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
這一年來郭奕和陸遜也開始到府衙幫忙，他們兩個年紀資歷雖淺，但整理起資料和統計公文的本事也已經拿得出手──從小在風颺那幾書房的龐雜書海中沉浸了七八年，又被刻意著重「實踐」教學，普通閉門造車十數載的讀書人還真沒辦法跟他們比實務本事。
曹操為此大大嘉賞了兩人一番。
聰明如曹操者當然明白這是風颺和郭嘉的表態，郭嘉就不用說了，那忠誠是沒話講，風颺這幾年對曹操表現出的親近之意也非常明顯，如今把寶貝了近八年的義子放到府衙來做事，也擺明了在告訴曹操彼此已上了同一艘船，他重要的兒子將來會為曹操效力，也請曹操多多提攜後進。
為此大為感懷滿意的曹操自然不會保留，在刻意照顧郭奕和陸遜的同時，也讓家族中的傑出子弟一同進出府衙學習，學經驗的同時也把握機會與郭奕和陸遜培養感情，年少時就建立的情誼遠比成年人的情誼來得純粹乾淨，也更為牢固。
更別說郭奕和陸遜幾乎代表了風颺下一代孩子們的志向，若非風颺在帶著郭奕、陸遜到府衙時就半開玩笑的跟曹操說這兩個小鬼也被他在婚姻中要求專一且忠貞，現在起要自己存媳婦本好在未來討個自個兒看得上眼的俏媳婦，曹操還真想把幾個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女兒給嫁了。
可風颺都這麼說了，曹操也明白就算郭嘉根本不在意兒子是要娶一個還是娶十個八個，但實在沒必要去挑釁風颺的感情潔癖，攏絡人也是要看人擇手段的！
相處了十年多，曹操早已明瞭像風颺這樣的脾氣，賞什麼美人或金銀珠寶還不如跟他一起去野餐聊天來得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如此赤子之心的人在這樣的世道也實在罕見。
如此悠哉的在鄴城休養了一年多，風颺自知好日子快到頭了。
所以當郭嘉告知明確的出兵之日時，他毫不意外的整裝待發。
臨行前一晚，兩家人齊聚ㄧ堂，要幫郭嘉和風颺好好餞行。
「我有種歲月催人老的感觸。」握著酒杯，風颺感嘆。
十二三歲的乾兒子和義子，一兩歲的兒子女兒，差不多可以用兒孫滿堂來形容了。
「咳！」郭嘉笑嗆兩聲，不回答。
「三十五歲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該滿足了。」風颺笑著在剛滿月的女兒粉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乖女兒，在爹回來前妳要學會怎麼喊爹啊！」
見他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模樣，郭嘉忍不住勸道：
「你在家帶孩子就別跟我去了吧。」
「幹嘛，想撇下我自己跑去江東見識美酒佳人嗎？我可是要幫嫂子看好你。」風颺斜睨他一眼，打趣的調侃他。
「臭小子！」郭嘉笑罵，也放棄讓風颺回心轉意了。
郭夫人和黃月英尚且能矜持的忍住笑意，郭奕和陸遜已經忍不住竊笑，小郭筱也睜著一雙澄澈的鳳眼跟著笑。
風颺和郭嘉同時手腕一翻，一個湯匙和一柄摺扇就往自家兒子腦袋上甩去，然後也不管他們手腳敏捷抓住暗器後的抗議叫聲，風颺一手抱過郭筱，在她粉雕玉琢的臉上親了一下。
「乾爹偷親人家！」小女孩嬌聲告狀。
「乾爹喜歡筱筱啊，怎麼樣，也親乾爹一個？」
「好！」郭筱笑著在他臉上很大聲的啵了一聲。
「乖女兒！」風颺笑著夾了一顆蝦球餵她吃。
「乾爹吃！」郭筱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抓了一塊肉餅遞到風颺嘴邊。
──永遠別期望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奶娃吃飯能乾淨到哪去！
這樣一鬧，別說風颺那身白衣慘不忍睹，連臉上髮上都沾到不少油汙。
黃月英含笑從風颺手中接過女兒風穎，也不阻止風颺信心滿滿的笑著說要一人應付郭筱和風宇兩個孩子吃晚飯的勇敢宣言，倒是郭嘉每看到一次兩個孩子四隻手將黏呼呼的不知道啥東西糊上風颺的衣服或頭髮，眉頭都忍不住微微一跳。
這麼愛乾淨的子寰，究竟是怎麼忍耐下這種可怕的攻擊的？！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可轉頭看看滿臉警惕戒備、生怕弟妹也給他們來一下的郭奕和陸遜，再看看自家不時流露出想拿手巾替女兒擦臉的妻子和難掩溫柔同情的黃月英，他便能確定自己感覺那一團團的黏糊很刺眼是正確無誤的感想。
好不容易伺候完兩個小傢伙，讓婢女將他們帶下去梳洗更衣，風颺看看自己滿是油膩湯汁的白衣，終於忍不住皺了眉頭。
「我是進油鍋滾過一圈嗎？」他們是怎麼把肉餅壓成泥糊到他頭髮上的？！
見他難掩孩子氣的鬱悶模樣，郭嘉等人非常沒同情心的笑了起來。
接過黃月英遞來的手巾擦手，三兩下狼吞虎嚥的吃完晚飯，風颺只拋下一句我去洗澡就像陣風一樣的刮了出去。
依照他愛乾淨的程度而言，能忍耐著吃完飯都是顧忌到這是妻子和嫂子特地準備的愛心晚餐的緣故。
「小妖！幫你少爺我燒熱水！」他揚聲喊道，「現在、馬上、立刻！」
「已經燒好了，少爺。」李亞忍著笑道。
早在風颺擔下餵兩個小祖宗吃晚飯的苦力活後，李亞就已經滿腹同情的命人去燒水了──跟在風颺身邊超過二十年的磨鍊與考驗讓他非常明白洞燭先機的必要性。
這世上相信很少有人比他還理解風颺的各種習慣與對於乾淨整潔的執著程度。
「做得好，幫我拿套衣服過來。」
面對李亞欠揍的偷笑，風颺的報復就是抓了一下自己油膩膩的頭髮，然後「讚賞」般的拍拍李亞的肩膀，最後在他的慘叫中大笑而去。
「子言，這邊拜託了，我去換衣服，記得去找夫人拿套少爺的衣服到浴室。」李亞苦著臉看看自己肩膀上那不知道是煎肉餅還是瓜仔肉的肉末油漬，跟風默換了班。
「……活該。」明明知道少爺玩心很重還要去挑釁兩下，除了活該以外，風默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評語了。
不過，李亞的手腕總是比他靈活，像是有夫人在的時候少爺的衣物就由夫人打點，他們只負責傳送的工作，就能在無形中表達夫人對少爺的重要和幫他們夫妻聯繫感情又增添生活情趣。
身為管家，他還要學著點！
@@@@@@@@@@@@
另一邊，風颺衝進浴室就開始脫衣服，看著一團泥濘的衣服苦笑連連。
「出遠門前的最後一餐飯竟然搞成這樣，這兩個小鬼真是……」
疼愛孩子是一回事，愛乾淨是一回事，他的衣服啊啊啊！
這湯湯水水的印子光用肥皂洗得掉嗎？！
也許有孩子的人不該穿白衣，想想他從帶著兩個大小子開始上自然科學課後，每天就至少要換上三次衣服，開始陪小的幾隻玩耍吃飯後，那衣服報廢的速度更是讓人感到哀傷……囧！
把衣服扔到籃子裡，他抓起水瓢，舀了熱水先將頭髮上的髒東西沖掉，才拿了皂液努力洗頭。
「嚐到苦頭了吧！誰讓你總是慣著他們，換做我們其他任何一人，你看那兩個小傢伙敢不敢這樣耍賴吵著玩。」郭嘉懶洋洋的調侃從門口傳來。
「小孩子嘛，偶爾玩玩沒什麼，至少他們不挑食也沒浪費食物。」風颺頭也不回的道，繼續忙著洗頭。
在他心中，跟孩子玩和教育孩子兩件事是並重的，像這樣用糊膩膩、油呼呼的手抓人玩都是小事，但他不允許他們邊吃飯邊到處跑、不允許他們挑食，也不允許他們浪費食物，餐桌禮儀什麼的都可以等孩子再大一點才開始學，但一些基本的規矩要先打好。
「是是，你最有理。」郭嘉漫不經心的輕應。
在教養孩子方面，他顯然沒風颺上心。
隨意掃了風颺赤裸挺拔的背脊幾眼，當年挨鞭刑的傷痕現在依然留有淡淡的痕跡，隨著他洗頭的動作在背肌上猙獰的起伏，郭嘉抿著唇，忽然就這麼沉默了。
正忙著洗頭的風颺感覺到門一直沒關上，不免奇怪的轉頭道：
「奉孝，雖然不是冬天不怕水涼，但我真的不想洗澡給所有經過的人看啊！」
還好這間浴室是在書房的落院裡，全家上下都知道他、郭嘉和兩個小的常常會在這邊泡澡共浴，女眷們從不靠近，但被經過的護衛們看到也挺怪的。
被他出聲喚醒的郭嘉哼了兩聲，走進來關上門，也開始脫衣洗澡。
……他真的不是故意在三國時代宣揚大湯浴的美好的！風颺瞬間狂汗，繼而笑了起來。
「你自己說，因為跟我一起洗澡被檢舉了幾次？」
「一次也沒有，你家防外賊防得跟個銅牆鐵壁一樣，外人哪能得知裡頭在幹嘛。」郭嘉沒好氣的道。
他雖然常常因為行為不檢被檢舉，但也不至於被這麼丟臉的理由批判吧？！
有時候真的必須佩服風颺的遠見，當初他們誰都不明白為什麼風颺這麼計較家裡不留一個外人，就連柴房幫忙砍柴的都是他一手訓練超過六年的護衛，直到曹營上下意識到提防細作的重要性，徹查之下才發現原來奸細無所不在，不夠忠心的奴僕很容易就被收買，不夠機警的僕婢則容易被套話。
經過暗中統計，曹營高層府上竟然沒一家能做到沒有僕婢直接間接成為細作的。
只有風颺手下的護衛忠心不貳更經過嚴苛訓練，不只企圖收買的人被直接扭送官辦，就連打探的人也被暗中上報，現在整個曹營高層中就屬風颺家的保密能力最高。
這樣說也許也不太對，畢竟風颺不算是「曹營高層」的一份子。
可想起這一年來曹操每每想商量極機密事情就帶著心腹跑到風颺家議事，郭嘉就無奈的想笑。
雙雙洗完澡，一起泡在大浴池裡，兩人談論的話題都圍繞在周瑜在江東的戰果上。
「公瑾已經攻佔了江東近七成的水域，最重要的九座水寨也已經拿下了，一年來陸續增兵三萬，我軍的七萬水軍已經全部投入戰場了，還有兩萬是令明將軍率領的西涼鐵騎。」
依照風颺的標準，水軍代表的是陸戰的精銳在水中能發揮同樣高超的戰力，周瑜自從八年前投靠曹操後的所有心血都投注在這七萬精銳上，這一戰也確實打出了名聲與戰果，所有對於他一個年輕小輩卻被曹操任命為統帥而心生不滿、頗有微詞的人終於安靜了。
這些年來在曹營中地位的尷尬與毫無發展機會的沉寂都消失了，周瑜得到了能盡情施展才華的舞台，硬是卯起來將這場仗打到曹操每每接獲戰報後只能連連說好！
曹軍都督周公瑾自此名震天下。
「意料之中！」風颺打了個響指，「不只公瑾積壓過久，爆發出來的戰力尤其驚人，士元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啊！」
他可以預測到孫策這一年來打得有多鬱悶！
「所有人中大概只有你從頭到尾都能這麼篤定公瑾不會敗了。」
「周公瑾可是三國第一放火行家、三國第一水戰專家，還是三國前幾名的軍事家、謀略家，當初的赤壁之戰可是打出了歷史上以弱勝強的經典戰，如今讓他跟龐統搭檔，給了他最好的戰船、最精密的水道圖與地形圖、最精銳的戰士和完全不需要擔心的後勤，若打不出這點成績來，就表示他們在故意示敵以弱！」
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根本就是羅貫中把周瑜和諸葛亮的形象揉合而成的，歷史上真正的經典戰役赤壁之戰的主角根本就不在混水摸魚的劉備軍有什麼表現，而是在於硬生生將曹操十萬大軍擊垮的江東軍啊！
郭嘉挑起眉。
「跟我說說赤壁之戰。」他對這已經在歷史上絕跡的經典戰役很好奇，之前風颺只有在跟他解釋三國歷史時大概講了一點。
風颺很配合的把赤壁之戰的前因後果和整個流程都說了一遍。
郭嘉眉頭皺得很緊。
「的確精采，但為何主公會做出這麼多錯誤的判斷？」
誰知道歷史上的曹操在想什麼？！
「若奉孝在，孤不至此。」風颺只能給出歷史經典的八個字。
郭嘉白他一眼。
風颺笑著低吟蘇軾的念奴嬌：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好詞！」郭嘉讚嘆。
「對吧，我現在就在憂鬱如果沒了赤壁之戰，這首詞就成了絕響了啊！」
「我是可以幫你在赤壁營造一個戰場，但可能沒有原本的精采了。」郭嘉好笑的道，「再給你個法子，十年後你自己寫了送給公瑾。」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風颺狀似很可惜的嘆道，可他們兩人眼中皆是對於周瑜的調侃與笑意。
這對性格奇差的結拜兄弟平時除了互相打趣外最大的樂趣，就是聯手調侃趙雲或周瑜，這麼多年下來，多少也讓趙雲周瑜跟著「學壞了」，四人相處起來是找到機會就猛攻其中一人，如今找到這麼個「好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笑了一陣子，敲門聲響起。
「義父，我和伯益可以進來嗎？」
是陸遜！
「一起進來泡澡啊！讓外面再送幾桶熱水進來。」風颺懶洋洋的應了。
門打開了，郭奕與陸遜笑嘻嘻的跑進來，後頭跟著兩名提著熱水的護衛，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兩個從四五歲時就跟著風颺泡澡泡到大，早就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不過……風颺看看漸漸有了少年體態的兩個孩子，再看看原本就是以能容納五六名成年男人的標準建立的浴池，認真考慮起是不是要再擴建一個更大的浴池，夏天還可以放涼水給孩子們游泳。
「義父，你和奉孝叔叔的衣物我放在這裡了，是義母和嬸嬸撿的。」
「知道了。」風颺應了聲。
既然孩子們也來了，話題就不該繞著「歷史」打轉，風颺和郭嘉一起換了話題，改聊起黃忠等人奪下益州所用的戰術和地形運用。
郭奕和陸遜很快的洗好澡就跳到浴池裡旁聽，風颺和郭嘉都是跳躍性的思考模式，所以一聊起來就是天南地北的東拉西扯，涵蓋範圍非常廣，有時候就連他們問個問題都能讓討論重心一跳十萬八千里。
這樣的閒聊有時候內容會精彩到讓他們聽得頭昏腦脹，生怕遺漏了該記的內容，有時候聽了半天聽不到一句值得學習的重點，因為風颺和郭嘉直接討論到美酒、美景和美人交相呼應的享樂去了。
可郭奕和陸遜非常喜歡這樣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相處時間，因為這時的風颺和郭嘉都沒把他們當晚輩，他們可以打趣、插嘴或吃了熊膽豹子心的偷偷作弄人也沒關係，下場最糟也不過是掀起大水戰後被潑得一身水──反正都已經在水裡了，反覆溼透又怎麼樣呢？！
偶爾他們也會學著風颺用濕熱的布巾蓋著眼睛枕著池畔泡熱水休息，幾個人渾身暖呼呼懶洋洋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寧靜中有種淡淡的溫馨與沉靜。
比起陸遜，郭奕喜歡一起泡澡的原因又多了一個──郭嘉只有身體好的時候才會跟他們泡澡，所以泡在浴池時郭嘉的精神通常都不錯，這也是郭奕少數能和父親親密接觸、平靜對話而不必擔心自己打擾了父親休養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也知道自己完全無法與父親的天縱之才相比，但他願意努力，就算父親跟乾爹不一樣，不習慣花時間鼓勵他、也沒精力看他的功課或耐心的長時間與他談論功課上的疑問與感想，但他知道父親肯定了他的努力。
只是這樣，他就覺得自己可以更努力一點！
「爹，我會照顧好娘和妹妹的，你別擔心家裡，注意身體。」
若在以往他這麼說，郭嘉會拍拍他的頭，笑著跟他說「小孩子照顧好自己就好，別惹你娘生氣」，但這一回，郭嘉微笑點頭，用肯定的語氣道：
「有牢頭跟著，你不用擔心我，家裡就給你們照顧了。」
成年禮後，他們再也不是孩子，也許依然能被疼愛，但已經被承認有努力與父輩並肩而立且承擔責任的資格了。
被指稱作牢頭的風颺笑著補充道：
「伯言、伯益，此次曹大人親自率領大軍南征，鄴城交由從益州回來的賈文和和滿伯寧做主，勢必會有其他跳梁小丑跑出來鬧局，你們就好好看戲吧，學著看透人性，也是成長必須的功課啊！別偏向任何一方，你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夠了，其他的，仲德先生會處理！」
陸遜眨眨眼，將自己濕淋淋的長髮攏好。
「義父的意思是，仲德大人打算清洗一下不安分的牆頭草了？」他敏銳度非常高的捕捉到風颺要表達的意思。
「對，所以別跟雜草太靠近了，要知道跟雜草長太近的稻苗也是有可能不小心被拔掉的啊！」
這可是最後一兩次有機會藉著「通敵」罪名將一些不安分的傢伙剷除掉，不在天下一統前好好利用一下怎麼成呢──這是某隻陰險狡猾的老狐狸和身旁這個笑得輕挑愉快的傢伙給曹操的諫言。
他會提早說出來，也只是擔心這兩個孩子因為太年輕、一下子接觸到這樣的陰暗手段會留下什麼陰霾而已。
畢竟自家的孩子總是想好好保護嘛！
「我們知道了，閉上嘴安靜看戲就對了。」陸遜淺笑，眼中只有對長輩們的欽佩。
……糟糕，怎麼他的寶貝義子看起來有小狐狸的影子了……
@@@@@@@@@@@@
又飆字數了....orz
嗯，
這篇孔明先生隆重豋場的機會....不大b
但應該是有出場的機會的orz
目前同人本的進度大概是要完稿、開預購、找人幫忙製作封面、寫好番外篇跟特典、送印這樣~
好久沒為出本忙到兵荒馬亂了b
訂書分國內和海外，
國內預購先，因為海外要等我拿到實體書去郵局估運費後才能確定~
通販過程大概是：
預購→印好書→匯款→寄書
我接受轉帳、匯款或寄現金，
寄賣什麼的...再看看orz
至於想跟神幻一起買的大大們我可能要先跟大家說聲抱歉，
因為神幻我還不確定投稿會不會成功，
(更重要的是稿子還沒修完b)
所以不確定是出同人誌還是交給出版社發行，
也就是說就算我把神幻出成同人本，
想一起買中間也會差半年時間(被巴)
我是會留逆劍的書皮啦(我愛開版封面)
如果國外的大大們要省運費希望等等，
也可以到時候再跟我一起訂逆劍這樣~
我個人不認為開版書的書皮我可以賣到光~
另，
謝謝大家的支持~
我外婆出院了XD
轉眼間一年又過去了。
這一年來郭奕和陸遜也開始到府衙幫忙，他們兩個年紀資歷雖淺，但整理起資料和統計公文的本事也已經拿得出手──從小在風颺那幾書房的龐雜書海中沉浸了七八年，又被刻意著重「實踐」教學，普通閉門造車十數載的讀書人還真沒辦法跟他們比實務本事。
曹操為此大大嘉賞了兩人一番。
聰明如曹操者當然明白這是風颺和郭嘉的表態，郭嘉就不用說了，那忠誠是沒話講，風颺這幾年對曹操表現出的親近之意也非常明顯，如今把寶貝了近八年的義子放到府衙來做事，也擺明了在告訴曹操彼此已上了同一艘船，他重要的兒子將來會為曹操效力，也請曹操多多提攜後進。
為此大為感懷滿意的曹操自然不會保留，在刻意照顧郭奕和陸遜的同時，也讓家族中的傑出子弟一同進出府衙學習，學經驗的同時也把握機會與郭奕和陸遜培養感情，年少時就建立的情誼遠比成年人的情誼來得純粹乾淨，也更為牢固。
更別說郭奕和陸遜幾乎代表了風颺下一代孩子們的志向，若非風颺在帶著郭奕、陸遜到府衙時就半開玩笑的跟曹操說這兩個小鬼也被他在婚姻中要求專一且忠貞，現在起要自己存媳婦本好在未來討個自個兒看得上眼的俏媳婦，曹操還真想把幾個與他們年紀相仿的女兒給嫁了。
可風颺都這麼說了，曹操也明白就算郭嘉根本不在意兒子是要娶一個還是娶十個八個，但實在沒必要去挑釁風颺的感情潔癖，攏絡人也是要看人擇手段的！
相處了十年多，曹操早已明瞭像風颺這樣的脾氣，賞什麼美人或金銀珠寶還不如跟他一起去野餐聊天來得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如此赤子之心的人在這樣的世道也實在罕見。
如此悠哉的在鄴城休養了一年多，風颺自知好日子快到頭了。
所以當郭嘉告知明確的出兵之日時，他毫不意外的整裝待發。
臨行前一晚，兩家人齊聚ㄧ堂，要幫郭嘉和風颺好好餞行。
「我有種歲月催人老的感觸。」握著酒杯，風颺感嘆。
十二三歲的乾兒子和義子，一兩歲的兒子女兒，差不多可以用兒孫滿堂來形容了。
「咳！」郭嘉笑嗆兩聲，不回答。
「三十五歲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該滿足了。」風颺笑著在剛滿月的女兒粉嫩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乖女兒，在爹回來前妳要學會怎麼喊爹啊！」
見他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模樣，郭嘉忍不住勸道：
「你在家帶孩子就別跟我去了吧。」
「幹嘛，想撇下我自己跑去江東見識美酒佳人嗎？我可是要幫嫂子看好你。」風颺斜睨他一眼，打趣的調侃他。
「臭小子！」郭嘉笑罵，也放棄讓風颺回心轉意了。
郭夫人和黃月英尚且能矜持的忍住笑意，郭奕和陸遜已經忍不住竊笑，小郭筱也睜著一雙澄澈的鳳眼跟著笑。
風颺和郭嘉同時手腕一翻，一個湯匙和一柄摺扇就往自家兒子腦袋上甩去，然後也不管他們手腳敏捷抓住暗器後的抗議叫聲，風颺一手抱過郭筱，在她粉雕玉琢的臉上親了一下。
「乾爹偷親人家！」小女孩嬌聲告狀。
「乾爹喜歡筱筱啊，怎麼樣，也親乾爹一個？」
「好！」郭筱笑著在他臉上很大聲的啵了一聲。
「乖女兒！」風颺笑著夾了一顆蝦球餵她吃。
「乾爹吃！」郭筱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抓了一塊肉餅遞到風颺嘴邊。
──永遠別期望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奶娃吃飯能乾淨到哪去！
這樣一鬧，別說風颺那身白衣慘不忍睹，連臉上髮上都沾到不少油汙。
黃月英含笑從風颺手中接過女兒風穎，也不阻止風颺信心滿滿的笑著說要一人應付郭筱和風宇兩個孩子吃晚飯的勇敢宣言，倒是郭嘉每看到一次兩個孩子四隻手將黏呼呼的不知道啥東西糊上風颺的衣服或頭髮，眉頭都忍不住微微一跳。
這麼愛乾淨的子寰，究竟是怎麼忍耐下這種可怕的攻擊的？！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可轉頭看看滿臉警惕戒備、生怕弟妹也給他們來一下的郭奕和陸遜，再看看自家不時流露出想拿手巾替女兒擦臉的妻子和難掩溫柔同情的黃月英，他便能確定自己感覺那一團團的黏糊很刺眼是正確無誤的感想。
好不容易伺候完兩個小傢伙，讓婢女將他們帶下去梳洗更衣，風颺看看自己滿是油膩湯汁的白衣，終於忍不住皺了眉頭。
「我是進油鍋滾過一圈嗎？」他們是怎麼把肉餅壓成泥糊到他頭髮上的？！
見他難掩孩子氣的鬱悶模樣，郭嘉等人非常沒同情心的笑了起來。
接過黃月英遞來的手巾擦手，三兩下狼吞虎嚥的吃完晚飯，風颺只拋下一句我去洗澡就像陣風一樣的刮了出去。
依照他愛乾淨的程度而言，能忍耐著吃完飯都是顧忌到這是妻子和嫂子特地準備的愛心晚餐的緣故。
「小妖！幫你少爺我燒熱水！」他揚聲喊道，「現在、馬上、立刻！」
「已經燒好了，少爺。」李亞忍著笑道。
早在風颺擔下餵兩個小祖宗吃晚飯的苦力活後，李亞就已經滿腹同情的命人去燒水了──跟在風颺身邊超過二十年的磨鍊與考驗讓他非常明白洞燭先機的必要性。
這世上相信很少有人比他還理解風颺的各種習慣與對於乾淨整潔的執著程度。
「做得好，幫我拿套衣服過來。」
面對李亞欠揍的偷笑，風颺的報復就是抓了一下自己油膩膩的頭髮，然後「讚賞」般的拍拍李亞的肩膀，最後在他的慘叫中大笑而去。
「子言，這邊拜託了，我去換衣服，記得去找夫人拿套少爺的衣服到浴室。」李亞苦著臉看看自己肩膀上那不知道是煎肉餅還是瓜仔肉的肉末油漬，跟風默換了班。
「……活該。」明明知道少爺玩心很重還要去挑釁兩下，除了活該以外，風默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評語了。
不過，李亞的手腕總是比他靈活，像是有夫人在的時候少爺的衣物就由夫人打點，他們只負責傳送的工作，就能在無形中表達夫人對少爺的重要和幫他們夫妻聯繫感情又增添生活情趣。
身為管家，他還要學著點！
@@@@@@@@@@@@
另一邊，風颺衝進浴室就開始脫衣服，看著一團泥濘的衣服苦笑連連。
「出遠門前的最後一餐飯竟然搞成這樣，這兩個小鬼真是……」
疼愛孩子是一回事，愛乾淨是一回事，他的衣服啊啊啊！
這湯湯水水的印子光用肥皂洗得掉嗎？！
也許有孩子的人不該穿白衣，想想他從帶著兩個大小子開始上自然科學課後，每天就至少要換上三次衣服，開始陪小的幾隻玩耍吃飯後，那衣服報廢的速度更是讓人感到哀傷……囧！
把衣服扔到籃子裡，他抓起水瓢，舀了熱水先將頭髮上的髒東西沖掉，才拿了皂液努力洗頭。
「嚐到苦頭了吧！誰讓你總是慣著他們，換做我們其他任何一人，你看那兩個小傢伙敢不敢這樣耍賴吵著玩。」郭嘉懶洋洋的調侃從門口傳來。
「小孩子嘛，偶爾玩玩沒什麼，至少他們不挑食也沒浪費食物。」風颺頭也不回的道，繼續忙著洗頭。
在他心中，跟孩子玩和教育孩子兩件事是並重的，像這樣用糊膩膩、油呼呼的手抓人玩都是小事，但他不允許他們邊吃飯邊到處跑、不允許他們挑食，也不允許他們浪費食物，餐桌禮儀什麼的都可以等孩子再大一點才開始學，但一些基本的規矩要先打好。
「是是，你最有理。」郭嘉漫不經心的輕應。
在教養孩子方面，他顯然沒風颺上心。
隨意掃了風颺赤裸挺拔的背脊幾眼，當年挨鞭刑的傷痕現在依然留有淡淡的痕跡，隨著他洗頭的動作在背肌上猙獰的起伏，郭嘉抿著唇，忽然就這麼沉默了。
正忙著洗頭的風颺感覺到門一直沒關上，不免奇怪的轉頭道：
「奉孝，雖然不是冬天不怕水涼，但我真的不想洗澡給所有經過的人看啊！」
還好這間浴室是在書房的落院裡，全家上下都知道他、郭嘉和兩個小的常常會在這邊泡澡共浴，女眷們從不靠近，但被經過的護衛們看到也挺怪的。
被他出聲喚醒的郭嘉哼了兩聲，走進來關上門，也開始脫衣洗澡。
……他真的不是故意在三國時代宣揚大湯浴的美好的！風颺瞬間狂汗，繼而笑了起來。
「你自己說，因為跟我一起洗澡被檢舉了幾次？」
「一次也沒有，你家防外賊防得跟個銅牆鐵壁一樣，外人哪能得知裡頭在幹嘛。」郭嘉沒好氣的道。
他雖然常常因為行為不檢被檢舉，但也不至於被這麼丟臉的理由批判吧？！
有時候真的必須佩服風颺的遠見，當初他們誰都不明白為什麼風颺這麼計較家裡不留一個外人，就連柴房幫忙砍柴的都是他一手訓練超過六年的護衛，直到曹營上下意識到提防細作的重要性，徹查之下才發現原來奸細無所不在，不夠忠心的奴僕很容易就被收買，不夠機警的僕婢則容易被套話。
經過暗中統計，曹營高層府上竟然沒一家能做到沒有僕婢直接間接成為細作的。
只有風颺手下的護衛忠心不貳更經過嚴苛訓練，不只企圖收買的人被直接扭送官辦，就連打探的人也被暗中上報，現在整個曹營高層中就屬風颺家的保密能力最高。
這樣說也許也不太對，畢竟風颺不算是「曹營高層」的一份子。
可想起這一年來曹操每每想商量極機密事情就帶著心腹跑到風颺家議事，郭嘉就無奈的想笑。
雙雙洗完澡，一起泡在大浴池裡，兩人談論的話題都圍繞在周瑜在江東的戰果上。
「公瑾已經攻佔了江東近七成的水域，最重要的九座水寨也已經拿下了，一年來陸續增兵三萬，我軍的七萬水軍已經全部投入戰場了，還有兩萬是令明將軍率領的西涼鐵騎。」
依照風颺的標準，水軍代表的是陸戰的精銳在水中能發揮同樣高超的戰力，周瑜自從八年前投靠曹操後的所有心血都投注在這七萬精銳上，這一戰也確實打出了名聲與戰果，所有對於他一個年輕小輩卻被曹操任命為統帥而心生不滿、頗有微詞的人終於安靜了。
這些年來在曹營中地位的尷尬與毫無發展機會的沉寂都消失了，周瑜得到了能盡情施展才華的舞台，硬是卯起來將這場仗打到曹操每每接獲戰報後只能連連說好！
曹軍都督周公瑾自此名震天下。
「意料之中！」風颺打了個響指，「不只公瑾積壓過久，爆發出來的戰力尤其驚人，士元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啊！」
他可以預測到孫策這一年來打得有多鬱悶！
「所有人中大概只有你從頭到尾都能這麼篤定公瑾不會敗了。」
「周公瑾可是三國第一放火行家、三國第一水戰專家，還是三國前幾名的軍事家、謀略家，當初的赤壁之戰可是打出了歷史上以弱勝強的經典戰，如今讓他跟龐統搭檔，給了他最好的戰船、最精密的水道圖與地形圖、最精銳的戰士和完全不需要擔心的後勤，若打不出這點成績來，就表示他們在故意示敵以弱！」
三國演義裡的諸葛亮根本就是羅貫中把周瑜和諸葛亮的形象揉合而成的，歷史上真正的經典戰役赤壁之戰的主角根本就不在混水摸魚的劉備軍有什麼表現，而是在於硬生生將曹操十萬大軍擊垮的江東軍啊！
郭嘉挑起眉。
「跟我說說赤壁之戰。」他對這已經在歷史上絕跡的經典戰役很好奇，之前風颺只有在跟他解釋三國歷史時大概講了一點。
風颺很配合的把赤壁之戰的前因後果和整個流程都說了一遍。
郭嘉眉頭皺得很緊。
「的確精采，但為何主公會做出這麼多錯誤的判斷？」
誰知道歷史上的曹操在想什麼？！
「若奉孝在，孤不至此。」風颺只能給出歷史經典的八個字。
郭嘉白他一眼。
風颺笑著低吟蘇軾的念奴嬌：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崩雲，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好詞！」郭嘉讚嘆。
「對吧，我現在就在憂鬱如果沒了赤壁之戰，這首詞就成了絕響了啊！」
「我是可以幫你在赤壁營造一個戰場，但可能沒有原本的精采了。」郭嘉好笑的道，「再給你個法子，十年後你自己寫了送給公瑾。」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風颺狀似很可惜的嘆道，可他們兩人眼中皆是對於周瑜的調侃與笑意。
這對性格奇差的結拜兄弟平時除了互相打趣外最大的樂趣，就是聯手調侃趙雲或周瑜，這麼多年下來，多少也讓趙雲周瑜跟著「學壞了」，四人相處起來是找到機會就猛攻其中一人，如今找到這麼個「好機會」，怎麼可能放過！
笑了一陣子，敲門聲響起。
「義父，我和伯益可以進來嗎？」
是陸遜！
「一起進來泡澡啊！讓外面再送幾桶熱水進來。」風颺懶洋洋的應了。
門打開了，郭奕與陸遜笑嘻嘻的跑進來，後頭跟著兩名提著熱水的護衛，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兩個從四五歲時就跟著風颺泡澡泡到大，早就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不過……風颺看看漸漸有了少年體態的兩個孩子，再看看原本就是以能容納五六名成年男人的標準建立的浴池，認真考慮起是不是要再擴建一個更大的浴池，夏天還可以放涼水給孩子們游泳。
「義父，你和奉孝叔叔的衣物我放在這裡了，是義母和嬸嬸撿的。」
「知道了。」風颺應了聲。
既然孩子們也來了，話題就不該繞著「歷史」打轉，風颺和郭嘉一起換了話題，改聊起黃忠等人奪下益州所用的戰術和地形運用。
郭奕和陸遜很快的洗好澡就跳到浴池裡旁聽，風颺和郭嘉都是跳躍性的思考模式，所以一聊起來就是天南地北的東拉西扯，涵蓋範圍非常廣，有時候就連他們問個問題都能讓討論重心一跳十萬八千里。
這樣的閒聊有時候內容會精彩到讓他們聽得頭昏腦脹，生怕遺漏了該記的內容，有時候聽了半天聽不到一句值得學習的重點，因為風颺和郭嘉直接討論到美酒、美景和美人交相呼應的享樂去了。
可郭奕和陸遜非常喜歡這樣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相處時間，因為這時的風颺和郭嘉都沒把他們當晚輩，他們可以打趣、插嘴或吃了熊膽豹子心的偷偷作弄人也沒關係，下場最糟也不過是掀起大水戰後被潑得一身水──反正都已經在水裡了，反覆溼透又怎麼樣呢？！
偶爾他們也會學著風颺用濕熱的布巾蓋著眼睛枕著池畔泡熱水休息，幾個人渾身暖呼呼懶洋洋的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寧靜中有種淡淡的溫馨與沉靜。
比起陸遜，郭奕喜歡一起泡澡的原因又多了一個──郭嘉只有身體好的時候才會跟他們泡澡，所以泡在浴池時郭嘉的精神通常都不錯，這也是郭奕少數能和父親親密接觸、平靜對話而不必擔心自己打擾了父親休養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也知道自己完全無法與父親的天縱之才相比，但他願意努力，就算父親跟乾爹不一樣，不習慣花時間鼓勵他、也沒精力看他的功課或耐心的長時間與他談論功課上的疑問與感想，但他知道父親肯定了他的努力。
只是這樣，他就覺得自己可以更努力一點！
「爹，我會照顧好娘和妹妹的，你別擔心家裡，注意身體。」
若在以往他這麼說，郭嘉會拍拍他的頭，笑著跟他說「小孩子照顧好自己就好，別惹你娘生氣」，但這一回，郭嘉微笑點頭，用肯定的語氣道：
「有牢頭跟著，你不用擔心我，家裡就給你們照顧了。」
成年禮後，他們再也不是孩子，也許依然能被疼愛，但已經被承認有努力與父輩並肩而立且承擔責任的資格了。
被指稱作牢頭的風颺笑著補充道：
「伯言、伯益，此次曹大人親自率領大軍南征，鄴城交由從益州回來的賈文和和滿伯寧做主，勢必會有其他跳梁小丑跑出來鬧局，你們就好好看戲吧，學著看透人性，也是成長必須的功課啊！別偏向任何一方，你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夠了，其他的，仲德先生會處理！」
陸遜眨眨眼，將自己濕淋淋的長髮攏好。
「義父的意思是，仲德大人打算清洗一下不安分的牆頭草了？」他敏銳度非常高的捕捉到風颺要表達的意思。
「對，所以別跟雜草太靠近了，要知道跟雜草長太近的稻苗也是有可能不小心被拔掉的啊！」
這可是最後一兩次有機會藉著「通敵」罪名將一些不安分的傢伙剷除掉，不在天下一統前好好利用一下怎麼成呢──這是某隻陰險狡猾的老狐狸和身旁這個笑得輕挑愉快的傢伙給曹操的諫言。
他會提早說出來，也只是擔心這兩個孩子因為太年輕、一下子接觸到這樣的陰暗手段會留下什麼陰霾而已。
畢竟自家的孩子總是想好好保護嘛！
「我們知道了，閉上嘴安靜看戲就對了。」陸遜淺笑，眼中只有對長輩們的欽佩。
……糟糕，怎麼他的寶貝義子看起來有小狐狸的影子了……
@@@@@@@@@@@@
又飆字數了....orz
嗯，
這篇孔明先生隆重豋場的機會....不大b
但應該是有出場的機會的orz
目前同人本的進度大概是要完稿、開預購、找人幫忙製作封面、寫好番外篇跟特典、送印這樣~
好久沒為出本忙到兵荒馬亂了b
訂書分國內和海外，
國內預購先，因為海外要等我拿到實體書去郵局估運費後才能確定~
通販過程大概是：
預購→印好書→匯款→寄書
我接受轉帳、匯款或寄現金，
寄賣什麼的...再看看orz
至於想跟神幻一起買的大大們我可能要先跟大家說聲抱歉，
因為神幻我還不確定投稿會不會成功，
(更重要的是稿子還沒修完b)
所以不確定是出同人誌還是交給出版社發行，
也就是說就算我把神幻出成同人本，
想一起買中間也會差半年時間(被巴)
我是會留逆劍的書皮啦(我愛開版封面)
如果國外的大大們要省運費希望等等，
也可以到時候再跟我一起訂逆劍這樣~
我個人不認為開版書的書皮我可以賣到光~
另，
謝謝大家的支持~
我外婆出院了XD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seed同人文(正常向) (6)