吃完飯,他看著沃爾菲德,輕輕拍拍拉克絲的手。



「帶希莉亞去刷牙好嗎?」



在發現自己愈來愈在乎他們以後,他開始學著用商量語氣與疑問句,而不是用冰冷的命令句與陳述句。



明白他不希望自己聽見他與沃爾菲德的談話,拉克絲微笑點頭。



牽著希莉亞離開前,另一手手腕被他拉住。



「煌?」



「別想太多,一切都不要緊。」他注意到了,她不安的偷偷握緊掌心的小動作。所以開口保證,儘管他一直認為光憑口頭保證一點用都沒有。



「嗯。」這次的笑容中只有信任,沒有一絲猶豫不安。



目送她們母女上樓後,沃爾菲德露出笑容,動手沖泡咖啡。



「來一杯?」



「……我很需要。」需要用咖啡味來沖淡舌尖殘留的芹菜味。



煮滾的熱水沖入濾紙中剛研磨好的咖啡粉,以繞圓弧的方式加水,咖啡香隨著熱氣開始在空氣中飄散。



面對他的「誠實」,沃爾菲德咧出豪爽的笑容,滿心歡喜的奉送上這個月的實驗品三號──混合了曼特寧、藍山與摩卡,又加入肉桂粉和香草的黑咖啡。



……



……



這是什麼味道?!



他因為味蕾嚐到神奇的味道而頓了頓手,接著毫不考慮的拿起一旁的牛奶往杯子裡倒。



「哎呀,這就是要品嚐香草跟肉桂混合著那完美比例的咖啡味……」



「我認為加了牛奶才夠合諧。」他面不改色的堵死那個正打算開始碎碎念滿口咖啡經的男人。



「……合諧嗎?!說的有道理……但是黑咖啡才是成熟男人的選擇啊!」讚嘆的捧著咖啡杯,沃爾菲德摸著下巴,在他終於射出脅迫的目光後,配合的口氣一轉:



「如何?這個月的成果。」若是硬要支開拉克絲,他想談的話題就很可能是這些黑暗面了。



「大致上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好,現在的局勢愈來愈緊繃了,各大勢力都加緊人馬緊盯局勢,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後果,可不能掉以輕心啊。」喝著咖啡,沃爾菲德大概把這個月眾人所做的決定與計畫跟他說了一遍。



簡單來講,穆跟瑪琉回國防部擔起國家治安重任,阿斯蘭則貼身保護卡佳里,拉克絲身旁一直都有克萊因派的人在密切注意,現在唯一個狀況就在於他。



畢竟他有著跟失蹤的少將一模一樣的面孔,按照奧普軍法,怎麼樣都說不過去!



雖然辦法也不是沒有,但那些都建立在他願意配合之上。若在以往,這種與大局衡量無關緊要的「小事」,只要卡佳里揮揮拳頭,拉克絲滿臉微笑就可以擺平煌的所有掙扎。可是面對現在的煌,他們還是會擔心如果他們太一廂情願的計畫好一切,萬一他突然翻臉不配合了,那爛攤子要怎麼收。



「我們打算等你回來才開始商討某個細部細節。」



「優先保護拉克絲和卡佳里,其他都是次要的。」雖然還弄不清楚內心某些奇特的感情,他只知道她們絕對不能有事!



「即使事關你?」



「那就更沒必要遲疑了。」他對自己的事情倒沒多在乎。



「既然如此,那個技術層面的問題,你願不願意配合一下?」沙漠之虎笑得好正中下懷的問。



「……」



@@@@@@@@@@@@

褪去那身剽悍的勁裝打扮,改換上一套筆挺的黑色禮服,就是所謂「技術性細節」的第一步。



他沒意見,只是不停的在試著要怎麼迅速抽槍,還有槍是放在腋下好,還是放在後腰好……畢竟如此貼身的禮服,怎麼個掏槍法都不方便!



媽的,之前那件風衣多好,有必要連手榴彈和長槍都可以放他個一兩個……



看著他那臉很認真在考慮要怎麼「保全戰力」的模樣,阿斯蘭無奈的搶走他手上的槍。



「我等等教你怎麼穿禮服配槍,你先聽我說一句。」



或許是認為在這種距離下,槍在阿斯蘭手上或自己手上的差別不大,他只是聳肩,等待阿斯蘭說下去。



「你的任務是負責保護拉克絲,不是衝鋒陷陣去殺敵,因為你在會場的身分對外會公佈是煌˙大和少將,因為出車禍昏迷半年又喪失記憶,還是拉克絲在殖民地偶然發現你才把你帶回奧普的,在確認無誤後,暫時擔任會場隨扈,至於原本軍職,稍後討論。這樣可以了解嗎?」阿斯蘭很嚴肅的把他老早聽了不知道幾遍的台詞又重複一遍。



「我沒有老年癡呆。」事實上,他已經可以把每個人的台詞說得一字不差了。



「不,我有新的話要講。」阿斯蘭吞吞吐吐的道,哀怨的眼神不停的往門外的卡佳里飄,然後後者瞪了他一眼,還揮揮貓爪以示恐嚇。



──又要他當炮灰!



大概是覺得他連續兩次為了自己受傷吧,煌對他的態度是除了希莉亞以外,最容易妥協讓步的。不過這裡面沒有包含拉克絲,因為拉克絲什麼也不求了,她只希望他過得舒服,其餘的什麼也不在意。



所以很多事情,眾人都推他出來跟煌溝通。



不過……也因為跟他熟了,煌偶爾也會打他打個好玩,順便當作發洩與聯絡感情,雖然死不了人,但瘀青兩天也跑不掉──非常精準的兩天瘀青,不多也不少,讓人懷疑他下手時到底是怎麼計算力道的。每到這個時候,他就分外想念當年那個根本不會拳腳功夫的摯友……



雖然也不是打不過,但是平常正常狀態的他,要怎麼抵擋時時刻刻處在SEED中的煌「痛下狠手」?



阿斯蘭邊說邊警覺的退後小半步。



黯紫色的眸子瞇了瞇,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停到他左手手掌中的銀色金屬物體上頭。



「要我剪頭髮?」他的口氣聽不出來喜怒哀樂。



「沒有一個軍人的頭髮會比女人還長。」阿斯蘭說得老實,結果差點被煌用肘子拐,「煌,別又動手。」



「希莉亞喜歡。」絲毫不在意自己之前的粗暴,他想也沒想的就反對。



希莉亞喜歡……這個答案讓阿斯蘭知道自己可以省下接下來的長篇大論了。



「好吧,隨你高興。」



看見阿斯蘭無奈歎息的模樣,他露出很淡的笑容,「我會記得把頭髮綁起來的。」



看穿他那抹促狹的故意,阿斯蘭咬牙:



「你敢披頭散髮的去參加和平晚宴,信不信我聯合其他人逼你穿女裝!」



想招搖就讓他招搖個夠!



噗嗤!門口傳來壓抑不住的低笑。



轉頭望去,一抹金黃飛快閃過,然後遠方傳來直爽的開朗笑聲。



又拆他牆腳,卡佳里,妳到底是站在哪邊的……阿斯蘭再度無言嘆氣。



忍著笑,他聰明的沒有接話,只是拿起桌上的槍與槍套,在阿斯蘭臉前晃了晃。



「教我穿禮服配槍。」



這才是他關心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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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會議前十天,會場就已經開始著手布置,各個桌椅、花瓶、燈台的位置都是經過小心策劃,既要美觀得體,又要兼顧安全通路,還不把場地負責人累得心力交瘁。



如果這之中還又加了個近乎吹毛求疵的少將,那可就真的是讓人苦不堪言,不知道在心底咒罵多少遍了。



「不行,這個瓶子移掉,爆炸震倒會妨礙逃生。」



「各國代表位子再移動八度,窗戶外面可能有狙擊手。」



「這邊不行,轉角陰影可以躲人。」



「路線圖不對,如果遇上塞車人就卡在路上等死了。」



「安全檢測呢?這種方案也敢提出來?如果從餐飲下手,只要死一個就夠了!」



……



……



「怪怪不得了,這樣子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了,還要我們做什麼?」穆靠在一根柱子旁,感嘆的笑問。



他還是那副調調,雙手袖子捲到手肘,軍領開了兩格釦子,一身筆挺的軍服硬是給他穿成像個雜工,連軍紀監督也拿他沒輒了。



聽見他這麼說,煌火辣辣的視線飛快的從一扇窗戶射回他臉上。



「要你做什麼?會場如果有隨行人員帶入任何武器,甚至是一把指甲刀,都可以殺人鬧事,你、說、呢?!」



一顆顆冰塊般的字眼直接往某人腦袋上招呼過去。



「我只是感嘆一下子而已,誰叫你是行家!」穆打哈哈道,他從來不避諱煌過去幾年經歷的事情,毫不做作的拿來揶瑜打屁開玩笑,甚至搬出來做擋箭牌與丟責任,到現在就連煌自己也認為在意那些事情很蠢。



他真服了這個男人……無奈嘆氣,他走回穆身前。



「所有與會者與隨行人員的資料背景一份,這個月內出入港口人員資料一份,所有餐飲負責任、會議紀錄者、宴會隨侍、主持人資料一份……就連一隻鳥亂飛都把牠祖宗八代查出來,確定牠不是被拿來當神風特攻隊攜帶炸彈的,這就是你的事!」



他應該說的很認真,但是穆卻朗聲大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頗有「你這小子有意思」的味道。



「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從牙縫中擠出的幾個字聽起來很兇狠,事實上卻沒三兩火藥味。



要不然怎麼辦?像打阿斯蘭打得好玩那樣揍這個三十好幾卻沒個長輩樣的老男人嗎?!



「喂,別想我年紀!」穆沒好氣的道,光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想他今年橫豎沒到三十五,偏偏這幾個小兄弟時而不實的提醒他年紀,他還無話可說,因為他們確實比自己小了那麼十來歲,真的是……算了,煌跟阿斯蘭還算厚道,起碼叫他大哥,至於叫他大叔的,先教訓一頓再說!



不過,煌現在懂得揶瑜和開玩笑了,這是好事,雖然他們因此被氣得牙癢癢的,嘴裡的殺啊宰啊也全變成揍啊打啊,雖然還是暴力過火,但也少了那股子血腥殺氣。



「你本來就是那個年紀,」煌面不改色的繼續打壓他,「苦力活我來幹,腦力活就靠你了,不是還有那個在家喝咖啡的可以幫你?!」



既然三天前他一踏進會場,因為看不過去那漏洞百出的佈置,所以私下找穆開了口。結果呢?



結果某個已經忙到發瘋的男人立刻抓他一把,用力拍拍他,說著「你再看看哪裡還有漏洞」,轉頭吩咐一個士官跟著他紀錄,接著腳跟一轉,人就跑到別的地方去忙了,反倒是他被牢牢扣死在這哩,忙了三天還沒忙完。



還記得阿斯蘭在聽到他說自己走不開時,關心的跑來查看,結果卻憋著笑,在他殺人的目光中端來兩個便當,陪他在會場睡了一晚──因為他堅持要實際在晚上從光線等等因素推斷確認和平晚宴可能會有的狀況。



「好好好,你繼續努力,我去找老虎分析情報去……對了,軍部那邊派人找過你了嗎?」穆說著忽然語調一轉,壓低聲音問道。



對於一個失蹤四年多的將領,雖然官階不變,但是復職之類的還很難說。至於他跟瑪琉,基於軍令所訂的避嫌,在這件事上是插不了口了。



「還不就是那樣,我沒興趣,就沒理他們了。」順口回答,他挪挪腳步,比對窗外大樓的高度,最後決定帶上遠描鏡到四周大樓樓頂去轉一圈。



其他人怎麼想他不清楚,但如果是關拉克絲和卡佳里的性命安全,和平會議成功又是她們倆個的希望,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沒有礙事者會插上一手。



見他從口袋掏出狙擊槍用的遠描鏡,想也知道他又準備到外頭去巡視了。



「需要加派多少人手記得跟我說,自己小心點。」揮揮手,雖然口中是關心的叮嚀,但誇張的語氣與手勢倒有種要他可以哪邊涼快哪邊去的感覺。



他輕哼,轉身就走,一旁隨侍的士官趕忙跟上,這個剛從軍校畢業的年輕人被命令要隨時聽候這位傳說中的大和少將差遣,那種尊敬又小心翼翼的態度讓他無言以對又無可奈何,只能拖著一條笨手笨腳又礙事的尾巴到處跑,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個年輕人很勤快且學習力很強,礙眼的地方是愈來愈少,幾天下來倒也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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